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更靜!望着眼前這富麗堂皇,奢華無比的宮殿,倪諾兒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本以爲對於夏侯淳,她早已經釋懷了的,可當她看到他那血淋淋的頭顱時,她的心卻依舊會顫抖,會痛。畢竟他曾經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更是她孩子的爹。
愣愣的着鳳紋九鼎上升起的嫋嫋白煙,倪諾兒一時間陷入了曾經的回憶之中。
至今她都難以忘記,他們長大後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年她十六歲,隨母親進宮去看望身爲妃嬪的姨娘,在那個百花盛開,落英飛舞的御花園,她一頭就撞進了他的懷裡。驚慌中她擡起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他那張英俊容顏。目光交錯的剎那,她似乎看見了永恆,也就是在他迷人的黑眸中,她似乎在浩瀚的天宇間找到了她的恆星。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小時候最寵自己的淳哥哥。
接下來的一切都似乎都變得了理所當然。再遇,相愛,成親。後來他們還生育了一對可愛乖巧的龍鳳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幸福。
直到他夏侯夜修的歸來,幸福也在那刻破裂。一切的一切都來的太快,讓她。
“在想什麼那?這麼認真?”就在倪諾兒專注的回憶着曾經的一幕幕時,一個面具男子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緊緊的從身後抱住她,聲音充滿了魅惑。
被突然打斷,倪諾兒一驚,是猛的回過神,掙開面具男子的懷抱,有些不悅的看着他。“都這個時辰了,你怎麼來了?”
“你。”面具男子的話如一把利刃般刺痛了倪諾兒。只見倪諾兒一把推開面具男子在身上的手,並和他保持出一段距離。“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聞言,面具男子不怒反笑了起來。“怎麼?這就生氣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又何必當真那?”說着面具男子又是一把將倪諾兒擁入了懷中。
頓時倪諾兒又止不住的掙扎起來。“你這是。”
“他已經不在乎你了,跟我走吧!”倪諾兒剛開口,就被面具男子溫柔的聲音給打斷了。
那一刻,倪諾兒清晰的在面具男子絕美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的今天每每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容顏,她都依舊爲之一震。
“太遲了!我早已經走不了了!”一聲嘆息,倪諾兒無奈的搖搖頭。是的,她早已經走不了了,從愛上夏侯夜修那天起,便已註定了她的命運。
聞言,面具男子明顯的有些不悅起來。“你不是答應過我,只要有天他不在乎你了,你便會和我一起離開嗎?”
一時間倪諾兒眼中明顯多了一抹悲哀。“是的,我是答應過你,可是那時我也對你說過,如果有天你不在乎我了,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離開你的。”
面具男子不語,只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盯着倪諾兒,這樣的話,她真的說過嗎?
倪諾兒清楚的記得,五年前,皇位之爭,夏侯淳戰敗被俘,處於凌遲處死。而太子府三百來口更是被太后夥同若文榮殘忍屠殺,就連她正在咿咿學語的孩子都未放過。當時的她正巧出門,顧才被她逃過一劫。可就算如此,太后等人卻依舊沒有放過她,派出數百名殺手,並下令,定讓她命喪黃泉。滅門之痛,喪夫喪子之痛,加以數月的逃命,早已磨光了她一切的信念,那時似乎只有死對她來說纔算是解脫。恰巧,那時她被殺手發現。就在她抱着解脫的想法迎接殺手的利刃時,是他,是他如天神般降臨在了自己的面前,也是他不惜一切的將自己救於殺手劍下,更是他日日夜夜用無微不至關心照顧和與無輪比的溫柔點燃了活下去的勇氣。
信念有了,勇氣有了,她便想到了要爲她無辜的孩子們報仇!就在她提出要報仇時,她原本以爲他會反對,可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反對,還執意做起了她的軍師。而第一步就是讓她去引誘夏侯夜修,在皇宮之中佔有一席之地。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痛。將她推到另一個男人的懷中,實在告訴她,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嗎?
聞言,面具男子明顯一震,隨即有些牽強的笑了起來。“我,我也愛你啊!”
“愛我?”此時倪諾兒的眼中有着明顯的諷刺。“若真的愛我,你又怎麼忍心將我推向另一個男人?看着我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你都不會心痛嗎?”
一時間面具男子不語,只是微微緊了緊眉。恍然間,似乎不久前也有個女人問過相似的話。
回過神,面具男子冷冷一笑,笑的有些諷刺,更有些悲哀。“痛?哼!我的痛你永遠也不會懂!世間沒有那個男人會願意將自己的女人推到別的男人懷中,尤其是他心愛的女人!更沒有那個男人願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女叫別的男人爲爹。不說明,並不代表我不在乎,不心疼!只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若我讓你放下滅門之仇,喪子喪夫之仇與我遠走他鄉,浪跡天涯!你會嗎?”
“這。”被他這麼一問,倪諾兒反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是啊!若他開口,她會跟他走嗎?
眸光流轉間,面具男子又悲哀的開口道。“就算那時你真選擇了同我浪跡天涯,可我知道你未來的生活將會一直活在痛苦與自責之中。與其讓你痛苦,還不如讓我來承受這一切的一切,只要你心裡還有我的位置,我還能見到心愛的女人和我的兒女,我此生也別無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