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偷染的?”
紀辰愣了愣,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點了下頭。
宋清歌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碰巧看到有一通未接來電,微信也有十幾條消息的提醒。
“你今天不上課?”宋清歌把手機放兜裡,隨意地問。
紀辰以爲宋清歌是擔心上課時間,連忙說道,“恩人不用管我,你上課要緊。”
宋清歌是想離開,可是紀辰這個腦子不好使的萬一又遇到什麼事情,到時候麻煩的還是她。
這時,宋清歌忽然想起紀辰很早之前來過學校一次,當時他好像是來給他堂弟送東西的。
“你之前是不是說過你堂弟是凌川的學生?”宋清歌問。
紀辰先是一愣,然後也想起來第一次在凌川遇到恩人的那次。
“我堂弟也在凌川高中。”
宋清歌把書包的肩帶往上提了提,語氣淡淡,“那你去找你堂弟吧,或者叫保鏢送你回家。”
說完,宋清歌又接着補充道,“別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身體這麼弱,還長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樣貌……
“我堂弟去其他省比賽去了……而且我也不是因爲他來的……”紀辰搖搖頭,嘟囔道。
不過他也不想耽誤恩人的學習,他過來也只是想讓恩人看看他染的頭髮好不好看,雖然鬧了個笑話,但是……
紀辰濃密的睫毛眨了眨,眼角流露出幾分笑意……恩人不嫌棄他就好了。
“恩人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提前跟陳叔說過了,一會我就回去,不會在外面逗留太久的。”
宋清歌用餘光懷疑地掃了他一眼。
紀辰彎了彎眸子,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
宋清歌收回視線,“我送你到校門口。”
說完直接不給紀辰反對的機會,先一步在前面帶路。
紀辰心裡一暖,抿着嘴角連忙跟了上去。
樹林下,清風微微拂來,帶起陣陣樹葉摩擦聲音,清音繞耳,聲聲清脆,陽光穿透樹葉,撒滿一對璧人。
把紀辰交到紀家的保鏢手上以後,宋清歌就離開了,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早自習都過去十幾分鍾了。
倒不是因爲她有多好學,而是因爲今天有紀檢部的檢查,她昨天剛補完檢討書,今天不想再來一篇2000字的檢討。
懷着僥倖心理,宋清歌揹着書包進了教室。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紀檢部的人在裡面,宋清歌眼神微微一愣,下一秒剛好對上某人的視線。
許司言一隻手拿着本子,一隻手握着筆,正低頭寫些什麼,聽見門口有動靜,下意識看了過去正巧撞上宋清歌看過來的目光。
許司言寫字的動作一頓,隨後朝宋清歌飛去一個眼神,很淡。
宋清歌直覺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見許司言拿着扣分的本子朝他走了過來,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這位同學……你遲到了。”
宋清歌朝教室裡看了一眼,見江遲正看着這邊,還隔空對她比了OK的手勢。
許司言注意到宋清歌的視線,意識到那是江遲的位置,眼神微微一冷,拿着扣分本的手下意識收緊,原本平整的紙張瞬間多了幾道褶皺。
“宋清歌同學這是第二次被紀檢部抓到了吧?”許司言聲音冷冽,“二班紀律分減5分,宋清歌同學再單獨寫一份檢討書給我。”
話音落下,二班的人便不由得同情起宋清歌,連續兩次被紀檢部的人抓到,還要寫檢討,想想就難受。
至於班級紀律分,他們並不在乎,班級紀律分再高又有什麼用,就算沒有宋清歌,二班的紀律分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同樣都是私立高中的班級,但不同於一班學風優良,人人律己的氛圍,二班的人向來比較隨意。
他們這些人要麼是富二代,要麼是官二代,有些更是家中獨子獨女,從小就嬌養長大,哪裡會乖乖聽話,嚴格遵守紀律。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犯什麼大事,家裡人也不會怪罪他們什麼,他們只要開心就行。
說白了就是一羣散漫的富家子弟。
許司言的心情轉變得太快,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宋清歌離他最近,倒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只是她有些莫名,許司言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多少字?”相比其他人的同情,宋清歌本人卻顯得十分淡定。
“遲到加上又是慣犯,4000以上。”
宋清歌垂着的眼眸忽然擡起,直白又平靜地看着許司言的臉。
下一秒直接越過許司言。
擦身而過時,許司言聽見宋清歌的聲音。
“知道了。”
許司言的眼神冰冷,握着筆的力道逐漸收緊,冷着臉走出了二班教室。
江遲坐在後面,好幾次都想走過去搖搖許司言的腦袋,這傢伙發什麼神經,清清只不過遲到了一會他居然就罰她寫4000的檢討。
之前也沒見他罰誰罰這麼嚴重……
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兄弟,這傢伙居然這麼不留情面,明知道清清跟他的關係,還敢這麼做。
江遲眯了眯眼,心想下課一定要找許司言好好談談,至少得把清清的檢討減了。
這邊宋清歌剛坐下,另一邊沈佳佳就開始悄咪咪給紀衡發消息。
沈佳佳:學弟,今天宋清歌同學遲到了幾分鐘,被紀檢部的人抓到了。
沈佳佳:許會長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罰宋清歌同學4000字的檢討書。
沈佳佳:學弟可要加油啊,女神的人氣可高了,我看江少最近跟宋清歌女神走得很近。
沈佳佳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過去,直到最後一條紀衡纔回復。
紀衡:江遲?
沈佳佳:昨天有人找茬,江少還親自幫宋清歌女神懟那個女生
紀衡:我知道了,謝謝。
江市體育館。
紀衡一身運動服,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隊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一直站在這?快到我們上場了,教練叫我們過去集合。”
紀衡把手機踹進兜裡,煩躁地甩了甩額前的碎髮,扯了扯嘴角,心情肉眼可見的不爽。
隊友奇怪地問了一句,“誰惹你了,怎麼這副表情?”
“沒事,只是偶然聽到一個煩人的名字罷了。”
“誰啊?居然敢惹你生氣。”
紀衡語氣一頓,眯了下眼,“你覺得江遲這個人怎麼樣?”
隊友摸了會下巴,緩緩開口,“雖然他人是冷了點,但架不住人家長得好,成績還好,學校很多女生都喜歡他,是當之無愧的凌川校草。”
隊友感慨地嘖了一句,“你還別說,江遲長得確實好看,我一個男的都覺得帥死了。”
隊友說完才發現紀衡的表情更臭,連忙問,“你到底怎麼了?”
紀衡舔了下後槽牙,心情陰鬱,眉頭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