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記錄的是十步兩百多年來每次夢境中的一些重要點。
只不過彼此是有出入的，畢竟夢境預示的是一種未來。
而且後來，十步顯然是有意識地去改變現實。
這就造成，彼此之間事件並不是絕對有聯繫。
未來的事情，是會隨着當今的行動而改變。
芊零說的就是這樣的一個道理。
許墨辰一聽就明白，其餘的人則是需要消化一下。
“整理到目前爲止，”芊零等他們消化得差不多，這纔開始下面的講解，“我們認爲比較可疑的有這三個地方。
之所以鎖定這裡，是我們對比後發現，這三個地方的事件，不管前面如何改變，都是固定不變的。
也就是說，可能是引起最終結果的因。
如果不是因的話，也是連接兩個因果關係之間的重要節點。”
所謂避不開的結果事實，如同死神來臨一樣，那就是需要關注的地方。
許墨辰隨着芊零的標註看去，第一個顯示的，依舊是天機。
這個人是天庭十二聖。
“此人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串聯，”芊零掃了眼衆人，“但我們很容易發現，他幾乎貫穿了整個天魔域未來三千年的過程。
是不是絕對性，我們不清楚，所以需要分析關注。”
現在十步已經不是很排斥了，他索性答應下來：“剛剛許天子也和我提到此人。
此人的身份你們也清楚，可以說比較特殊。
天庭和你們的關係，如果你們行動的話不妥當。
這個人，就讓疏影和璃月負責。”
站在他身後的疏影璃月兩人，都是鞠躬領命。
如此處理，許墨辰也很滿意。
確實由他們來盯着天機，容易發生意外的變化。
誰知道這種變化，會不會引起未來的改變。
“第二個發現的可疑點，是達珙海域的開發，”等十步說完，芊零繼續，“這個的話，詳細就需要王殿下進行說明了。”
天魔域內部的事情，許墨辰等人並不太瞭解。
十步沒有拒絕：“實不相瞞，我們天魔域屬於異域星球，整體的構造上和十方世界所在的星球不一樣。
這裡的話，仙緣和靈氣都非常稀缺。
達珙海域之所以開發，是我們發現海底下存在大量的靈脈。
此外還有仙緣樹，不過這裡說的仙緣樹，類似於珊瑚樹的東西，也是存在在海底。”
有點意思，許墨辰不禁問：“開發的話，進展是否順利。”
其實他想問的是，有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倒是沒有，”十步搖頭，“只是我們雖然是修仙者，天魔域星球也不一般，環境非常惡劣，加上靈脈的開採、以及仙緣樹的利用，牽扯很多利益，沒有完全平衡的情況下，進展並不是很快。”
看到許墨辰等人不解，他接着解釋：“我雖然是天魔域的界域之主，但天魔域的話，其實和妖獸界精靈界相似，也有很多種族的。”
話說到這裡大家就明白了，不就是各族之間，爭奪靈脈和仙緣樹的分配權麼。
“夢境中來看，似乎沒有看到未來各族戰爭的發生。”許墨辰問。
“當然，”十步顯得很有自信，“雖說分配不好平衡，但他們也不會白癡到，爲了靈脈仙緣開戰。
畢竟戰爭的話，消耗的也是靈氣和仙緣，得不償失。”
聽這話，許墨辰有點哭笑不得。
直觀點說，就是窮，窮的連打戰都沒資源了，那還打什麼打。
“如此說的話，”許墨辰好奇，“貴界域的修仙者人口數量……”
十步難得尷尬：“比不上十方世界的。
諸位也看到，就算這個王城，裡面也沒有多少修仙者居住。”
難怪整個城市看着大，其實空蕩蕩的。
“當然，”十步補充，“底層的修仙者，數量依舊是有的，只不過不居住在城市裡面。”
天魔一族，原本就不是人族那樣的存在，後來又融合了魔族和上古妖獸一族的血脈，自然有自己的棲息方式。
城市這樣的東西，是人族的概念，而他們沒有。
許墨辰也不以爲意，不是一個星球的存在，你還指望大家都一樣。
他們之間的肉身，也是不同的。
