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男人眯了眯眼睛，視線投向支票本。
霍晟有錢，他的生活是這些人平常仰望和嫉妒的。像他們這些人，幹了這麼多罪惡的勾當，也就是想賺錢。但是這些錢畢竟沾血，所以從上到下有嚴格的規定，是不可能隨便離開這地方，去像霍晟一樣四處逍遙的。再加上這兩個月霍晟咄咄逼人，掀出了他們好多個窩，警方和主顧都在想辦法找他們，尤其那些有錢有勢的大主顧，買了不少當地的黑社會和殺手，來要他們的命。大家嚇得四處去躲，這已經是他們在國內的唯一一個落腳處了。他們對霍晟恨得牙癢，恨不能馬上就把他撕成碎片。
“拿着，買你的命。”霍晟寫了個數字，撕下支票給他。
男人遲疑了一下，接了過去。上面赫然一個數字，0.1元。
“你找死啊。”男人勃然大怒，一拳揍向霍晟。
霍晟飛起一腳，正踹中男人的肚子。
他們兩個打起來了，身後那些打手蜂涌而上，和霍晟帶的十幾個人打成一團。
數十個人打十幾個人，也沒佔到上風。
聶新和王小艾身上的繩子已經解開了，他把已經處於昏迷狀態的小艾抱到一邊，用衣服緊緊包住，撿起了一根鐵棍，搖搖晃晃地起身，想過去幫忙。
“你還是坐着吧。”霍晟被兩個人逼到他的身邊，見他要起來，一掌把他摁了下去。
“你怎麼不多帶點人哪？”聶新跌坐下去，大喘着問他。
“足夠了。”霍晟抓過他手裡握着的鐵棍，打開了撲過來的兩個人。
“當地的百姓都給他們跑腿辦事啊！”聶新提醒道。
這些百姓生活在深山裡，因爲交通的關係，很難下山一趟。尤其是冬天，大雪封山，常常兩三個月不能出一次山。他們和外面消息封閉，出去打工的人，被外面的繁華生活吸引，幾乎不回來了，留在家裡的老弱病殘，還有在外面找不到工作的人，全靠這些人給的錢生活纔好了起來。蓋了房子，買了媳婦，有了電器。在他們眼裡，好壞已經模糊了，甚至還有人把家人從外地叫回來，一起幹起了這樣的勾當。被叫回來的人，若不肯加入，也會遭遇到非人的折磨，不可能出去報信。
從人墮落到惡魔，有時候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點點頭，就成了惡魔中的一員。
“沒關係，現在他們沒空給這些人通風報信。”霍晟扭頭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
“那好吧。”聶新扭頭，擔憂地看着王小艾。這丫頭，千萬要撐住啊！
在村子裡，村民們都跑到了村子外的一個空地上撿錢，不知道誰在這裡灑了好多的錢。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花花綠綠的鈔票。有人民幣，還有他們沒見過的外國的錢幣。
“這就是美金吧？”他們抓着錢，狂熱地歡呼。
“是不是假錢啊，誰把錢丟在這裡啊。”有人懷疑。
“是他們自己人打起來了，把錢丟這裡了，快撿吧。”有人大聲說道。
金錢的作用，超越一切。他們瘋狂地把錢從雪地裡撈起來，往衣服裡塞。衣服裡塞不下了，有人脫了大棉褲，把褲腳捆起來，把錢往裡面使勁地摁。沒有人願意回村子裡面，怕一來一去，錢被別人撿空了，怕他們撿的比別人少。
村子裡面的家家戶戶的人都來了，傾巢而出。若狗和雞能撿錢，他們會把狗和雞，豬都拉出來。
去村子裡叫人的打手撲了個空，不得已回到了那個大庫房裡。
“什麼？他們人去哪裡了？”打手頭頭兒楞住了，他們仗着的就是村子裡的人會幫忙。有兩回警察得到情報，說有人買了外地媳婦進來找人，也是那些人幫着攔住了警察，讓他們有機會轉移。
“都在村子外面撿錢呢，好多好多的錢，可能有幾個億！整個山坡都是錢！太壯觀了！”打人眼睛發亮，興奮得鼻孔都比平常大了一圈。
有人聽到了這話，手裡的速度明顯地慢了。
“怎麼會有那麼多錢？”打頭手兒吐了口唾沫，“你們攔着他們，我去叫頭兒。”
霍晟拖着鐵棍過去，冷冷地說道：“他出去搶錢了，你們不去嗎？我灑了五個億在外面。”
“多少？”打手們的眼睛都直了。
“五個億啊，蠢貨，還不去？”助理大聲罵道。
“五個億！”那些人懵了，他們這些打手，平常也就分到幾萬塊而已，哪裡見過五個億？
“蠢貨，他們發財，你們賣命。”助理冷笑。
“你們看着他們，我去看看情況。”又有人往外跑了。
“幹啥泥，你跑個屁啊，想搶錢啊？”有人不樂意了，也往外跑。
五個億啊！
