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多少戲份?我在你片場附近的酒店有股份,你這樣我不放心,一會你過去歇會吧?”他把手機扔在一邊,也沒再管一直打進來的電話,轉了話題。
“你不接電話不要緊嗎?”
蕭逸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不要緊的電話接它幹嘛。”
可是萬一有要緊事呢?
話到了嘴邊,她卻識相的沒再和他討論這個問題:“我一個人搬出去不太好。”
蕭逸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勉強她的意思,很平淡地說道:“那你選擇一下,是搬進酒店歇會,還是我就在這裡陪你到殺青。”
佳佳頓時石化了。
好半晌,她才說道:“我有選擇困難症,要不蕭逸卻捨不得鬆開她,她就近在咫尺,一低頭就能吻上的距離,他怎麼可能捨得鬆開?
車內的時間似乎瞬間就靜止了一般,安靜地只有外邊隱隱傳來的不知名的聲響。
蕭逸對這種情況一向是遵循本能,頭微微一偏,剛低下去看見她眼底那一片明豔豔的水光時,瞬間改變了主意。
只是鼻尖輕輕擦過她白皙的側臉,整張臉都壓得極低,近在她的眼前,讓她避無可避。
“我不親你,你告訴我,願不願意搬過來……”他聲音裡有隱約的笑意,很輕很輕地揚高了尾音,問她:“嗯?”
僅一個單音節,低低的,沉沉的,卻讓氣氛瞬間曖昧不明起來。
佳佳只覺得耳根子都哆嗦了一下,那一聲悅耳,她毫無抵抗力的立刻投降:“我搬。”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地說了一句:“我以爲你會比較想我親你。”
佳佳飛快地擡眼看着他,面紅耳赤地掙開他的手。
這一次很輕易,她只用了一點力,他就徹底鬆開,身體也往後挪了些,和她拉開了些距離。
“我現在去給你安排房間,收工之前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好。”她輕呼出一口氣,心跳還有些亂。
“要不然我陪着你在這裡住幾天吧,也省得你搬來搬去怪麻煩的。”他擡手扯鬆領帶,隨意地往後靠在椅背上,望向她那邊的窗外,提醒道:“你的經紀人好像在找你。”
佳佳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見米雅正捧着水杯在片場四處轉悠。
“那我先下去了。”邊說,邊推開車門,一腳剛邁到車外,她的手腕已經被他牢牢的握住。
夕陽已經徹底沉入了地平線,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只西邊的天空還有殘雲卷着金線,看起來大氣磅礴。
他半張臉隱在黑暗裡,一雙眸子格外明亮:“佳佳,別讓我等太久。”
佳佳頓時愣住,只覺得他這句話是意有所指,那雙眸子在她的眼裡像是浸在一片水光之中,初看時隱有一絲鋒芒。可再細看,卻漾着波光,帶着一絲柔和。
“我知道了。”
他這才鬆開她,放她離開。
她的經紀人剛纔去給她泡參茶了,回來就聽見助理說剛纔和女二號起了衝突。她去找人,找了半天沒找到,最後看見她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不由一臉的狐疑。
“你上哪去了?”
佳佳接過她手裡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她和蕭逸的事情她雖然並未全盤托出,但多多少少米雅是知情人,她也從未瞞過她,見她追問,便說道:“是蕭逸,他過來了。”
經紀人似乎是驚訝了一下:“蕭總來了?不應該啊,我怎麼聽他助理說他最近特別忙,怎麼到這來了……”
佳佳怔了一下,轉身看回去時,那輛車已經不再原地了。
吃過晚飯之後,拍夜戲,大宅裡燈火通明,映襯的整間屋子亮堂得像是還在白日。
女二號正在補妝,她就拿着劇本靠坐在梨花木大牀的牀頭背臺詞,等大家都準備就緒了,這才站起身來。
身周是燈光師,正拿了打光板照着。
佳佳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暖意,神色淡淡的,隱隱看上去還有一絲冷意。
她撫順了袖口的褶皺,這才用大家都正好能聽見的聲音問女二號:“準備好了吧?如果沒有準備好,可以多給你點時間,別等會耽誤大家的進度。”
女二號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冷聲問道:“你什麼意思啊,說得好像我是故意拖慢大家的進度。”
“你難道不是?”她反問,一字一句咬字都格外的清晰。
原本還有嘈雜人聲的片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靜默之間,佳佳面無表情地又說了一句:“開始吧。”
總導演今晚不在,是副導演坐鎮,他是明顯偏向佳佳的,是以只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讓工作人員再檢查一遍,準備打板。
這一段戲過得很快,導演索性沒喊停,讓她們繼續下去。
佳佳的下個場景是轉過身勸導女二號,臺詞大意是讓女二號安分守已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從桌前轉身,看向站立在門邊一臉慍色的女二號時,突然想起不久前經紀人問她的那個問題。
