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時候,人生就像拍一部電視劇或者電影,而這部電視劇或者電影的導演,正是上帝他老人家。
可是這部戲不允許退出,每個人也只有拍一次的機會。這部戲中,每個人都是主角,每個人也都是配角,區別就在於有的人甘願做配角反而成了主角,那些費勁了心思想做主角的人反倒成了配角。
上帝他老人家似乎有一種惡趣味,喜歡捉弄我們這些平凡人。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我更覺得大難不死,必有後禍。
……
……
我們出來,胡仙兒也只是遠遠的看着,並沒有追過來。
這一次雖然遇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我依然沒弄明白那地下王國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我隱隱約約感覺到在那裡得到的狐狸形紅玉不簡單。
跟李阿婆約好見面的日子已經到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推說自己還有一點別的事,讓念念他們回家,隻身前往蓮花山。
蓮花山,地處偏僻,整座山脈像一朵巨大的蓮花,充滿着神秘的色彩。
李阿婆早已在這等候我了,雖然沒有見過李阿婆但我聽出了她的聲音。
李阿婆讓我感覺很意外,首先她並不是瞎子,而且長相還挺不錯,也不顯老,如果不聽她蒼老的聲音,還以爲她只是四十來歲的女子。
自從李阿婆認出我是故人之女後,對我的態度便發生了很大的改觀。雖然阿婆讓我嚐盡了各種歷練吃遍了各種苦,但是我相信她的這個別有心意,沒有惡意。
我迫不及待的讓李阿婆履行契約,她真正的凝視着我,掐指一算,說一切有因必有果,老馮之死,是命中已註定,但具體的死因暫時還不能告訴我,因爲我現在的力量太弱小,知道得太多隻能是自尋死路。
我氣憤的說難道這就是我付出代價得到的東西!
李阿婆不喜不怒,微微一笑說,其實我們之間的契約並不是算卦,而是更深層次的東西,她必須幫我完成父親的心願,我們陳家人,註定要和風水這種事掛在一起的。
我詫異的問,我不是還有個弟弟嗎?爲什麼非得我來?我只想做個平凡人。
可是她說每個平凡的人都不簡單,而且她的契約只能對我有效。
阿婆說,晚上帶我進山去瞧瞧。
我不解,問爲什麼。
阿婆說,世間所有的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包括風水、鬼怪、靈異等等等等,其實都是殊途同源的,我身爲陳家人,卻弱小的可憐,跟我的父親根本就是相差十萬八千米。阿婆說這句話時是用一種不屑的眼光看着我的。
我只有無可奈何的和她進了蓮花山。沒想到,這一去,更是爲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蓮花山的大樹數量多到髮指,茂密的樹冠遮蔽了星空,只零散着露出幾顆微弱光芒的星星。
我站在樹下,望向樹上的阿婆,用力把包丟上去。
她一把抓住,拎着包晃幾下,把裡面東西晃勻,平穩的放在樹杈上。
“阿婆”,我在四周轉了一圈回來,“阿婆,聽說這山上有野人,你說那些野人不會爬樹吧。”
阿婆停下撥弄樹枝的動作,雙手撐在粗大樹枝上,俯身看着我。她站在手電筒的微弱燈光裡,背後是一片漆黑。
這場景嚇了我一跳。
“但願不會。”她說。
“他們腳那麼大,
一定很重。”我說,“應該不會爬樹,但是以防萬一,我們應該做點保護措施……”
我從包裡取出一串鈴鐺。
阿婆看着我手裡的東西:“在樹底下繞一圈?”
“嗯。”
“你去做吧,我繼續鋪牀。”
阿婆說的鋪牀,就是把吊牀系在兩側的粗樹枝上。
雖然簡單,但不知比睡地上好了多少倍。
我把鈴鐺放在手電筒光下,又從包裡取出細繩,依次穿過鈴鐺背後的圓孔,再系在插進地裡的樹枝上,繞樹一圈,就做成了一個簡單的示警器。
這也是我跟美辰學來的技巧。
等阿婆鋪完牀後我也爬上樹,先用腳踩了踩吊牀,確認可以承受我的重量後,把外套一脫,雙手撐在兩邊的粗樹枝上,試探着,輕輕躺了上去。
頭上全是樹葉。
我與阿婆對視一眼,同時關掉了手電筒。周圍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白天爬山的倦意此時襲來,我沉沉的睡去。
……
“叮——,叮——”,樹底忽然傳來鈴鐺聲。
我猛的從樹上坐起來,反射性的看向樹下,什麼東西來了,但看不清。
“阿婆,出事兒了!”我大喊。
阿婆在鈴鐺響的那一刻就醒了,此時也望向樹下。
手電筒一直放在手邊,我急忙打開,快速的往下照。
一個碩大的白影出現在我眼前,正張牙舞爪的向樹上撲來。
“白熊!”我大叫了一聲。
一頭白色的大熊,但並非北極熊,應該是蓮花山特有的白化熊。
我不知道蓮花山裡爲什麼會藏着這麼多稀有動物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出現於這個年代的動物。
用阿婆的話來說,他們之中,有些已經修煉成妖了。注意,我用的是“他們”,而不是“它們”。
“千萬別動。”阿婆喊道,“它不會爬樹。”
白化熊在樹底下咆哮,巨爪拍打樹幹。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熊不會爬樹。我扶住身邊的大樹枝,慢慢鎮定下來。
我望向樹下。
它渾身的絨毛很長,兩耳豎立,鼻子微長,有點像野豬,臉跟脖子上的毛少,這使我想到了臉上褪毛的鬼獒。
白化熊看見了樹上的我們,巨掌拍打着樹幹。大樹不住的顫抖,葉子密雨似的紛紛落下。
“這樣不是辦法。”我望向阿婆。
阿婆的眉頭緊鎖,她抽出了別在腰間的匕首。
直到和阿婆進入蓮花山以後,我才確定阿婆確實是人而不是什麼別人口中所說的“鬼老太婆。”
我現在更知道,我是會死的,阿婆同樣也會。
“趕緊走”,阿婆蹲下,看着白熊,臉嚴肅的像一塊鐵板。
我快速的環視四周一圈。
“我們往那跑”,我指着一個方向,那裡樹間的空隙大,容易跑。
阿婆點了點頭,接着縱身一躍,向白熊撲去。
我看着阿婆落下大驚失色。她是瘋了嗎!
