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貴人性子恬淡,所以祁淵覺得和她在一起聊些什麼還是讓人十分舒服的,至少欣貴人不似後宮其他女人那麼好爭寵,也不會對着他說些後宮裡面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單說這點兒祁淵便已經是非常之滿意了。
可是要說祁淵是不是從心裡喜歡欣貴人,那麼祁淵只能回答沒有。
欣貴人是不錯,可是祁淵今天才知道他看到欣貴人的時候雖然心裡面覺得舒服,但是卻沒有看到青韶的時候那種心裡面的顫動。
果然,青韶是真的不一樣……
“朕還有摺子要批,先回宮了。”祁淵心情突然有些頹然。
欣貴人雖然對於祁淵突然的離開有些驚訝,但是還是非常識趣地站起身來恭送祁淵。
看着祁淵離開的背影,欣貴人的眼神幽深了很多。
“主子,皇上這……”穿着紫色宮女裙的秋荷皺着眉看着皇上的背影,以往皇上來他們這清芷宮總會待上好一會兒,怎麼今日這麼快就走了,而且主子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
欣貴人皺了皺眉,她覺得皇上似乎很有心事,所以她夜不敢貿然去觸碰皇上的逆鱗,皇上今天離開也好,免得她不小心說錯了什麼。
其實欣貴人真的是與世無爭嗎?當然不是。
只是欣貴人知道皇上喜歡什麼樣的性子所以她便要表現出皇上喜歡的性子來,這樣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裡面,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得到皇上的寵愛才是所有嬪妃最大的目標。
而欣貴人相信,有一天她一定能成爲這後宮的主人……
玉陽宮。
陽光正盛,窗口中照進來的陽光落在房間內女子的身上,淺藍色繡着玉蘭花的小襖和白色的綢裙,看上去分外清然。
青韶此時着實有些發愁,祁淵的那件大氅放在她這裡簡直是這世上最恐怖的東西,若是再不小心被旁人看到了……那她指不定連命都沒了。
怎麼辦呢……
青韶真的是要急死了。
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她必須要想個法子把這大氅給祁淵還回去纔是。
得了,她豁出去了,將這大氅偷偷給祁淵身邊的總管太監吧,給普通的小太監肯定是不可以的,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亂說什麼。但是怎麼給也是讓她頭疼的事情,主要是青韶不想讓別人知道這衣服到了她手裡……
最後青韶還是想出了一個法子,既然不能直接給人,她便打聽一下總管太監的行蹤,然後將這大氅放到那人的必經之路上,這樣那人也不會知道是她送回去的。
只皇上自己知道……
這麼想着的凌初夏用自己好不容易攢的一點兒銀錢賄賂了一個乾曦宮的小宮女,只告訴那宮女她是想要找總管拜託一些事情,好在那宮女沒有多問什麼,得了銀錢便告訴青韶每天申時末常德總管都會親自去御膳房準備皇上的晚膳,到時候只在乾曦宮和御膳房必經之路上等便是了。
青韶鬆了一口氣,申時的時候來往的宮人還算是不多的時候,這樣才方便她行事。
於是待到申時三刻,青韶便提前去了兩宮之間必經之路的一處,想要提前將皇上的大氅放到路上。
但是也不知是那小宮女記錯了時辰,還是常德臨時有了他意,本該在申時末纔出現的常德竟然提前過來了,而青韶卻整整和他碰了個對臉。
青韶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包袱。
常德看到青韶也是心中疑惑,特別是看到她手中的包袱的時候。
莫不是哪宮的宮女想要偷了東西賣出宮去不成?
常德這麼想着。
“你是哪宮的?”常德肅着臉問道。
“回總管的話,奴婢是玉陽宮的宮女,偶經此處,衝撞了總管,請總管莫要怪罪。”青韶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她真沒想到自己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就這麼不巧啊。
太倒黴了吧,還有那小宮女給她的信息也實在是太不準了。
青韶心裡簡直是都要哭了。
但是常德卻不相信青韶的說法,他走近了青韶,然後盯着她手裡面的包袱:“這是拿的何物,取出來我看。”
青韶怎麼可能取出來呢,只能微微抖着聲音說這是宮中主子的私物,不好給總管看。
“什麼私物,我倒瞧着像是做賊的呢。”跟在常德後面的兩個小太監也都覺得青韶這舉止實在是可疑得很。
如果真的是宮女偷盜,常德是絕對不能姑息了,所以命令跟着的兩個小太監去看青韶手裡面的包袱到底裝的是什麼。
青韶自然是百般不想要給他們拿去,只能壯着膽子搶。
可是青韶到底只是個女子,如何大得過兩個太監的力氣呢,三人爭搶中包袱散開了。
但是這一散開卻唱常德頓時睜大了眼睛。
“原來你這宮女竟膽大妄爲偷了皇上的衣服,給她把我帶到乾曦宮,請皇上發落!”常德沒想到青韶的包袱裡面竟然是祁淵的大氅,前日他還問皇上身上的大氅落在哪裡,皇上只說是大意丟在了某處,沒想到近日竟看到了這衣服。
常德想着必是宮女撿到了皇上的衣服,想要偷出宮去買,這可是非常值錢的。
青韶連忙辯解稱她並不是偷了皇上衣服,但是不管她怎麼說在常德的眼裡卻通通都是詭辯,任何偷了東西的人都不會承認的,所以還是帶到皇上面前再說。
“你這宮女長得倒是標緻,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實在讓人不齒,今日我必得要好好整頓這宮中的風氣,”常德早便覺得宮人偷盜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猖獗了,只是一直以來也沒能騰出空來,這回這宮女是撞在了他的槍口上,他必然要請皇上下旨嚴加處理,“且等皇上發落。”
青韶真的覺得自己簡直是太倒黴了,還個衣服現在成了盜賊了,沒辦法,她也只能被兩個小太監押着胳膊往乾曦宮去。
心中苦笑,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過此時青韶真該慶幸路上並沒有什麼宮人,不然被人看到她成了偷衣服的賊了,那她以後還真是擡不起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