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起來了,起來了。日上竿頭了還在睡,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快從你們的牀上給我爬起來,遲了沒早飯吃。還要加練一個時辰的舞。”一名身穿綠色輕紗,臉上微有皺紋的厲女從門檻邁進,手中拿白色絲帕,手在不停的指劃衆舞女。那白色絲帕也因此隨着舞動,好一派的厲人氣派。

衆女慌忙,衆把腳一登,從牀上坐起,手拿牀頭外掛,睜開眼,上身穿衣,下腳穿鞋,匆匆站起,邊走邊再打理,左右是個兩刻,便以整理完畢。實實在在的忙裡不亂。

那厲女手持藤條,在衆女面前走蕩,大聲教訓道“都是個懂事的少女了,怎麼還跟着個孩子似的竟會賴牀,看着有個把個新人來便偷起懶來。規矩是怎麼定的,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想早點上西天嗎啊!我李嬤嬤可不是個心裡軟的人,還有你們十個雖是新來的沒錯可這個宮規你們問不得嗎,在我這沒個不知者無罪的說法。等練完了舞,你們把宮規給我抄五遍,明早給遞來,明白了嗎!”

“是”衆女應道。

沐欲瞧着那晴空,身上被光照滿,溫煦煦的,她有些高興。

碧櫺紗窗敞開着,室內燭火明亮着,正抄着手發軟的衆女表情愁苦。青藍從座處站起,用長柄鐵鉗夾了夾燈芯,回到座處,活動者手腕,又拿起筆照樣的寫起。青藍座處的一小女今剛滿十一,放下毛筆,輕哈一聲,又重苦笑一聲,道“怎麼還有這麼多,我識幾個大字啊,這筆也不好用,你們一張紙怎寫的那麼多,我的一張紙寫不來幾個就滿了。太累了,好歹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啊,以前可從未這樣罰過。寫的就跟天書似的,識幾個啊。”

“昨晚不是我去找李嬤嬤琢磨舞嘛,路上聽見幾個值夜的宮女說這新進來的才女們不懂規矩,需要好幾分宮規,可宮中的數量不多,加上這以前進來不懂事的也少,哪備有多的。就需要在短時間內理好出來。本以爲不管我們的事,沒成想這李嬤嬤竟然打起我們的主意故意罰呢,還順便讓那禮上司欠她個人情。真真是個尖利的人。”一舞女道。

“你也是不早和我們說,那個李嬤嬤本就是個愛撿便宜的,只要不犯事哪一個能升官的機會她會去錯過。你也是競未想到這層。”另一舞女道。

“現在說來也是沒了用,還是找個能寫的快點的技巧早早寫了休息,不知哪個妹妹寫了四遍了?報個名來。”衆舞女中年級較大的一個說道。

“呵,我是寫完了。”另一較爲容貌出色的舞女應道,扭了扭脖子,看向她們“你們真以爲咱們是個千金小姐,一屋的人除了你小肖都是個學識淵博的人。放心吧,咱們的心情是一個樣的,誰曉得這幾個扭扭歪歪的胖子是什麼。連個宮規都用古體字來寫,李嬤嬤分明是故意的爲難我們,不過她確實賺足了本,估摸着她也是不能是全能。咱們把手拿離筆尖近點,手握兩支,一起寫就可以快很多了。”說着她又拿起筆來示意“像我這樣便可,寫的字又小又快。你們那還是遠了,估計得抄到亥時。不過這皇上也是,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定要那麼多宮規有什麼用,竟會爲難下人。”

“也是。”..............

“嬤嬤,收好了。”

李嬤嬤點點頭,擡眼目道“我聽說你們當中有幾個人昨晚嚼了一個晚上的舌根子,還不止說來一個人。”她厲眼斜眺,弄得人心裡害怕。“衆採給我出來。”

衆採把嘴一抿,低着頭從隊伍中站了出來走到哪李嬤嬤跟前。

“啪!”

衆採跌倒在地,那姣好的容顏立刻顯出五個手指印跡,根根分明。臉紅的不像話。那不僅大,力道還深。衆採怕是也得罪受了,沐欲盯着衆採看,同情也隨之流露“嬤嬤”衆採捂着臉擡着頭,眼眶中含着淚。

你李嬤嬤揮一揮手,身後上來了幾個粗魯的老媽媽將她拉起“給她重重的十個耳光子,讓她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是”道完,又接着是啪啪的幾聲耳光子,那陣勢也是不行。

衆女也是嚇得連退了幾步,就是壞話她們也是說了不少的。

“你們知道爲什麼嗎?”李嬤嬤問道。“這是皇宮那是什麼鬧雜的集市,敢說當今聖上的舌根,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自保。什麼叫一句話可叫你沒了命,那就是。若非我和那幾個警衛認識,她以爲現在她還能在這,真是個不知高地厚的丫頭片子。這後宮可是藏了無數的人命的地方,你們要想在24歲安安全全的出宮,就給我小心,謹慎點。若還是不聽,那出了事,可別怪我沒幫你過。聽明白了嗎!”