幾十個人，除了被打斷了腿的在地上癱着，全往外跑了。
“把聶新和王小艾送出去。”霍晟拖着鐵棍跟上了那些人。
“你不走嗎？”聶新大聲問道。“我不走，齊老爺子等着這些人給他磕頭呢。”霍晟扭頭看了他一眼。
“你別逞強啊……”聶新急了。這些只是打手，真正的頭目一出現，肯定會制止住那些人。他們恨霍晟，一定不會放過他。
“這時候不逞強，什麼時候逞強去？”霍晟大步走出了鐵門。
光線已經暗了，山裡比外面黑得早。風捲着雪花呼呼地飄，遠遠的，有更多的人過來了。
那纔是他真正要見的人，那些人將會帶他見識到真正的地獄。
“把小艾送下去。”聶新總算哆嗦着手穿好了鞋子，找人要了把槍，出去站到了霍晟身邊。
“看到了嗎？幾個頭目都在這裡。藍琅予的父親是負責南方的線的，這幾個是北方和越南，柬埔寨的，東南亞的。這是他們最後的藏身之地。”霍晟看着騎着雪地摩托過來的那羣人，沉聲說道。
“孃的，今天和他們幹到底了。”聶新吐了口血唾沫，把槍上了膛。
“把槍收起來。航航和那些無辜的人還在他們手裡。”霍晟說道。
聶新睜大眯縫眼看，被雪地摩托拖着人果然是航航。
“畜生。”他咬牙切齒地罵道。航航是一個小時之前被帶出去的，當時帶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說話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霍總，你挺厲害啊。”雪地摩托停到了他們面前，爲首的人戴着大皮帽，冷冷地盯着他看，“但你得明白一件事，你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上。就算我走不了，你也別想活着出去。”
“開個價吧。你要求財，我也是求財。若不是藍琅予找我的麻煩，我們一輩子也不會打交道。”霍晟笑笑，平靜地說道。
“你膽子大，想和我談交易。你好好想想，你毀了我們多少財路。好啊，五百個億，你可以走。”那人桀桀地怪笑。
“嘴挺大。”霍晟點了點頭，笑容不變。
“你膽大，我嘴大，嘴大的吃膽大的，怎麼樣，要不要去我那裡參觀一下？”男人威脅道。
“行啊，見見世面。”霍晟邁步朝他走去。
“站住。”後面的人立刻跳下摩托車，指着他怒吼。
“這不是你們的地盤嗎？還怕什麼？”霍晟面不改色，繼續往頭目的面前走。
“大哥，全他媽的是越南盾和比特幣，只有三萬塊真錢。”跑去撿錢的人回來了，罵罵咧咧地把一大把越南盾給頭目看。
“啥？”頭目抓過了錢，惡狠狠地往地上丟。
“三萬塊是請拖車的錢，把你們拖下山去。”霍晟沉聲說道。
“我看你有什麼本事把我們拖下山去，我這裡連警察都上不來，就憑你，你能把我們怎麼樣？今天讓你好好看看，我們這裡天堂有多華麗！”
頭目彎下腰，抓起了雪地上的航航，用力搖了兩下。
“好啊，我也很好奇，你們這裡的地獄和天堂是什麼樣子的。”霍晟烏幽幽的眸子眯了一下，雪花掛在他的臉頰上，整個人顯得太過冷冽，反而讓那些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裡殺了他。”有人上前去，在頭目耳邊小聲說：“我看他是有備而來的，不能讓他們輕易找到我們的地方，不然前功盡棄了。我們和以前一樣，先去躲躲，警察上來了找不到證據，拿我們沒辦法。”
頭目咬牙，拔出了槍，對着霍晟怪笑，“對不住了，霍總，先送你去死，死了再帶你去看天堂 。”
“等一下。”霍晟笑了。
頭目擰擰眉，只見霍晟揮了揮手。
助理拖着被打斷腿的兩個打手嘍嘍過來了，嘍嘍身上掛滿了炸藥。
“你開槍，這個村子和我們一起夷爲平地。”霍晟說道。
“你也會死！”頭目握槍的手在發抖。
“你反正要打死我，我們一起啊。”霍晟盯着他的眼睛，冷靜地說道。
頭目放下了槍，深吸一口氣，“霍晟，你真是個瘋子！”
“我是瘋子，你是瘋狗，瘋子打死瘋狗，沒毛病。”霍晟舉起了槍，指向嘍嘍身上的炸藥，“先把航航放過來，我們走，你們繼續發財。”
頭目不動，衆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發話。
“不能信他，他會對我們斬盡殺絕。”藍琅予的聲音傳了過來。
霍晟轉頭看去，只見藍琅予帶着兩個人，推着被捆起來的嶽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