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現在可曾後悔,因爲一己之私殘殺手足,冤枉得不到的人。
只是,後悔可能已經沒有用了,城裡慕容無痕立誓要殺了妖師渡生老道士,已經將他昔日的不下全部集結起來。
其中很多雖然後來跟了墨雲曜,但是,很顯然,這邊丞相是跟墨雲曜站在同一陣線的,所以,他們也樂意效勞。
城外,慕容水月他們被一白最後的五行遁地給送到了城門口,此時城內已經亂成一鍋粥,他們知道京城是回不去了,於是,紛紛商量要怎麼潛逃。
“我要是走了,我母親怎麼辦?”
慕容水月還是不放心母上大人,今天事情鬧得這麼大,以墨晨軒恩將仇報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慕容一家的,作爲慕容水月的生母,李蘭生首當其衝。
所以,也難怪慕容水月擔心。
早知道當時就把母上大人一塊帶走算了。
只是,以母上大人對慕容無痕的眷戀,她會不會跟自己走,那也是一個問題。
“清兒,你大可不必擔心,你今天見到左丞相大人的態度了,只要有他在,墨晨軒就不敢動你們慕容家任何一個人。”
墨雲曜安慰慕容水月,之前左丞相的脾氣,墨雲曜是有所耳聞的,剛正不阿,可是,又有些迂腐,沒想到今天他還真的敢跟墨晨軒兵戎相見。
對於墨晨軒,墨雲曜比說都瞭解,能屈能伸,一旦慕容無痕逼得太急了,他或許會生氣,但是絕對不會因一時之氣將他們慕容家一網打盡。
其一,他需要依託慕容無痕爲他領兵打仗,震懾敵國。
其二,他怕將慕容無痕逼急了,慕容無痕會真的揭竿而起,舉兵謀反。
所以,無論如何,慕容一家,暫時是安全的。
反倒是他們幾個,既然已經很墨晨軒撕破了臉,那麼,依照墨晨軒的性格,就算明裡他不敢怎麼樣,但是,暗地裡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幾個的。
慕容水月!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是仔細想想,墨雲曜說得也有道理,有父親在,母上大人暫時是安全的。
即便她現在回去把母上大人帶出來,要她跟自己一起亡命天涯,她年紀也到了,而且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讓她怎麼吃得了這樣的苦?豈不是生受了她?
“那我們現在要往哪裡走?”
慕容水月只是去找長生的時候出過城,以前是連周邊的鄉鎮的沒有踏足過。
舉頭一看,只覺得茫然無措。
人傢俬奔是你是風兒我是沙,爲什麼到了她這裡,就有些天蒼蒼,地茫茫的趕腳?
“我們先走一段,在路上等暗絕他們。”
墨雲曜趕過去就火海中的慕容水月時,已經未雨綢繆的吩咐了暗絕,讓他回府裡收拾些細當,或許,他們要大逃亡了。
出門在外,最不能缺的就是銀子,更何況他們這麼呼呼啦啦的一羣人。
每天都需要一筆很大的開銷。
所幸墨雲曜這些年的積蓄也不少,足夠他們花個十年八載的。
“長生,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們這一去山長水遠,凶多吉少,如果你們不想跟着我們,請自便吧。”
墨雲曜自然是希望他們跟着一起走的,畢竟一個是千年人蔘,一個是上古神獸,法力自然不弱,有他們陪着,一路或許可以逢凶化吉。
只是,明知道墨晨軒一定會追殺而來,有可能凶多吉少,墨雲曜也不能如此自私的,讓他們陪着一塊兒受苦。
長生跟神龜老兒,不管去哪裡,但是可以逍遙自在的。
“不如你們跟我們一起去天山吧,到了天山就是我們的地盤了,量你們的皇帝他也上不了天。”67.356
長生邀請他們兩個一起去天山。
不得不說,天山確實是個好去處,山高皇帝遠的,而且,長生是天山的主,有他的照應,自然不怕墨晨軒來搗亂。
只是,天山真的適合人住嗎?
且不說它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會不會直接將他們凍成冰雕,光是天山寸草不生這一點。就足夠他們頭疼的了。
那他們平時吃什麼?吃土嗎?
他們可不是長生,光吃天地靈氣就可以活了。
“長生,這個不現實,天山太冷,哪是人住的地方?連老頭我這個上古神獸都住不下去。”
神龜老兒說起天山,那就不寒而慄。他之所以會冬暖這麼多年,差點就昇天了,可算是因爲天山的氣候所逼。
如果當初不是因爲長生需要在天山吸收天地靈氣來增長修爲,躲避其他妖怪的覬覦的話,神龜老兒是絕對不肯待在天山的。
長生嘟着嘴,一副委屈樣。
我不也是爲了他們好嘛?