“是。”

湖水的清澈映着以長滿綠葉的樹枝,周邊的嫩翠翠的小草此時也已變的更加幽綠,絲絲的風掠過湖面,蕩起富有層次的水波,吹拂過肌膚,略有點悶熱。水面上衆女的衣着已不再厚重而是單薄,不知不覺,已到仲夏。

她想,沒有意識的 ,她們間的關係近便的越來越好,活像是親姐妹般,明日那深居了幾月的努力就要展出結果了,此刻她心略有些慌張。沒事的,沒事的,她小聲道。

皇宮宴席不斷,皇后時辰,擺盤精美,佈置大氣,裝飾豪華昂貴,就那幾池一席的水上坐席便有好幾桌,前朝大臣銀不得深入後宮便就此作罷,可人數確仍是不少,除了幾個深得帝愛的大臣以外,着實是沒幾個外男。夜晚笙歌,隨着輕輕月色,白淨映在了池水中,上座下席,左靠右摒,前戲後舞,歡聲笑語,熱鬧不凡。

“沐欲,你快點過來,我們給你講個秘密,快快,別讓其他人聽了去。”衆採道。

“嗯?”

“真的,不然一直希望從簡的蘭貴妃怎會怎會同意如此奢侈並參與而來。”

沐欲略有些吃驚的看向青藍,輕柔的問道“你們是從哪裡胡亂聽到的,可不要瞎說啊。”

青蘭咧嘴一笑,青櫻看着更是不能忍受,噗嗤的笑出生來,笑的有些花枝招展,有些瘋瘋癲癲,那哈哈的笑聲持續了許久,逐漸弱了下來,見她捂着肚子靠在了青藍身上,眼角已溢出了眼淚。又被騙了,沐欲想。還真是無奈啊。於是默默走到了水邊,用水擦去那幾筆抓裝,擦着擦着便就擦完了妝容,索性就如此了。

“好了,莫再笑了,瞧那個精氣樣,小心可別岔了氣,跳不好舞了。”沐欲把妝洗下,擦了擦手上的水,細語道。

“也是,原就阻止她做不得,可現在就好,笑抽了。”

“快上來,該咱們了。”

於是琴,笛,鐘鼓聲響起,她們展出了最美的腰身。

“皇上長得可真是不錯呢,娘娘雖平凡了點,但臉上一直掛着笑,很是和善。我們齊國能前有英明皇上,後有仁和皇后,再加聰慧羣臣,怪不得繁盛如此”一舞女道。“我實在是有些緊張,一直不敢擡頭張看,最後那步也是低着頭的,是什麼也未看見。”二舞女道。“那可是太可惜了,咱們雖作爲舞女,可畢竟還是很難見着面的。”第3個舞女道,話中滿滿的惋惜。

正說間便被後頭的話語驚嚇住“你們三個站住,雜家問你,可是李嬤嬤管教你們?”

“回大總管的話,正是。”

“那現在何處?”

“回大總管,內室裡坐着,歇息。”

“把她叫出來,雜家有事問。”

“是”

“大總管叫奴婢來有什麼事,何不進來說,正好喝口茶。”李嬤嬤上前道。

大總管甩甩並不髒的寬袖,道“皇上的事,誰敢推遲。”

“可是宴席上的舞女不合皇上的心意?”

“那裡是,是皇上要雜家召見那個領舞的婢女,還請李嬤嬤給雜家帶來。”

“可是有什麼事?”

“李嬤嬤,皇上的心意誰敢揣測呢。”

“是,老奴明白。沐欲,出來。”

“哎,嬤嬤。”一輕柔話語從內室而來,到平白的直鑽人的心窩,見那半截宮裝與寥寥無幾花樣的繡鞋一併出來,姿態優美,行動輕輕,一張皙白的臉蛋便顯現出來。好一個美人,好個動作彬彬。“嬤嬤,大總管。”福了個身。

“你隨大總管去皇上那拜見,可給當心點,別惹了禍。”

“是”

“走吧,姑娘。”大總管笑笑,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彎彎曲曲的明廊倒映在河上,略有派不同之境。

“你,給朕上前一步。”沐欲低頭緩步上前去。

“父皇,就是她。是將兒臣從水裡就出來的。”剛滿三歲的皇子奶裡奶氣地說道,略有些口齒不清卻又聽的分明。“父皇要賞她,父皇要賞她。”

齊皇點點頭,笑着看向皇后,對衆人道“竟然救了我兒,那就不可輕易打發了。嗯,就賞個景仁宮吧。”

皇后聽後明顯一驚,她偏頭看向皇上,正欲說話卻正巧道皇上問向她“皇后覺得可好?”

皇后看向那正跪在地下的沐欲,平息了驚訝,平緩道“皇上覺得好的,自是不差的。”

齊皇一笑,也不接話,直道“長樣不錯,心底也善良,這個獎賞委實不錯。”

沐欲聽後也是一怔,連跪謝“奴婢叩謝皇上。”哪裡顧得了周遭旁人的衆雜之口。

“你叫什麼名字?”齊皇問道,漫不經心一問,雖有詢問色彩並無詢問語氣。

“會皇上,奴婢叫沐欲。”

“噢”齊皇一聲長呵,轉向右側的一名俊俏男子,問道“姬侯你最博學,給朕的愛妃想個稱號吧。”

那男子微微一笑,從席上站起,作揖道“皇上的愛妃理當是皇上賜名賞稱,這些都不應當是我這個外人能插手的。”

齊皇聽後眼神愈加深邃,大聲笑道“你這個姬侯竟連個字也吝嗇如此,那就叫,蓉嬪,封號芙蓉。”

“奴婢謝皇上賜字。”

