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遠慮

?至於看似無辜被牽扯其中的孫遠,他也不是真的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無辜,誰讓他有可能是唯一知道端木亦元病情的人。

遲靜言感覺是有那麼點對不起他,身爲人臣,他忠君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她到底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爲了表示歉疚,讓管事的拿了一點她的首飾送去孫府。

孫府的女人們知道孫遠有多麼不喜歡她們和七王妃有任何接觸,把首飾分掉,人手一件後,不約而同的保守住這個秘密。

同時覺得百忙之中的七王妃還能想到她們,是看得起她們,也是她們的榮幸,不得不說孫正管理後院的女人,還是非常成功,至少她們知道感恩。

也正是因爲遲靜言送孫府女人首飾這一招,在日後的某一天,當孫遠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投靠端木亦塵時,纔會得到孫府後院所有女人的支持。

那麼多枕邊風呼啦呼啦的吹,孫遠到底還是聽了。

這是後話,也是遲靜言再一次讓端木亦塵見識到她的深謀遠慮。

……

傍晚時分傳來消息,皇帝下旨,明天迎章巧兒入宮爲妃,封號是隨着聖旨一起進宮,從此宮裡將會多出一位巧妃。

此消息一經流到市井,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

章巧兒這幾年,一直非常高調,認識她的人還真很多,就那樣的樣貌和身材都能進宮做妃子,導致京城不管是不是適齡的女人,都自信滿滿。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也是有機會進宮做娘娘。

這都是不知道內情的女人們的癡心妄想,遲靜言卻知道,就端木亦元那隱疾,在沒徹底根治之間前,估計也不會再選秀了。

至於他那麼快就同意章巧兒入宮,一方面的確是爲了他的孝順之名;另外一方面則是給世人看的,你們那羣人的猜測,都錯了吧,朕後宮不單有妃子懷孕了,朕還在充盈後宮。

明天章巧兒就要入宮,時間實在很緊迫,有一點還算好,自從章巧兒去年滿了二十,正是跨入老姑娘行列,章太傅爲防她隨時出嫁,早早的就把嫁妝準備好了。

整整十大箱子,那裡面裝的可都是他章府所有值錢的寶貝。

兒子和兒媳不在了,他就格外疼愛章巧兒,哪怕他再怎麼已經是個過時的太傅,也要盡他所有的能力,讓章巧兒風光大嫁。

不是他護短,而是真覺得他的孫女非常標緻,就說體型吧,雖說稍微豐滿了點,也沒關係啊,豐滿好啊,豐滿代表生活的好,是有福之人。

遲靜言在知道,章太傅原來一直覺得體重高重達一百八十斤的章巧兒,只是稍微豐滿,終於知道章巧兒爲什麼會在豐滿到令人髮指的路上,越陷越深。

章太傅覺得自己的孫女之所以到二十歲還沒嫁出去,不是因爲她不想嫁,而是能配得上她的人還沒出現。

遲靜言聽到,章太傅原來是這樣理解,不知不覺已經成爲二十歲還待字閨中老姑娘的章巧兒,又無聲嘆了口氣。

章太傅確實是對章巧兒未來要嫁的夫君,給予了非常大的厚望,只是,再大的厚望,也沒想到她嫁的人會是皇帝。

章巧兒跑到茶樓找他,他還不相信她說的,皇上真的親口說喜歡自己的孫女了嗎?

皇上什麼時候出宮了?他差一點就反問。

章巧兒卻一口咬定看到皇上,而且皇上含情脈脈看着她。

剛好臺上的說書先生一拍醒木,章太傅也想起一件事,他早已經不是先帝還在世時的那個,無論走到哪裡,都受人尊敬的太傅了。

現在大軒皇朝的皇帝不是景光帝了,而是文昌帝。

他很瞭解自己的孫女,雖然比較驕傲,卻很少撒謊,更不要說這謊還和皇帝有關。

他的孫女是驕傲,卻沒有那個膽子。

這纔會去找,在他看來比很多大臣都耿直的太醫院院正孫遠保媒。

他真是沒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孫遠居然背地裡是那樣想他的寶貝孫女,也是那樣使壞。

真是太壞了,都是一幫壞人。

正這樣想着時,他人正坐在七王府的正廳邊喝茶邊等着七王妃遲靜言。

如果說無意中聽到孫遠背地裡怎麼說他的寶貝孫女,讓他覺得人心難測,那麼,和七王妃的初次見面,她字字珠璣的談吐,也推翻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什麼囂張跋扈、胸無點墨、兇狠殘暴,要他看啊,這都是世人對七王妃妒忌,會散佈出去的謠言。

