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言庭的隨身物品被人交給了警方,警方過來問話,因爲宮言庭沒醒,藍纓出門詢問,得知她是宮言庭的女友,警方把東西交給她,之後說了一句話讓她怔了怔:“剎車失靈,撞到了護欄,從監控看幸虧他車速不快,要不然肯定剛好是在高架的位置衝出去……”
藍纓擡頭看向那個警察,她問:“車禍是因爲剎車失靈嗎?”
“這是最直接的原因。”
藍纓說:“不可能。他的車剛保養過,全面檢查過,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問題。”
“是嗎?”
藍纓記得很清楚,車確實保養過,早上送她去學校的時候還是正常的,怎麼晚上回來就剎車失靈了?
警方再問其他細節藍纓又不知道,現在只能等宮言庭的消息。
她坐在外面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翻開手機,猶豫了一下後,到底給宮九陽打了電話。
宮九陽很快接了,背景音是有小奶娃“哇哇”大哭的聲音,宮九陽的聲音愜意無比,“喂?藍纓?哎喲,你要不給我打電話,我都想不起來我還有個妹子叫藍纓了。怎麼着?這是想你兄長我了是不是?說吧,哥哥給你買辣條吃。”
藍纓沒心情跟他扯,她說:“言庭出事了,在手術室搶救。”
宮九陽一怔,“現在?”
“嗯。”藍纓說:“我不知道還能打給誰……”
“地址。”
藍纓報了醫院的名稱,宮九陽伸手掛了電話。
十五分鐘後,宮九陽出現在藍纓面前,他伸手在藍纓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告訴他自己來過了,然後轉身離開去問調查結果。
藍纓低着頭,抱着膝蓋,呆呆的看着手術室外的燈,心跳的極快,根本靜不下來,滿心都是宮言庭會不會有事這樣的恐慌。
她狠狠的抓頭,她害怕,真的害怕這樣的結果是因爲她而造成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宮九陽終於有出現了,在她旁邊坐下了下來,他開口:“言庭找過我。我答應他不管他和你的事。他好像真的很喜歡你,最起碼和他以前的那個女友談的時候,從來沒說把人家姑娘帶回家給父母看。我問你個問題,萬一,我是說萬一言庭的腿要是出了問題,你怎麼辦?”
藍纓有些茫然,“腿?”
宮九陽點頭:“我剛剛大概問了下,好像說傷到腿了,如果手術不成功,他可能會截肢。”
藍纓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言庭……”
宮九陽問:“我是說萬一言庭真的出現這樣的狀況,你怎麼辦?”
藍纓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說:“我沒有什麼怎麼辦,照顧他不是應該的嗎?”
宮九陽點頭:“這樣啊……”
看他的表情,也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有點惆悵的感覺。
“他父親母親那邊先別說了,”宮九陽說:“免得他們擔心。要是能好好的沒事最好,萬一腿有問題,也只能以後再說了。”
藍纓抿着脣,低着頭,眼睛還微微有些紅腫,半響,她突然開口:“宮先生。”
宮九陽愣了下,隨後笑道:“宮先生?我要是沒記錯,我是你哥。”
藍纓回答:“我有個請求,我知道您人脈廣,也認識不少有渠道的人。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付錢的。”
宮九陽看了她一眼:“說來聽聽。”
“幫我查一個人。”藍纓說:“叫柴崢嶸,曾用名傅清離。我想知道他這幾天的動向。”
宮九陽微微擰了擰眉,“這個名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藍纓點點頭,“您應該見過,他曾經給青城的孤兒院和養老院等慈善機構捐贈過,頻繁出現在報紙上。”
宮九陽想起來了,確實如此,“怎麼,這個人怎麼了?”
藍纓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好奇這個人。”
宮九陽挑眉,“你別不是打算對不起言庭吧?他現在還在裡面躺着呢。能不能平安無事的出來都不一定。”
藍纓回答:“不會。”
她始終低着頭,宮九陽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他點頭:“錢就免了,這點小事舉手之勞。”
話是這樣說,不過是錢他早已付了。所有的消息渠道都是從“絕地”拿來的,一次性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才能後續源源不斷的得到他隨時想要的消息。
藍纓正和宮九陽說着話,冷不丁手術室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護士,問:“誰是宮言庭病人的家屬?”