這是個大事件,在皇后的宴席上封了個妃等同於與皇后孃家作對,不過話說來這皇上也是,盡然不顧及一下皇后的面子。不過這種局面來說最大的受害者莫過於安沐欲了,這等於把沐欲推向了深淵。事件如風,一夜卷席整座京城,滿城皆知齊皇新納了個妃嬪,這是三年以來唯一一個被封爲妃的人。一時間,城內吹天蓋地的全是那個蓉嬪,說她美貌天仙,才情不知,能歌善舞,心地善良,叫芙蓉。於是說書的便有了一樁大生意,一樁關於皇族的美好姻緣解說,話說齊國皇帝早於當今蓉嬪認識,迷於她的美貌,仰慕她的才情,本打算與她天長地久,可無奈天公不作美,皇上娶了當今皇后,又納了衆多女子。蓉嬪很是傷心,後打算跳一支舞與皇上送別。衆人不知直覺那舞跳的好,而皇上一眼就認出,加上她救了皇子的命 便藉此封爲了妃不在讓她逃去,長流與此。此故事一出,衆人紛紛說好,爭着去說書那聽。此故事便遍及了各個能去的地方,成爲了多少人閒餘時間的討論對象,如“你說某某,怪不得這皇上至今就只有一個皇子,還以爲是那方面不行了,沒成想是沒了喜歡的人,都說自古帝王最無情,咱這個可不是啊。也是可憐。”

“不對不對,某某,這哪是這個原因,分明是朝廷丞相勢力太大,由不得啊。”

“此話對耶,一個英明皇上如今也是熊了一把,不愧身爲男子。”

等等,一系列.....活氣的趙丞相在家撒了一頭。

“小姐,皇上爲什麼昨晚沒來。”青藍看着在吃葡萄的沐欲問道。

沐欲一笑,神情十分悠閒“齊皇並不是見我外美才攬入後宮,我雖救了皇子,但畢竟也只是出手相救,按理隨便幾個打賞就可了。他封我爲嬪,一是有意與皇后孃家作對,二是彰顯自己的權利。如此爲何要來呢。加上我已向齊皇要了你們四人做我貼身宮女,實事惹了多少人不悅,若他昨晚再來,恐怕我會被扣上妖妃之名的。加之他並非真心愛我,昨晚又何須來呢。”

“姑娘早就猜到了,好深厲害。”青櫻在一旁笑着道“好在齊國無太后,皇后娘娘又身體抱恙。今早姑娘才能躲過那些悠悠衆口。”

“住口,青櫻。”青藍道。

“隔牆有耳是沒錯,可奴婢也沒說錯話啊。”

“也不知是平時沒有嚴加管束,還是平時放縱了,竟變笨成這樣。青梅,出去看看可有什麼客人來此。”青藍嚴苛道。說着那青梅便朝她看來,沐欲點點頭,笑了一笑。她豈不知,這說的是她。

“明白。”說着便悠悠而去,縱橫而來,搖了搖頭道“十分可靠。”

“齊皇對咱們當是存有戒心的。青櫻,以後注意宮中的小宮女和小太監,青觀一同,但要格外注意宮中是否有武力之人,尤其是女人;青梅要注意後廚的飲食,青藍做事最周到,留在我身邊,與其他佳麗周旋;至於青影,在暗中保護即可。”沐欲吩咐道。

“還是小姐有心,咱們以後定會守好個人的職分。”

“嗯!”

“咱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把該收集的信息收集好了,才能讓姑娘在後宮中游刃有餘,姑娘現下如此悠哉,估計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吧。”青櫻大笑道。

“沒錯,畢竟來的是虎穴,不小心,不仔細不行。等過了這幾個月,我的存在感逐漸淡去了在做進一步打算。而今得格外小心,齊皇怕還是對我有所顧忌的。”不然,爲何再問姬侯對我的封號時,不讓我擡頭,卻老是盯着我看呢。

“姑娘考慮的周到。這是婢女在離宮時奴婢的哥哥給開了這個方子,按藥抓藥,按步驟去做,塗在臉上能讓姑涼容貌減五成,減少姑涼容貌帶來的不便,它不會傷膚,對皮膚有十分的好處。”青觀道。

“ 這是個好藥方子,先去配五盒,把它好好的放好,這藥在給你們一人一盒,若在實在處可用上,這方子還勞青觀保管妥當了。”

“明白。”

沐欲知道齊皇並不貪戀女色,也知道城中一時風靡的話本。所以她明白爲什麼齊皇會會日日來此,只是略讓她吃驚的是皇后會身體抱恙,那日還好好的人,在她進宮後接連的稱身體不舒適,她沒想到在後宮之中竟然仍有真愛,可惜是空一派落花有情。

“蓉嬪”齊皇坐在椅子上問她道“你喜歡這裡嗎?”

沐欲一驚,轉頭看向齊皇的眼睛,這是在試探了嗎,很好,很好啊,可惜她卻並不笨。她咧開嘴笑了,笑的那樣開心,笑的那樣無邪,像是發自肺腑“自然是喜歡啊。可以吃到許多好吃的東西,可以盡興的玩弄,可以不用練舞,最重要的是還不用擔心生活。還有皇上在身邊陪着。”她說完又皺起了眉頭,笑容變成了糾結“可是不能隨便出去,規矩也多,宮裡的人一會子對你好,一會子對你壞的,倒是宮裡的佳麗還好些,不過丫鬟,老媽子們不讓我與她們太接近。過了也是沒什麼了。”

齊皇聽後直覺詫異,這個問題他問了許多人,她們不是說好就是說壞總的就是讓他在身邊陪着她們,撒嬌賣嗔,而她倒是與衆不同些,但也太過庸俗。他溫柔的問道“那你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呢?”