“這就是牽扯到的第三個疑點了，”芊零依舊耐心地等他們說完，拉過新的一個頁面，上面標註着一個紅點，“這個城市叫做安曦，東部沿海其中的一個地方。”
十步自然是知道這個城市的，但他不清楚芊零單獨指出來的緣故，故而微微向後看了一下。
身後的疏影，類似於內政類的輔助成員，她上前詳細解釋：“安曦的話，是天魔域東部海岸一個大城市。
修仙者的人口數量很多，各種族都有，也是相對比較繁華的地方。
因爲出海之後，可以直達達珙海域，所以佔據很重要的位置。
天魔域內各族，在這裡都有駐點。”
這麼一說，許墨辰就笑了：“相當於資源開發的前哨站點。”
“對，”芊零研究過，當然心中清楚，只聽她話風一轉，“但是我要說明的，不是安曦這個城市的重要性。
這裡我發現一個以前都沒有發現的細節，那就是安曦，上報過好多次修仙者失蹤事件。
而這些事件的首尾，全部沒有定論。”
十步愣住了，他作爲界域之主，星球上一個城市內修仙者的失蹤，肯定不會留意。
除非引起大規模的問題，才能送到他面前。
安曦的話，按照剛剛的說明，乃是天魔域各族混居的地方，又是開發達珙海域的前哨站點。
達珙海域開發，牽扯的是靈脈和仙緣資源，自然各族都盯着。
可以想象，如此一個混居的城市，失蹤一些修仙者，第一個能夠想到的是，內鬥引起的隕落。
隕落了，屍體魂魄的處理，修仙者有的是手段。
那麼，芊零是爲何認爲，這裡有問題的。
“資料是疏影提供給我的，”芊零解釋起來，“特地調用了兩百年來安曦城市的統治記錄。
這裡我發現，每年都有修仙者消失，而且原因不明。”
十步忍不住問：“恐怕是內鬥引起的隕落吧？”
他不認爲這有什麼好調查的。
許墨辰沒有表態，他知道芊零是非常嚴謹的學者，既然提出來，肯定有特殊的地方。
果然芊零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公式化地繼續：“諸位請看。”說着她拉過另一張圖文，將它放大。
“我調查的時候，最初也只是存着試一試的想法，”這是她的心裡話，“畢竟任憑誰第一眼看到這些資料，反應應該都是一樣的。”
但科學工作者、這麼說的話在修仙界有點奇怪，不過自然宗確實如此。
他們看待問題的切入點，和一般人不一樣。
誰都覺得正常的、或者說可以說明的現象，對他們而言，反而需要確切的證據。
所以芊零將“修仙者無故失蹤”和“天魔域滅亡”之間畫上等號，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隨後深入調查了這些失蹤修仙者的背景，”芊零指着畫面，“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他們年少的時候，都曾經和一個叫‘歌德院’的地方有過交集。”
這裡的年少，也不是人族的年少觀念。
十步目光一閃，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如此關係。
當然，他不知道什麼“歌德院”。
疏影又上前解釋：“歌德院是一家組織，這個組織不屬於任何一個種族，更像是很多種族聯合起來成立的。
成立時間可以追溯到三萬年前，具體是誰成立的，我們手裡也沒有資料。”
界域之王，也不是說一直小蚊子小蒼蠅都要記錄。
“我們一族因爲特殊性，所以很多修仙者誕生之後，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屬於繼續，“這歌德院，就是專門處理這類修仙者的，對他們進行治療糾正。”
許墨辰接上話：“類似於醫院這樣的機構吧。”
疏影點頭：“芊零娘娘留意到之後，我詳細查了一下，歌德院在我們星球有很多分部，包括首都這裡也有。”
許墨辰笑了：“看來事情還沒有結束。”
