老馮直盯着丁磊,問他看不看得懂這些東西。
丁磊樂了,他說什麼也是個大學生,也有了兩年的實際工作經驗,一個木工班長居然敢質疑他建築上的事情。丁磊說,這十樓棟設計都不錯,空間結構都合理,並沒什麼不適宜的地方。
老馮卻搖了搖頭,不以爲然地說,丁磊這一代搞建築的年輕人雖然有文化,但根本就不懂風水,這麼明顯的東西都看不出來,比他們老一代差遠了。
丁磊很不服氣,問老馮有什麼玄機在裡邊。
老馮笑了笑,神秘兮兮的問丁磊這幾棟樓合起來看像不像一把屠刀,前六棟樓是刀身,後四棟樓就是刀柄,說完他伸手就把桌子上畫的那些圖案給抹掉了。
丁磊和我面面相覷,可他接下來又問了丁磊一個問題,十棟樓爲什麼不同時開工?
丁磊認真想了想,說是老闆資金不充足,分兩期建造,可以緩解資金壓力。
老馮大笑着說,其實這不是主要問題,老闆絕對不缺錢,而且如果真是資金不充足,那也應該要等到前六棟樓開盤,資金回籠之後纔開始建另外四棟樓。這樣做的真實目的,就是遮人耳目,讓人看不出十棟樓同時完工後的風水格局!
丁磊說,自己的確不懂風水,但聽老馮這麼一說,確實有些蹊蹺,他虛心的讓老馮指點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馮嘆了一口,說這種事不能隨便亂講,心裡明白就行了,老闆財大氣粗,一根尾手指就可以把他壓死了。他這次來工地,其實是因爲上次走得匆忙,落下了一些工具。
而他上次離開工地結賬順利,也是丁磊幫他說了話,因此他纔會冒着風險幫我們。能救我們的命完全就是機緣,但他做這些事希望我們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老馮離開後,我們立馬興致勃勃的去賓館,完全就把老馮的話當做了耳邊風。畢竟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我們年輕人一個星期兩三次那纔是正常的……
我心情激動的躺在牀上,等着丁磊沖涼,他洗得飛快的,看來也是迫不及待了。
丁磊只穿了一條短褲,掀開被子就鑽了進來,火熱的吻遍佈了我的全身,兩具熱烘烘的身子輕車熟路的交纏在一起,滿屋的春色讓我陶醉,丁磊急促的呼吸更是令我不能自己,我全身變得軟綿綿的……
可令我失望的是,就在關鍵時刻,我發現丁磊居然也是軟綿綿的!可能是這幾天的事情讓他壓力太大了,看着他沮喪而抱歉的表情,我溫柔體貼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緊緊抱住他進入了夢鄉。
天還沒亮,我們又試了一次,丁磊依然還是不行!我們只得無可奈何的回到工地。
換上工裝,正準備上工地,丁磊電話打過來,說是馬經理請的大師已經過來了,讓我趕緊去灌木林。
我們當事的六個人都已經到齊了,十分鐘之後,馬經理領着一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過來
了。
這名道士大約有七十歲,身子骨硬朗,華麗的道袍加身,露在道冠外面的頭髮都已經發白,眉毛有一寸來長,也是雪白的,手中古香古色的桃木劍,更是把高人風範襯托得一覽無遺。
馬經理介紹說這是青陽道長,道行很高,有他出手,什麼難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其實老馮早就把蛇靈收拾了,但這件事我和丁磊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青陽道長走到我們身邊,眯着眼睛,挨個看了看,突然皺起了眉,問馬經理是不是已經請過其他人了。
馬經理滿臉堆笑,說是從來就不相信其他人,就等着青陽道長出手解難。
青陽道長哼了一聲,手持桃木劍,腳下如風,就往灌木林裡走了一圈,矯健的身手與他的年齡完全不相符合,果然是高人啊!