沐欲雙手輕輕撐住腦袋,看着那綠茵茵的草木,輕嘆了口氣,慢慢說道“妾還不明白,等過了些時日或許就清楚了,畢竟娘說過‘日久見真情’。”

齊皇復問“你孃親是誰?”

沐欲道“一個說書的寡婦罷了,可沒什麼大本事。不過倒是空有一腹的大道理。”

“這樣說來你的日子可好不到那裡去。”

“哪裡,好着呢。我會跳舞賺錢,我學東西很快,又會下棋贏錢。我娘讓我識了字,又讓我上了學堂,還教給我很多東西,我有一個堂哥,他是皇親國戚,老是接濟我們。不過...”

“不過什麼?”

“管事的不喜歡我,太后也是不喜歡,我進入府上後又被她們給賣出來了。”

齊皇摸着她低下來的頭,笑道“以後就不用了擔心會被別人不喜歡而趕出來了。”

沐欲揚起臉,也笑道“皇上對我可真好呢。”

齊皇並未回話,而是看着窗外漸黑的外景,清幽一句“此景尚好,可會彈琴?”

沐欲毫不猶豫的回過去“我不會。我很喜歡琴,特別喜歡,可是我不會彈。娘說了,不會也沒關係,彈琴很浪費時間,還易將手指劃傷,賺不了什麼錢,琴又貴,一點也不實用。我喜歡聽琴,喜歡看琴。皇上彈給我聽聽好不好,皇上的琴是如此好聽,可惜我已經好久沒聽到了。”

“你以前聽過?”

“自然。那時候我還天天跑去聽。”沐欲一臉的歡喜,可惜只和姐姐聽了三天便被父親發現,給足足禁足了一個月了去呢,那可是整整一個月,若非如此她怎會錯失熱鬧的上元節。

“也就是說,你知道朕了。”

“那時我是無意聽到的,爲此便每日去聽,還被西角的大娘取笑了。可惜被父親發現,只得聽了三天,便被父親好罵了一頓。”

齊皇的印象中是有那麼個孩子,在他出去後便沒看到了,還以爲是自己的幻影,沒成想到還是真有這麼個人,他到 “好”

沐欲又一笑,坐在齊皇的面前,字字如玉珠落盤,發出清脆響聲,她說“我叫你郎君可好?”剎那的腦袋亂鳴,霎那的呼吸停滯,像是心臟的跳動少了一拍。他過來很久在回答,久到她以爲她觸到了他的逆鱗,他問“爲何?”

“因爲娘說書時就有一個女子對她心儀的男子這樣稱呼,當然他們是成親了的。我想,也這樣稱呼,可好?”

“哦,那便隨便,你了。”

“皇上駕到!”

沐欲一聽忙從寢宮出來,見了齊皇,又忽的朝裡走去了。齊皇止住大總管正要說沐欲不知禮的話,獨自前去了。

“你在幹什麼?怎麼寢宮裡一個婢女也沒有?”

沐欲笑着從背後拿出一個盒子,道“我不習慣,還是安靜的自己人好點。嗯,我送給郎君一個東西,郎君打開來看看。”

齊皇疑惑的將木盒打開,只見裡面整整齊齊的放了大約二十個木條,上面有着各色的圖畫和字,下面墜着紅絲麥穗,十分精巧好看。這是她做的,齊皇有些驚訝的問道“這些是什麼?”

沐欲道“郎君不知這是書籤嗎,把它夾在看的書的那頁,等以後再翻就不麻煩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

“是呢,這是我娘教我的,我頭幾天瞧見郎君翻書翻了許久,便想着自己做來試試,但畢竟已是好久沒做了,便自己動手試試。”

以後的每一天齊皇都會問“這是什麼?”

“這是糖畫,看,我做給郎君的龍....”

“我知道這是糖畫,但你確定那是條龍?”

“怎麼不像了,那麼像的。”......

“這是什麼?”

“這是我寫的話本叫後宮實錄。”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齊皇心裡十分高興,高興又這麼個蓉嬪,每天給他 不同的新事物,讓他少見的開心。在她眼中蓉嬪似乎什麼慾望也沒有,她的眼睛清澈散發着智慧的光芒。她從不向他要什麼,更不會死皮賴臉的去打聽他的去處,她好像只是純粹的希望他自己能夠開興。

“蓉嬪!”

“嗯。”

“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郎君不知道嗎?那正好。我不過生辰的,娘在生我的時候忘了我出生的日期,只記得年分了,我也不知道,宮裡的那個可是假的,因爲不能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所以我娘就胡亂謅了一個,郎君可不要生氣。”

“那你有想要什麼?”

“自然是有的。”

“能否說來聽聽。”

“我的寢宮太大了,我想在這裡種上竹林,不過我的奴婢說這宮裡的佈局都是安排好的,不能有太大的改變,就做罷了。我覺得能有片竹林就夠了。”

“好”

“蓉嬪。”

“嗯?”

“作朕的女人吧。”

“郎君說的什麼話,我本來就是郎君的人。”沐欲說着將頭靠在齊皇身上,道“可我知道郎君很累,我還沒做好準備,我有些怕疼,郎君。”

“嗯?”