她問:“女二號屢次挑釁你,給你使絆子,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她當時怎麼回答來着,好像是說:“她的智商不夠,使絆子也只會那麼幾個花樣,從來也沒見她真的對我造成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這樣的人,連對手都算不上,何必和她一般見識。”
的確是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
一場夜戲斷斷續續地拍下來,準時收工。她去休息室裡換衣服,摸到手機的時候想起蕭逸之前說的話,便給他發了個短信。
不料,下一刻他直接給她回了電話:“我就在門口,你出來就能看見。”
“那你等我一下。”她看了眼時間,“我還要換衣服。”
“嗯。”那端應下,很快就掛了電話。
她感冒剛好,還隱隱有些未完待續的徵兆,米雅不敢怠慢,給她披了一件薄外套才放她出去。
劇組裡的人已經走了三三兩兩,安靜地連不遠處場工吆喝的聲音都能隱隱約約聽得清楚。
她走出來的時候,在大門口遇上了女二號,她大概就是在等她的,站在幾步之外,沉着一雙眉目就這麼冷冷得看着她。
佳佳目不斜視地和她擦肩而過,剛走出幾步就被她叫住:“佳佳。”
她已經看見不遠處隱在黑暗裡的車,但聞言還是停了步子轉頭看她。
女二號的妝還沒卸掉,一張臉上的妝容還有些凌厲:“你剛纔幾個意思?”
佳佳以前對待女二號的態度不冷不熱,對她的挑釁或者是招惹通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有看見。久而久之的,好像不止女二號認爲她怯懦內向,連身邊的工作人員都這麼以爲。
難得今天不想忍讓了,還被人不識趣地堵上了門來。
佳佳冷笑了一聲,挑眉看着她,語氣清冷:“不好意思,不是工作時間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她氣急,眉角一揚,整張臉的氣勢都張揚了起來。
“你有了後臺撐腰底氣就足了?佳佳,別以爲真的有男人會把你捧在手心裡一輩子,那些都是騙小女生的。娛樂圈這種不乾淨的地方,有人對你好不見得就是真愛。”
她面上依然不動聲色,恍若根本沒聽見她說的話一般,僵持了半晌,她才緩緩的,悠然出聲:“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全世界都只有男人了?”
她被佳佳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堵得七竅生煙,幾步走了過來,作勢要推她。
佳佳也沒避讓,只一雙眸子清冷冷地看着她,聲音不重,卻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今天的事情並不是因爲誰而針對你,只是單純的,我看你不爽而已。”
經紀人難得見佳佳硬氣了一次,暗暗叫好,爽得一雙眼都眯了起來:“佳佳,我們走了。”
她這個臺階給得正好,佳佳“嗯”了一聲,轉身就走,徒留身後的女二號氣急敗壞。
經紀人看見不遠處的車子心裡就有數了,送她到了車前,叮囑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她站在車門前,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蕭逸等了已經有片刻了,眉宇間卻不見一絲不耐,遠遠地往女二號那裡看了一眼,吩咐道:“開車。”
兩個人就去往了酒店。
平時一向忙碌的蕭寒,看了看工作時間表,心想這週末終於可以有時間可以休息一下了,也可以好好的陪陪秦心和貝貝母子兩人。
爲此在昨天晚上,便和秦心商量了一下要去郊遊的事情。對於郊遊一事,秦心也十分的贊同,正好春天還不是很熱,郊遊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而且還可以在大自然中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
馬上就要下班的蕭寒,看了看時間,蕭寒拿起手機,撥通了秦心的電話。
“喂!老婆,貝貝放學了嗎?你們現在在哪兒啊!我去接你們。”蕭寒高興的說道。
因爲郊遊的用品,食物之類的東西還沒有準備,而明天就是週末了,所以所有的準備事宜都需要在今天晚上完成,而且這麼好的天氣,晚上也適合出去玩。
平時這個時候,漓城的夜晚也是非常美麗的,況且現在天還沒有黑,去商場購物,時間也是十分充裕的。
秦心接通蕭寒的電話,面帶微笑的迴應道:“我剛接到貝貝,現在在學校門口,正打車往商場那裡去呢,所以你不用接我們了,一會兒我們在商場門口回合就可以了。”
“那也行,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我們在商場門口見面。”蕭寒平和的迴應道。
此時坐在秦心身旁的貝貝卻一臉的茫然,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麼。平時媽媽和他都是直接回家的,而今天卻要去商場,並且爸爸也要去。
當然郊遊的事情秦心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貝貝,貝貝這個表情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