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發現，這個世界事物彼此之間的關係，也並不是絕對的。
飛昇神蹟之地，能夠主動打開飛昇之道，同時也無法控制從其中涌出來的雷劫。
當然了，對於修仙者而言，渡雷劫的難度, 相比證本命道打開飛昇之道，要容易一些。
所以，許墨辰兩人看到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
一匹鯤一樣的神獸，突然對身邊的其他修仙者以及神獸發動攻擊，祂張開大嘴一咬，吞下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存在。
許墨辰愣住了：“吞噬？”
“吞噬, 十方世界不算稀罕的修煉方式, 比如妖獸界幽冥界精靈界都很常見，”覓珞皺眉，“但吞噬通常會帶來巨大的副作用，畢竟融合的是其他修仙者。”
也就是說，體內難免留下大量雜質。
這裡的修仙者，之所以採取如此方式，一方面他們需要進一步增強力量，抵抗超威力的雷劫。
另一方面，馬上就要飛昇了，一旦成功，融合進入天道，所謂的副作用也就不存在。
難道上古時代，修仙者們採用的就是如此極端的飛昇形式嗎？
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圍繞着打開的飛昇之道，以及不斷落下的雷劫, 修仙者之間, 開始了傷害彼此的戰鬥。
神獸們最簡單, 那就是張開大嘴吃, 吃了之後, 身體爆開光芒, 進入融合提升的階段。
其他各界的修仙，有本相的也現出本相來，有巨大的花朵，有數十米高的骷髏，還有奇形怪狀的妖獸……
人族類的修仙者，實力並不低，許墨辰就看着一名人族修仙者，雙手十指插入一匹神獸的腦袋，提取其炁藏神府內的所有力量。
沒多久，那神獸精氣血全部被吸乾，剩餘乾巴巴的一幅皮囊，在人族修仙者手中化爲齏粉。
不少融合了一些修仙者的強悍存在，身上纏繞着光芒，自我感覺可以抵抗雷劫，他們衝向那飛昇之道。
遇強則強，那落下的雷電，一柱柱都有數米之粗，打得地面出現大大小小的深坑。
先衝進去的修仙者，接受雷電的沐浴, 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雷劫的本質, 其實還是強大電流的衝擊，只不過加上各種天地法則之力，威力比自然界的雷電要強大很多。
而修仙者本身也有屬性的差別，一些對抗雷屬性比較弱的，轉眼之間就化爲了灰燼。
但如此慘烈的狀況，依舊沒有影響到修仙者飛昇的激情。
另一邊。
修仙者之間的融合吞噬還在進行，整個飛昇之地，已經一片狼藉。
先衝進去的那些超大能，發現不對之後，有的來不及退出隕落，有的則是及時退出，再吸收其他修仙者。
許墨辰全力開着六道卍瞳，嚴格說起來，以他目前的境界，想要看破這個層次的修仙者很難。
但他還是多少看到了一些端倪。
正如適才的仙緣一樣，許墨辰看到修仙者之間，之所以能夠融合，是他們也好比一塊塊可以無縫銜接的方塊。
只要旋轉改變，總能接納新的組成部分。
這也是他們能夠快速融合的原因！
“昏君，”覓珞也覺得口乾舌燥，“這裡的修仙者，很不尋常。”
如今的十方世界，是沒有類似眼前的機制的。
難道上古時代，證道飛昇靠的就是這樣的手段嗎？
隨着時間推進，那邊修仙者的數量，已經剩餘不到千人。
從一開始的百萬生靈一起衝擊，到了現在，可以說萬中無一。
淘汰的機制沒有停止，剩餘的修仙者衝入雷劫中，堪堪持平。
但是不斷衝擊下，許墨辰發現，雷劫的力量略微減弱。
終於有修仙者，靠近了那打開的飛昇之道。
是一條龍，只是那龍融合了無數修仙者，體型雖然沒有變大，但龍頭轉變成了人的相貌，上肢的兩爪，也是人類手臂的樣子。
已經不能用“龍”這個種類，來界定祂的存在。
那龍靠近打開的缺口，大笑聲中衝了進去。
瞬間，無數的亮光閃過，祂成功飛昇了。
祥和的鐘聲響起來，彷彿來自天道以及漫天神佛的祝福。
成功了！
所有在下方的修仙者，一個個都是瞪大了眼睛。
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他們只差最後一步。
衝！不顧一切的衝！
“許墨辰，”覓珞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那上面傳出來的氣息，有點不對勁。”
不用她說，具備更高感知力的許墨辰，也敏銳地察覺到了。
六道卍瞳看過去，天空的缺口內，旋開一團黑色的漩渦。
隱隱約約有無數的小手伸出來，迎接、不！應該是拉扯！
將下方飛昇上來的修仙者，一個個拉入黑色漩渦之中。
可是，正處於飛昇關鍵時期的修仙者，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許墨辰認爲，也許自己和覓珞來自外面的世界，所以才能獨立分辨出來。
書中的人物，沒辦法看破。
隨着修仙者不斷“飛昇”，空中的轟鳴聲越來越大。
透過湛藍的天空，許墨辰看到後面，存在着一個巨大的人形黑影。
那就是天道？
不，不是！
那是早就準備好的、張開的大嘴，只是等待這些修仙者，匯聚這個世界全部的力量，乖乖送入口中。
這不是飛昇，是對整個世界修仙者的集體吞噬。
“朕要去了，”許墨辰站了起來，“可以預見，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修仙者，全部‘飛昇’之後，接下來的結局，恐怕是整個世界的關閉。”
“不可能，”覓珞難以相信，“書中記錄的，如果是真實的歷史，沒有存在能夠凌駕在天道之上，關閉掉一個真實的世界。”
將一切抹除歸零，是天道纔有的手段。
“所以……”許墨辰吸了口氣，“或者這就是天道的本意。
一次對於祂開闢的修仙世界的嘗試。”
“不可能，”覓珞還是搖頭，“如果是那樣的話，整個世界關閉，如何有修仙者能夠逃出來，並將事情記錄成書？”
這個問題的答案，許墨辰回答不出來。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行動，結局無法逃避書裡面寫的結果。
事到如今，唯有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