“不是說只有成爲了郎君的人才是郎君的女人的,我的心裡裝着的是郎君,我愛慕郎君的聰慧,愛慕郎君的溫柔,愛慕郎君的霸道,愛慕郎君的小孩子脾氣,愛慕郎君對天下百姓的負責,更是愛慕郎君以天下爲己任的情操。最爲重要的是我愛慕郎君你這個活生生的人。我是郎君的人,從來都是郎君的女人。”說罷,擡起頭,笑着道“郎君,現在讓我讓你休息一下吧,郎君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的肩膀也是很舒適的呢。”

“是不是天下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樣對朕。”

“不是。”

“對啊,你的膽子要大一點。”

“是因爲只有我纔是真心對待郎君的。並非是因爲你是齊國的國君。郎君那麼忙,我給的書籤怕還是好好的放在那裡沒動的吧,明天我幫郎君用上。要來的禍它總會來,世上沒有什麼事能夠兩全其美,要是在不選擇,怕是全一個都是難題。要是能去看看是否如自己心中所想,想來做選擇也不難。”

“蓉嬪,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誰?”

“我是天上的神仙,下仙界來幫助郎君分憂的。”

“是嗎,那你是那一路神仙,我好去派人多給你燒燒香。”

“嗯,我是天宮王母娘娘的女兒,瞧見郎君容貌不凡。又見你胸有大志,又可一統天下的能力,覺得你若娶不到我,着實可惜,特此偷偷下凡來的。”

“哦,那我可真是受富不淺啊。不過仙女不都是花容月貌的嗎,你這個不行不行。看來王母的女兒也並非全是貌美天仙的。”

“那郎君可是嫌棄了,我這等容貌也被說成不行,想來也是郎君的事想通了。”

“嗯”

“郎君的事務做完了嗎?”

“嗯?”

“沒弄完就別來了,我可不想被說成是妖女。”

“你這個是在趕我。”

“我喜歡郎君,可郎君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郎君還是天下人的皇上,郎君在我這可不是皇上,我也知道我的郎君也是個人,那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也是個人,也是會哭會笑的活生生的人。”

晨光乍現,天空露出時刻已久的白髮,天,亮了。

沐欲給皇上披上龍袍,確着實不知從何處下手,理了一會就果斷放棄了,招來身旁的青藍,道“青藍你來給郎君更衣。”

“這...”

“沒事,郎君知道我學東西是很快的。”

“嗯,來吧。”齊皇道。

“是”......

“小姐,你這...”

沐欲看着銅鏡李的自己,笑笑,一笑,四分多情,三分純淨,三分聰慧。她摸起自己的青發,說“他,缺一個朋友,一個給他一點支持瞭解他的朋友。”

風吹着夜中染着的火燭,火焰跳起來歡快的舞蹈。許是風有些寒,它跳的更快,讓人以爲它下一刻它就會滅去。說到是春寒料翹,倒也是真是讓人冷的直錐心底。

許是許久未開口說話的原因,致使他再開口的聲音比前一次的要脆生些“你回去吧,夜深了,免得着了涼。”

那伏在桌上研磨的她,一身的柔光,一地的月色,純白的氅皮,黛色的青絲,只見她悠悠的研着磨,那動作慢條斯理卻又帶着些許疲憊“我不去,我等郎君忙完了再走不遲。郎君的屋裡可比我的要暖和多了,我纔不去碰那冰冷的屋舍呢。”

齊皇停下手中的筆,眼睛裡藏不住的溫柔流露在了話語中“怎麼會呢。屋裡早叫人給你燒好爐火,那裡可比我這暖和多了。”

沐欲搖搖頭“我在這坐了許久,這裡早被我用身體烘暖了,我可不忍心自己好不易給烘暖的東西離開了。郎君倒是打的好算盤,待我一走你就大可佔了我的位子,沒人攔着你了。倒是可惜被我識透了,郎君我可不走。”

齊皇看着她也是無奈,本是一片好心到硬給說成了居心了。“你若不走留着便是,若是明兒一早得了寒,那到可真如我心了。我這還有些許摺子,你若待着無趣就自尋解悶的得了。”

沐欲聽後眼睛一亮,笑着點了點頭。這也是太容易開心了,齊皇心想道。這姑娘......卻只見她起身走到藏書地,笑着看向齊皇便鑽了進去。“唉!”齊皇一聲輕嘆,竟是敗給了藏書。想着便輕笑了一笑,開始了奏章的批閱。她進去了好久才找到自己想看的書,躡手躡腳的坐在了齊皇一旁的書桌上裡去。

燭火在長夜中失去了它原先挺立的身姿,變得更加纖細。燈光微弱,黃色的溫馨。照的一旁批閱的男子和在一邊垂閱的女子有些般配的不像話。兩兩影子交融,讓書房也變得更加溫馨起來。

當沐欲拖着疲憊的身軀順着白光進入寢室梳妝打理時,青藍在一旁看的有些心痛“小姐的黑圓圈再不注意,就更大了。”

沐欲閉着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她語氣疲倦,有些諳音,“是呀,那就日晝而眠吧。”

青藍在一旁嗔怪“小姐你每日這樣,補覺是補不回來的。”

“沒事,齊皇又並非每日如昨般繁忙。再說,我不是還有你這雙巧手嗎。”

“小姐,奴婢是怕不好抽身。”

“我當然明白,青藍你說我們在宮裡待了多久了。”

“小姐,有一年了。”

“還有倆年,這宮中怎麼這麼太平呢。這是真如此還是風雨來臨前的前篇呢,看來,我必須的採取些行動了。”

“姑娘!”青櫻從外面進來叫到。

沐欲回頭一笑,“怎麼不允嗎?”