藍纓和宮九陽同時站起來,宮九陽回答:“我是他小叔,他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但是具體要看後續的康復,人現在還是昏迷中,病人需要靜養。”
藍纓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伸手按在心口。
不多時宮言庭被推了出來,還在昏迷不醒中。
藍纓和宮九陽急忙跟了過去,藍纓一路陪着去了病房,宮九陽則留下來跟主刀醫生溝通。
宮言庭躺了一夜加一個上午,終於在中午的時候醒了,只是整個人非常虛弱,話都說不出來。麻藥過後,腿部也可以疼,他沒有叫出聲,卻總是在吸氣,藍纓開始不知道,後來才發現,原來她在旁邊,他不想叫出來讓她擔心,只能靠着吸氣給自己心裡暗示。
藍纓抓着他的手,溫柔的說:“言庭,你別怕,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只要老老實實養個把月,很快就能好起來了。你別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宮言庭沒說話,被她拉着的手卻動了動,握了握她的手。
藍纓笑,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別怕,我一直都在呢。”
宮言庭的手又動了動,藍纓繼續努力笑着:“是不是擔心自己腿不能走路了?放心吧,醫生說手術很成功,開始宮先生嚇唬我,還說要截肢呢,結果沒有的事。你的腿好好的,就是懂了手術,很快就會好的。以後要我們再小心一點就好。”
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辦法表達。
藍纓一直陪到晚上,中間宮九陽換了她去吃飯,吃完飯她繼續回來陪着,宮九陽臨走的時候給了她一份資料,她在宮言庭睡着之後打開看了看,視線落在傅清離最後的活動軌跡上,抿了抿脣。
深夜,宮言庭陷入沉沉的沉睡,藍纓悄聲無息的站起來,走到外面跟護士打了招呼:“我除去兩個小時,很快會回來,麻煩你幫我多關照七號病房的宮言庭。”
護士伸手在紙上記錄下來,“好的,沒問題。”
關照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看一眼,看看病人醒了沒,需不需要喝水之類的幫助。
藍纓出門,剛好門口有輛出租車停下來下客,她直接坐了下去,“麻煩去XX小區,謝謝。”
回到住所,她上樓進房間換衣服,然後重新下樓。
—
人聲鼎沸的拳場被傘盞巨大的聚光燈照恍如白日,大小差不多五百平米,正中央的地方鋪設着紅色的地毯和拳臺,周圍滿是激盪的人羣在嘶吼,在嚎叫。
擂臺中兩個拳手正在對拼,巨大的拳頭一下一下打在對方身上,不管什麼招式,能擊倒對方的就是好招式。
傅清離是擂臺中的對擊拳手中的一個,跟對方比,他的體形明顯小了一圈,可靈活度和出拳的力度卻最佳的。
桑弓在旁邊一邊嘶吼,手裡抓着他押的寶的票據,所有人都沸騰着,被場中激烈的比賽感染而沸騰,傅清離輕而易舉的擊倒了對方,成了這場拳賽是勝利者。
最終那個遭受重創的拳手直接倒了下去,傅清離站在擂臺賽,高舉着雙手,享受着勝利的歡呼。
桑弓狂舞着手裡的票據,“贏了!贏了!”
押的得越多,贏的也就越多。
傅清離的臉上身上都有淤青和傷痕,可這些東西並沒有影響到他最後的勝利。
他想要從擂臺上下去,卻在轉身之後看到了藍纓。
他臉上的表情逐漸淡了下來,安靜的看着她,周圍沸騰的聲音和他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人過來拉藍纓:“對不起你不能上去……”
話還沒說完,說話的人突然被藍纓一腳踹了出去。
她盯着傅清離,舉起手裡捲起的一疊厚厚的鈔票,說:“我跟你打,我押我贏。”
她居高臨下,聲音太過響亮,瞬間讓周圍的聲音靜了下來,哪些人看着這個眼前的女人,美豔不可直視,黑色的服飾彰顯了她身高腿長的好身材。
拳場的保鏢朝這邊衝過來,卻被其他人一把拉住:“下注!”
“老大,這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你見過這裡有規矩?”
“……”
藍纓跨進擂臺,眼神始終盯着傅清離,她彎腰把那疊錢放到擂臺的邊緣。她紮了高高的馬尾,讓她那張美麗的臉毫無遮掩的暴露她的美麗。
對於這樣的變故,短暫的安靜後,周圍突然爆發出更大的歡呼聲,都在慫恿着傅清離應戰。
藍纓勾了勾脣角,看着他說:“怎麼?你怕了?你放心,我是女人,你應該底氣十足纔對。”
她慢慢的從指縫間一點一點的推出手中的武器,黑色的刃在燈光下遮掩着寒光,和她手上戴着的黑色手套融爲一體。
傅清離死死的盯着她,他動了動脣,在人聲鼎沸中吐出兩個微不可見的字:“藍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