長生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但是神龜老兒當機立斷。
“八年情分一場,我們再送你們一程,等到你們安全了,我跟長生就要隱居修煉了。”
神龜老兒還是怕墨晨軒會趕盡殺絕,所以,決定在陪他們兩走一段,至少,確認他們已經逃脫了墨晨軒的獵殺範圍。
慕容水月跟墨雲曜對視一眼,對神龜老兒跟長生的情義,自然是感動不已的。
其實,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的,他們從來沒有虧欠過墨雲曜的,或者是慕容水月的,一切,不過都是情義罷了。
他們是直接被一白傳送出城的,所以沒有馬,城外也沒有買馬的,所以只能暫時步行,邊走邊等待暗絕。
墨雲曜沿路留下記號,然後,他們一行人也不敢走大道,怕正巧被前來追殺的人馬遇上。
走了一段,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於是一羣人只能原地休息,但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也只能在野外將就一個晚上了。
慕容水月倒是無所謂,權當露營好了。
“清兒,你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去撿些柴火。”
墨雲曜看着慕容水月,淡淡的笑着。
即便是亡命天涯,有清兒陪着,那也是無比幸福的。
“我陪你一塊去。”
慕容水月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臉上笑意盈盈,還撒着嬌。
她再也不要跟墨雲曜分開了,哪怕是一小會。
慕容水月現在心裡極度的不安全,一刻都不願意離開墨雲曜,哪怕他只是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分鐘,她都有種再也見不到他的衝動。
或許,這就是生離死別的後遺症。
“好。”
墨雲曜憐愛的一句,拉起她的小手,一起朝着一邊的樹林走去。
隨便撿了些柴火,慕容水月還摘了不少果子,不過這次她學乖了,凡是跟人蔘關係近的果子,她連碰都不如不碰。
鬼才知道一會長生會不會有發瘋。
“咦,兔子!”
慕容水月忽然一個驚喜,大半夜的,居然有活的兔子,她一把拋下懷裡的果子,撩起裙角就想去追。
卻被墨雲曜一把拽住,大手一下捂着她的嘴巴,手指放在嘴脣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噓!”
慕容水月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乖乖的靠在他的臂彎裡,安安靜靜的不說一句話。
慢慢的,看着那隻兔子越走越遠,然後,忽然“唰”的一剪,直接射中了那隻奔跑的兔子。
之後,黑暗中走出來兩個人,一人拔起地上的弓箭,嘟囔了句。
“你看,就是隻兔子,都說了這麼大晚上的,拿來的女人?”
一個披頭散髮,身上到處掛着獸皮的傢伙抱怨着。
另一個也哆哆嗦嗦的走出去,凍得鼻子都青了。
“哎,不對啊,今天我們放哨的兄弟明明說,有幾個達官顯貴出城了的,難道他們走的不是這條路?”
這個相對瘦弱一些,說起話來聲音也柔弱不少。
“不可能,老大明明說他們走的是這條道,除非他們又折返回去了,他孃的,這些達官顯貴的,還真是他媽的磨嘰。”
那個渾身獸皮的人,啐了一口,一臉不爽的說道。
接着,瘦弱者接過話茬。
“哎喲喂,我說二當家的,不管他們折返了還是怎麼滴,我們已經在這裡守了大半夜了,連個鬼影都見不着,兄弟們都快凍成冰塊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那個瘦弱者顯然已經凍得受不了了,趕緊慫恿他口中的二當家走。
那個渾身獸皮的二當家當時不覺得冷,一來他陽剛,陽氣足,不怕冷,二來,他一身獸皮,保暖。
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瘦子,見他一直哆嗦個沒完,心裡也煩得緊,於是大手一揮,下令會山寨。
“走,兄弟們,回山寨喝酒去。”
二當家一聲吆喝,頓時從地面上竄出一羣人,身上披滿稻草,滿身抹上泥土,不過顯然已經幹了。
糊在臉上,有些乾裂,估計撐開面皮,還有小疼。
“走咯!”
一羣人一聽到有酒喝,頓時將剛剛喝西北風的不快給趕跑了,一羣人簇擁着二當家,轟轟烈烈的回寨子去了。
慕容水月見他們走了,這才“呼”的送了一口氣,拍了拍心口。
還好有墨雲曜,否則她就中了山賊的詭計了。
只是,這裡不是皇城腳下嗎,怎麼會有山賊?天子腳下居然敢怎麼猖狂,墨晨軒這個皇帝做得,也真是不稱職。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埋伏?”
慕容水月回頭看着墨雲曜,驕傲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