青陽道長從灌木林裡走出來,臉色很不好看,他說肯定有人搶在他前面出手了,這人只是個半吊子,看起來似乎把事情解決了,但他採取的方式不對,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馬經理面色大變,問我們是不是私下裡請了人過來搞事。
我偷偷瞅了丁磊一眼,他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
這時候,楊志堅忍不住招供了,他說因爲心裡發毛,就把仙湖的張天師給請來了。
青陽道長哼了一聲,說是仙湖除了弘法寺,外邊的全是騙子,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還幫倒忙。
楊志堅滿臉悔恨的樣子,對着青陽道長拍了一大通馬屁,青陽道長這才長嘆一聲,臉色緩和下來。就算是得道高人,這百試不爽的招數依然管用啊。
我們在青陽道長的指點下搭起了一個祭壇,因爲時間比較緊,工地的條件也有限,弄得比較簡陋,也就弄了一張桌子,攤上乾淨的桌布,掛好桌圍,準備了一對蠟燭,一把香,一大堆錢紙,三個酒盅,三雙筷子,供品也就是一些水果。
青陽道長在水盆裡洗了洗手,還漱了口,他把蠟燭點燃,邁開左腳走到祭壇前,取了三支香在蠟燭上點燃,朝着東方拜了三拜。
接着他雙目微閉,開始唸誦咒語:太上臺星,應變無停……
唸完之後,他又跪在地上唸了一陣:寂寂至無蹤……這一次念得很長時間,又快又急,我基本都沒有聽清楚。
唸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他站起身來,圍繞着祭壇順時針走圈,口中不住的念:“太乙救苦天尊!”
這時候灌木林裡,突然刮出一陣怪風,我只感覺到氣溫驟然下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青陽道長臉色凝重起來,他拿着桃木劍隻身進入灌木林,嘀嘀咕咕說了一大通聽不懂的話。
他返回來之後,對着祭壇三跪九叩,把素頭、香都放在器皿中和紙一起,站起來,右手桃木劍挑起三張黃表紙,劍一揮,上邊的三張紙居然自己燃了起來。
他把劍伸入器皿,把香紙點
着,化爲灰燼,口中唸唸有詞:“隨願往生天尊!”就把紙灰朝着灌木林一撒。灰燼隨風飄去,那股怪風也驟然停歇了。
清陽道長把所有流程一氣呵成,宣告這一次事情徹底了結,清陽道長的手段比起老馮來說應該勝出不少,就憑着不用火就把紙點燃那一招就完全把我們所有人征服了,既然他說老馮只是半拉子,那我和丁磊也沒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一連幾天也沒有出現異常狀態,我忐忑不安的心總算平靜下去,然而丁磊開始變得焦躁不安,有事沒事老衝着我發火,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我知道他是對那天晚上的事耿耿於懷,也就沒有和他計較。這種事情操之不及,越是在意,越不能達成目的。
但如此一來我的心情還是變得很糟糕,開電梯的時候也老是走神。離吃中飯時間還有快一個小時,電梯裡突然擠滿了人,我覺得很奇怪,還沒到下班時間,怎麼都提前走了?他們眼神之中帶着一些慌亂,還有一點興奮,從他們的紛紛議論中,我才知道工地出事了!
看他們急匆匆的出了電梯,我也跑去看熱鬧,我看到挖掘機前邊圍着一大堆人,丁磊也在那,但他神色很緊張,根本就沒注意到我。地上躺着一個全身焦黑的人,聽旁邊的人說,剛纔挖到一條電纜線,一個工人觸電死了。
死掉的那個人全身烏黑,樣子很難看,但他的眼睛沒有閉上,我只感覺那雙眼睛正在盯着我,我不由得頭皮發麻,不敢再看第二眼,匆匆逃回了電梯。
晚上6號樓要打十三層混凝土,我開的就是這棟樓的電梯,自然要加班。
電梯加節只到了十樓,不能夠開到頂,把那些泥工班工人送上去之後,也就零零星星上來些管理人員,我把電梯停在一樓,聽着混凝土稀里嘩啦的落在板面上,幾乎快要昏昏入睡了。
電梯鈴聲響了,我一看是十樓呼叫,趕緊開了上去。把電梯門打開,卻沒有看到人,走進樓層,大叫了一聲,一分鐘后里邊走出一個木工,他是在十二樓看模的。我問他是要上還是下,他詫異的說,他根本就沒有按鈴啊!
看來是他閒得無聊,故意戲弄我,我嘟噥着罵了幾句,就回到了電梯內。
把電梯門用力拉上,我看到一個人背對我站着,我根本就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進來的,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張嘴就罵開了,大半夜的,這樣搞會嚇死人的!
那人轉身過來,我才發現這是林昌明,我哼了一聲,問他上來幹什麼,挖機司機過來看打混凝土,真是沒事找事幹!
林昌明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眼神怪異的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裡都發毛了,我也沒說話。可是過了一陣子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了,爲什麼電梯還沒有下到一樓?而且梯籠裡邊涼颼颼的……
我一個激靈,擡頭一看電梯顯示屏,嚇了一大跳,紅紅的數字依然保持在8樓,但電梯似乎在往下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