青櫻看向沐欲,順了順氣,道“三年時間很長,熬不過來嗎?”

沐欲從位子上站起,那樣的慢條斯理,有那樣的隨意,從容的走到青櫻身旁,回答她那扣人心絃的問題“我是妃,他是王。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可至今我都未被他碰過,你說他沒開始懷疑我嗎。在皇上安排我任務的時候,散王爺就曾慾望說過。這是個遲早的問題。”

青櫻看着眼前神一般的女子,她那麼的美好,那麼的聰慧,那麼的耀眼,憑什麼老天待她不公呢。“可姑娘不喜歡齊皇,不是嗎?”

沐欲的眼神十分明亮,明亮的給人一種別樣的靈動美。她笑着,讓青藍和青櫻不明所以。彼時她也愛笑,笑的美好靈動,不像現在那般遮掩,憂愁。讓不懂她的人還以爲那是一種戲謔。

“我啊,得必須成爲他的女人。”

“小姐!”

“姑娘!”

沐欲看着她們,輕輕的舒緩了下脣角“後宮太小了,外面纔算大。”說着便朝寢榻走去。

九月的深秋,楓葉紅紅,果實累累。那點點紅斑將楓一般的秋天點燃。

“查的怎樣?”齊皇坐在書桌上問道。

“是書生之女,名沐欲。與吳國吳奎璟是表親,能舞裳賦,多才多學。吳奎璟因她與他國的情人面貌相似而邀入府中,其母不願,最後自縊而死。後因她在吳國太后那得了氅,證明了聰慧,不只是犯了什麼事,被驅出來了。自此以舞爲生。”

“這不是她。”

“沒錯,這是另一個......”

而這時的沐欲正在花圃中看花,神情十分悠閒。他在此等,等齊皇召她去紫宸宮。

“貴妃駕到!”

沐欲聽後咧脣而笑,這真是巧極了,她第一次來這花圃就遇到了蘭貴妃。“參見貴妃娘娘。”

蘭貴妃入座,聲音輕柔“起來吧,蓉嬪。”蘭貴妃乃今朝四品戶部之女,性情溫順,模樣乖巧,不喜鬧,愛靜。爲此齊皇專門爲她建立了一個嫺靜亭,那字是貴妃自己題上去的。她不喜爭寵,今齊皇唯一的皇子是她所生。其爹孃爲官公正,兩袖清風,深的齊皇賞識。只是齊皇每次欲提他,他都推脫,說是隻想活的輕閒點。在這後宮之中,除了蘭貴妃就是皇后最深愛齊皇了。齊皇能如此疼愛蘭貴妃也是因爲當齊皇還不是皇上時,那蘭貴妃不嫌棄長於他玩耍,可說的上是青梅竹馬了。她有才氣,不過軟肋太多,且人也並非表面那樣無爭。“早聽說皇上封了你是因爲你救了我的皇兒,又因爲人長得貌美變成了蓉嬪。本是早備謝禮,可無奈愛忘,有加之蓉嬪你也忙,便就作罷了。早知能在次遇見你,定會將那謝禮拿來。”

沐欲笑笑,倘若你真想拿來,此時怎會如此說而不動呢。“貴妃的謝禮妹妹再次受過了,還望不要怪罪妹妹前幾日不行之舉。”

蘭貴妃用手帕掩住脣角,輕笑道“皇上自是疼愛皇兒,你救了本宮的皇兒,本宮爲何怪罪。不過你當時就是一介小小的舞女,怎麼會捨命救其他人呢,聽說你並不會鳧水,還是被巡查的太監救上來的。”

沐欲聽後,神色平靜,這是認爲我賊喊捉賊去騙取齊皇的同情和寵愛。“當時妹妹豐李嬤嬤的命令去池塘摘荷花,因爲池的位置較偏,鮮少人來,所以妹妹看到有個小身影在水中掙扎後,便什麼也沒顧上,只想着把他給救上來。當時妹妹只以爲會是哪家的公子,畢竟當時宮中開了宴會,來往人羣多。沒成想救上來的是皇子。”你明着告誡我出身卑微,行事詭譎,想以此威脅我,可惜我並非出謀劃策之人,你若將次告之齊皇,到時我沒罪,而你安排在皇子身邊的人定會被安排個玩忽職守的罪。而你也難辭其咎。

貴妃一陣笑,笑意隨風盪漾,雖有靈秀之氣,但明顯有諷刺意味。那笑在這漸冷的深秋,有些讓人寒顫。這笑的委實有些過分,怪不得皇上不常去你那裡。“蓉嬪如此善良着實可貴。書上常說後宮佳麗要和睦相處,皇上恩寵要雨露均沾,澤被衆生。可蓉嬪你可願意和她人共享一個丈夫。你這一來啊,不知惹氣了後宮裡的多少佳麗,她們雖位分比你低,可合起來你也不是她們的對手。”