“是的，”芊零點了點頭，“繼續再查這些人，詳細的描述並不全，但指出了一個問題。
他們年少的時候，全部存在‘幻想症’。”
幻想症，這對於修仙者而言，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修仙者神識神念非常強大，很少出現幻想的說法。
有的也只是修煉突破時候的心魔。
然而心魔的話，和幻想根本是兩碼事。
十步也呆呆怔了好一會兒：“這又是怎麼回事。”
衆人自然都回答不上來。
許墨辰卻琢磨着：“幻想症？也就是腦海中出現虛幻的畫面聲音等等……
莫非……”
說着，他眼睛亮了起來：“預知嗎？”
“很有可能！”芊零慎重地點了點頭，“一個的話，我還不敢斷定。
但一羣人出現幻想症，要麼是天魔域的修仙者的特殊性造成的。
要麼這些人，看到的不是幻想，而是一種預知。
然而因爲某種原因，年少的緣故，或者太過匪夷所思，他們被判定爲幻想症，變成了一種疾病。”
十步站了起來：“不可能！
修仙者雖說有占卜或者測算窺視天機的能力，但預知的話，據我所知，天魔域就我一個人。”
許墨辰也沒有說不正確，他只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如果不知王殿下一個人呢？
或者說，這些人的預知能力並不強，但還是被歌德院留意到了。
換一個思路說，歌德院的存在，也許就是爲了這樣的修仙者。”
“目的是什麼？”十步大惑不解，“這和天魔域滅亡的未來，會有什麼關係。”
“如今自然不清楚，”芊零一揮手，將所有圖文收了起來，“也許事情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但值得我們追查一番。
王殿下這些年，根據夢境規避的事情，並沒有涉及到剛剛說的這三點。”
天機、達珙、歌德院失蹤的修仙者。
確實，十步精神大振，他作爲界域之主，一直以爲天魔域的滅亡，可能是自己身邊的某件事或者某個人引起的。
但如果真正的原因，不在自己身邊呢？而是潛伏在偌大的天魔域星球上，那他確實鞭長莫及。
“天魔域這裡，隕落修仙者的魂魄……”許墨辰發問。
“也有幽冥域的，”這一點整個世界是共同的，十步握緊了拳頭，“你們打算查一查這些失蹤修仙者魂魄的去向。”
“是，”芊零顯然也想到了，“是失蹤還是隕落，裡面的差別就大了。”
十步回頭：“璃月的話，跟進一下這件事情。
還有，是不是其他地方，也有失蹤的修仙者。”
疏影躊躇：“王殿下，要查的話，需要時間了。”
“要查，”十步下定決心，“許天子以爲如何。”
“分頭行動，”許墨辰也有計劃了，“天魔域星球內部的事情，就有勞王殿下諸位費心了。
覓珞，你去一趟達珙，既然是海域，你們龍族適合。”
十步接上話：“我這邊也有信物給你，你去了就是代表我，不用擔心有人阻礙。”
覓珞站起來答應了。
“唐愛卿的話，和璃月一起去幽冥域那邊，”許墨辰繼續交代，“務必查清楚來龍去脈。
要注意這些並不是什麼強者，也許幽冥域那邊不會太留意。”
底層修仙者隕落的魂魄，和常人差別不大。
“朕和愛妃的話，”許墨辰看向芊零，“就先從這個城市的歌德院開始。
至於天機，就要麻煩王殿下親自過問了。”
天機身份太高，他們目前不好接觸。
十步自然是答應的。
其實嚴格說起來，也沒有任何實質的進展。
但許墨辰等人帶來的信息，卻是十步他們以前萬萬沒有想到的。
而且從推理上看，還有一定成立性。
十步興沖沖地交代身邊的左右手。
許墨辰則是踱步來到窗口，芊零也走了過來。
外面的世界，大部分是黑色的，連帶着天空，也沒有多少的光芒。
雖說不影響他們修仙者的行動，許墨辰總是覺得怪怪的。
天魔域的世界，又會有什麼問題在等待着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