阿婆的匕首閃着寒光。白熊咆哮,巨爪向他拍去。
二話不說,我背上包,扶住樹幹就是猛地一躍。
破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阿婆突然一聲慘叫,徑向我飛來。
白熊的速度與他碩大的體型極不相符,阿婆的胸膛被拍爛,一大灘血正往外冒。
我剛跳下,阿婆
與我相撞,兩人同時哎呦了一聲,倒在地上……
我猛地從樹上坐起來,額頭冒着虛汗,幸好只是一個夢……
阿婆睡的淺,聽見我起身的動靜立即就爬了起來。
“怎麼了?”她問,這時看見我額頭的汗,說道:“做噩夢了?”
我機械的轉過頭,想到夢裡阿婆的慘狀,說道:“的確是個噩夢。”
這個時候天差不多亮了,阿婆擡頭,目光投過厚重的樹冠,看到了微弱的陽光。
遠方傳來鳥的輕啼。
“我們該走了”她說。
走了很久,前方一條河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但河邊長滿了竹子。
我倆拿着小刀走近竹子,毫不留情的將其攔腰砍斷。
刀子是探險特製的鋼刀,刀口十分鋒利,那些竹子應聲而倒,我感覺古代的寶刀也不過如此。
我用小刀削去竹幹兩邊的小枝,十根並排擺放。阿婆用繩子綁好。
一艘完美的竹筏製作完成,我倆齊心協力推它下水。
水面嘩啦一聲,竹子發出碰撞的啪啪聲響。
過了片刻竹筏穩定下來,飄在水面上,浮力看起來不錯。
我一隻腳踩上去,發現的確可以,於是把另一隻腳也加了上去。竹筏輕微的晃了晃。
阿婆似乎不擔心浮力的問題,她一下就走了上來。
竹子忽然下沉了半個直徑。被擠出的水從竹筏四邊向上涌。
我着實被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進河裡。等竹筏平穩下來,我瞪了阿婆一眼,報怨道:“阿婆急什麼,船差點讓你幹翻了。”
阿婆把包放下,遞給我一根削好的竹幹。
“我算過,十根綿竹的浮力足夠,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划船吧。”
我有氣發不出來,只能在心裡貶低她。老巫婆,有能耐啊。
心裡平靜下來,我接過竹幹,完美的轉變成了一個船工。
竹筏在我“高超”的撐杆技藝下蛇形前行。阿婆坐了下來,困難的向兩岸掃視。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了。
她回頭看向我,一臉嫌棄。“你就不能走直線嗎,讓我怎麼觀察,這麼晃來晃去有野人也看不見。”
我不好發作,只好乾笑了幾聲,把竹幹遞出去。
“要不你來?”
阿婆接過,竹幹規律的撐起,竹筏平穩起來。
我坐到她的位置上,接替了她的工作:坐在船頭觀察四周的動靜。
實際上這不是好活,因爲周圍的生物太多了,兩岸一百多隻嘰嘰喳喳的鳥,時而飛起時而降落。
還有羣猴,在附近的樹間跳來跳去,嬉戲並時不時的怪叫幾聲,讓我一度懷疑到了孫悟空的老家。
它們完全擾亂了我的視線。
竹筏繼續向前行進,水越來越深,兩岸越來越高。
阿婆手裡的竹幹越來越短,兩岸的景觀漸漸被一座座數百米的山峰取代。
彷彿幽巷重門,我坐在竹筏前面,看着兩岸的山體心想。
忽然我發現了一個山洞,在山體側面。
“看那”,我喊道。
阿婆順着我指的方向去看,山壁上有個一米多高的洞。
“會不會是野人的洞穴?”我說。
“有可能,我們去看看。”阿婆撐着竹筏向山洞的方向移動。
我把視線順着山體收回,卻在某處忽然定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