沐欲莞爾一笑“那就讓她們捉弄吧,在這深宮裡,她們能走的是並不多。這樣至少能解解她們的枯燥生活。妹妹能幫助解決後宮裡這麼多女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蘭貴妃眼含笑意,不發聲而笑,語氣平平,慢慢吐出“蓉嬪你很聰明,可若這後宮你們也沒有,那就不好受了。”

“謝貴妃指點。”

蘭貴妃不在笑了,看向遠處的菊花,輕嘆了一口氣,隨着那小廝而去。蓉嬪,你當知道這後宮並不能包你一生繁榮,它是吃人的妖怪,隨時會將你吃掉。

“蓉嬪,皇上召你去紫宸宮。”大總管從遠處走來道。他看到那摸藍色身影,那可憐的貴妃身影。沐欲點點頭,你看,她又贏了。

沐欲跟在大總管的身後,這條路她走過了無數次,每一次的感情都會更加深厚。那兩旁的走廊鏤空多樣,梳於龍鳳爲案,繪於金碧輝煌的彩畫,。大氣,也有着難以抑制的壓抑,她討厭這些,從來都未喜歡過。

“娘娘,道了。”走在前端的大總管立在紫宸宮的前面,彎着腰,小聲道。

沐欲走着,走到那即將有暴風雨的戰場,繼續向前張望。

“郎君?”沐欲帶着笑朝裡面看去,並未發現齊皇,不知那身穿明明晃晃的龍袍的他在哪。沐欲大着膽子走進去,倘若沒記錯,他現在因是在裡面查閱資料。“郎君!”

那坐於衆多藏書中間人中龍鳳的男子聽聲轉過頭來,像極了百年後的少年轉身,陽光從側面而來將光輝散在他的身上,照亮了看他,叫他的眼睛。那是明亮的,讓人心安的可靠的金燦背影。他微皺起眉頭,沐欲輕笑,看來自己是來的早了打擾了他的雅興。便緩步走去,點了一下頭,坐在了他的身旁等候。那是靜止的時光,他們像是對恩愛夫妻,在暖陽下過着十分愜意的生活。青櫻在一旁看着,她覺的沐欲應當有這樣的生活。她眼角劃過一絲淚,可若是她愛上了齊皇,那散王爺怎麼辦。想着便退了出去。

過了許久,齊皇合上了書本,打破了那暫時的沉默“你見到蘭貴妃了?”

沐欲點頭“她來給我道謝。”順便讓我選好陣營。是皇后的還是她的。只是可惜,即使我沒有郎君的恩寵也只選自己。況且在這幾年裡我一定會抓到你的信任,不行,自戕。

“哦,怕不只是這些。我的貴妃心思可不只是那麼單純的。”

“郎君可真聰明。”那是當然,不讓怎會當上皇上。“蘭貴妃告誡我在後宮要行事小心,最好能背後有個靠山。是想讓我在皇后和貴妃間選一個。”

齊皇聽後一怔,誰讓你說了。卻聽“可我不想選呢,我想了下還是先選郎君,要是郎君不管我了,那就靠自己吧。自己靠自己。”

齊皇笑了“你知道我剛在爲何皺眉嗎?”

沐欲聽後將齊皇的頭一把帶住,讓其靠在自己懷裡“除了朝廷的是,想來也沒什麼事能讓郎君煩的了。”

“你放肆。”

“郎君,我是女子,哪能干涉朝政。想爲郎君分憂,便直的這樣了。”

“郎君,他們說後宮不能幹政,女子必須學四書五經,不得當官,只得相夫教子。可是郎君應當知道,我不願。女子一樣聰慧,一樣也有大志,也一樣胸懷寬廣,憑什麼就只得如此過呢。天下人直覺女子刁鑽,極限的去限制女子的自由。因爲三年未有子嗣便可休之,因爲家境窘迫就是芥草,就該被人欺。因爲未出閣與男子獨處就是**,而男子卻可有三妻六妾,可以流連花草,這世道,欠女子一個公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齊皇看着沐欲那笑着的眼眸,裡面閃着智慧的光芒,她會是個處理江山的好右臂,不是嗎。剛剛那一番話,就以說明了一切。“蓉兒。”

沐欲聽後咯咯的笑出了聲“郎君可真過分,教我芙蓉,芙蓉就好了。”

齊皇一臉黑線,嚴肅問道“怎可自稱我,怎可退去皇帝的稱號。”

“人人平等,拋開了郎君皇帝的身份,那可是和平名百姓沒什麼不同的。郎君不能胡亂叫我的名字,天底下如此叫的人那麼多,郎君還是叫我芙蓉吧。這樣聽着入耳些。”

齊皇一笑,有點像地痞子般“我叫個名字還得順着你,你可真是不一樣啊。要不給你升個官,怎樣?”

沐欲摸着齊皇的青絲“自是可行的,升我做郎君身邊的紅顏知己第一夫人即可。”

齊皇一臉她無可救藥樣,道“你還是做容妃吧,咱的一步一步來。”

“要是能吃的多一點,那我便不介意了。”

“芙蓉,你上輩子一定是個的死鬼。”

“是嗎,那我一定是個十分有原則的人呢,說不定還和伯夷是友人。”【注:伯夷(生卒年不詳),子姓,墨胎氏,名允,商末孤竹國人,商紂王末期孤竹國第八任君主亞微的長子,弟亞憑、叔齊。是殷商時期契的後代。初,孤竹君欲以三子叔齊爲繼承人,至父死,叔齊讓位於伯夷。

伯夷以父命爲尊,遂逃之,而叔齊亦不肯立,亦逃之。伯夷叔齊同往西岐,恰遇周武王討伐紂王,伯夷和叔齊不畏**,叩馬諫伐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姜子牙曰:"此二人義人也,扶而去之。"後天下宗周,伯夷、叔齊恥食周粟,餓死首陽山。

“你怎能如此自詡。”

“郎君,我說的是實話啊,我覺的我很有很有可能是第二個孔明。”

“芙蓉,你臉皮爲什麼這麼厚?”

“郎君,怎麼會呢我只有這一張白皙,傾城的臉。”

“別和我說話,請用你的靈魂和我對視。”

深秋的皇宮有冬風呼嘯,天色陰霾。有露白而降,凝結成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蓉嬪天姿秀美,聰慧有餘,行爲端莊,內良外優,朕深感欣喜能偶得佳遇,特封爲蓉妃。欽此。”那是大總管的聲音,粗中含細的高調音,不格外刺耳也不難入耳,雖無剛陽之氣卻也不失男子氣概。他交到沐欲的手中,笑着撤退。

沐欲略有些吃驚,太快了,這不太快了。

青藍扶起跪在地上的沐欲,走到桌角旁的以上坐起。示意青影查看寢宮,悠悠道“小姐,你有些失態了。”

“嗯,我在想齊皇爲什麼要封我爲蓉妃。一我無顯赫的家事,二我未爲齊皇生下子嗣。這封的有些不合乎情理。”

青藍和青櫻走到沐欲身旁,青櫻有些傷感道“姑娘以後在後宮的路怕是走不好了。”

沐欲聽後,忽的展開了那緊鎖的眉頭,笑了一聲,知道了。“他是藉助我去燕朝廷上的官員,特別是皇后的孃家趙府。我一介舞女一來便是嬪,皇上還日夜來次,這怕是早就引起了朝廷官員的不滿,尤其是趙丞相和後宮的衆多才女。那麼他們便會要求皇后去努力一把,或是主持後宮的公道。可皇后娘娘是個性子軟的,又有些懦弱在加上她對齊皇可是忠心的愛慕,哪肯聽,可又煩於那後宮采女的拜訪,於是就便閉門不出,謊稱身體抱恙。他們沒想到他們的女兒懦弱成這樣,又失了皇后的儀德,他們在朝廷上的地位是降了了好幾層的。那麼皇上又封我爲妃,無疑是告訴大家那個皇后遲早會被廢掉,那麼他們又恐怕會採取行動,他們一旦做了些出格的事,或是以前的醜事被找出有了證據,那皇上便把網一收,於是那朝廷便會又少了一股阻撓他一統創大業的強大力量。”沐欲和一陣嗤笑“皇上在拿我當棋子用呢。”

“姑娘!”

沐欲小抿一口青藍倒好的茶,有緩緩道“再過幾天齊皇會隨便找一個機會讓文武百官來參加宮宴,後宮裡只有一品以上的人員才能參加,所以我是一定會出席的。那時候百官就會見到他們一直想見的獨寵皇恩的女子我。他們會是什麼反應。”沐欲低頭沉思,“我知道我哪有問題了。氣質,我的氣質不對。”

青藍聽後也是一愣,“這換臉可以,可那氣質難改啊。”

沐欲苦笑“散王爺曾對我說過,我的氣質堪比南方真正的宮廷貴女。那時未留神,沒想竟是壞在這裡。”

“那我們怎麼辦?”

“什麼也不做,什麼也做不得。倒是百官瞧見我一潑的天人貴氣,恐是會驚訝。”

青櫻聽到這,猛然一驚,慌說道“我頭一次聽司儀管事的說道,齊皇在前一年的宮宴上被王將軍帶來的世外高人,齊皇問他齊國國運會如何,他道,‘仙非仙,人非人,次姝一得成霸業。’便離席而去。衆將去尋,偏就奇了,這偌大皇宮應是未尋到。最後就成了齊皇的心結。這,這,這不是說的姑娘你嗎。”

沐欲一笑“若是這樣就說的通了。百官見我後,齊皇定會說廢后一事,他們定然是會同意的,此來那戰就贏了。”

“姑娘這不也是挺好的嗎。”

“不,事情絕沒那麼簡單。”

“小姐時辰到了。”青藍在一旁道。

“走吧,去御書房。”

此時的御書房正燈火直掛,但陰天的皇宮仍顯昏暗,給人一種難以抑制的沉重。死氣沉沉,這是有些死氣沉沉。

“芙蓉你坐這來,我看了一本史策集註,頭兩天見你看了第三冊,便給你招來冊四和冊五。這些便就完了。你看看。”

“郎君,史策就只有五冊嗎?”

“你以爲呢,真是還以爲我是吃素的,這些沒看過,竟來測我。”

“我定是要好好看的,不過聽說就這書想湊齊原本的五十極難的,你怎得的?”

“自是我親去民間找高人那賣的。你瞧瞧,就着御書房裡的書雖是奇珍本多可單是這書最磨人,偏你就以一眼認了好貨。可真是會看。你若不好好看着書就是浪費了珍品。”

“我定會好好看的,我纔不願落在你的後面呢。”

“那你可得多吃點不腦的東西。”

“郎君你前水是不是喝多了。”

“嗯?”

“怪不得我聽到了你腦子裡的水聲!”

“芙蓉!”

“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