不管別人眼裡的七王妃品性是多麼的壞,至少在他看來,足夠聰慧明事理。

如果不是她的鼓勵,他差點就想不起來,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先帝太傅的身份,給文昌帝遞一份摺子。

別看他已經退下來好多年,文采還是非常好,至少是讓文昌帝看了深受感動,聖旨很快就到來了,明天他的孫女就要入宮伺候皇上了。

這是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同時也是如履薄冰的事。

怎麼樣才能以最美好的形象出現在皇帝面前,這也就是章太傅再次出現在七王府的原因。

他聽說,前段時間,但凡是京城的女人,不管已婚的還是未婚的,都以七王妃的一舉一動爲模仿的風向標。

他很理所當然的認爲如果章巧兒按照七王妃的穿衣打扮來做,必定能討皇上喜歡。

遲靜言聽下人來報說章太傅來了,倒也沒露出太大的意外,很多事,摸清了中間的規律,慢慢的一步步怎麼發展,其實都是條看不見的線把它串到一起。

“章太傅。”隨着遲靜言的一聲喊,本坐在那裡喝茶的人,連忙把茶放到茶几上站了起來。

章太傅對遲靜言恭敬行禮,“老朽參見七王妃。”

遲靜言伸手扶住他,“章太傅,無須多禮,您來找本王妃,是爲了巧兒小姐的事吧?”

章太傅心裡暗暗讚歎,那幫說七王妃蠢鈍的人,都按的什麼心啊。

謠言止於智者。

章太傅很自然地把自己歸到智者那一類。

章太傅從衣袖裡拿出一張銀票,顫顫巍巍地遞給遲靜言,“七王妃,這銀票雖不多,卻是老朽的一番心意。”

遲靜言就算真的是貪財如命,也不會拿章太傅的銀票,他要再這麼把她當成恩人,她是真要心虛了。

她堅持不肯收,章太傅收回銀票時,又對她深深鞠躬。

按照大軒皇朝的規矩,新娘在出嫁前一天,是不能出門,他麻煩遲靜言到章府去指導章巧兒。

遲靜言思索片刻,就點頭同意了,不過,她要回去換身衣服,還要拿化妝用的工具,讓章太傅先行回府,她隨後就到。

隨着範氏一族回京,看似一直比較閒散的端木亦塵開始忙碌起來,就在半柱香前,冷雲帶來個消息,說是發現另外一半“雄鷹”令的線索了。

冷雲已經知道主子有多寵愛遲靜言,也不再避諱,把打探到的消息都說了。

根據種種線索,基本可以斷定,在百年前出現過的那個戰神,很有可能是個女子,而不是人們想象中偉岸英偉挺的男子。

自古以來,女子爲將不是沒有,不過戰神的話,就從來沒聽說過。

遲靜言很驚訝,腦子裡也對那個有着戰神之名的女人無限想象起來,一身大紅色戰袍,騎在白色戰馬上,手持紅纓槍,那種感覺,已經不是威風凜凜,而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絕美。

端木亦塵是有正事,並不是出去玩的,遲靜言表現出了體貼,甚至把他送到大門口,叮囑了一聲,“王爺,一路小心,早點回來。”

遲靜言回屋換了身比較輕便的衣服,打開抽屜拿幾件首飾裝好,就準備去章府。

剛走出院門,就看到夏荷慌慌張張跑來,“王妃……您快去看看……打起來了……”

遲靜言一頭霧水,“誰打起來了。”

夏荷喘了口氣才說:“張先生和章太傅打起來了!”

“什麼?”遲靜言以爲自己聽錯了,讓夏荷在前面帶路,朝發生鬥毆事件的地方趕去。

夏荷還真是一點都沒誇張,張翼和章太傅兩個既不在同一年齡層次,又素沒什麼來往的兩個男人真打了起來。

別看章太傅一把年紀,精神不錯,力氣也不錯。

這不廢話嗎?

遲靜言在來的路上已經大概問清夏荷怎麼回事,也算是有那麼一點清楚。

如果章太傅不是精神不錯,能去調戲紅煙嗎?

真是不湊巧,偏偏給張翼看到了,這下他炸毛了,上去就推了章太傅一把。

章太傅這一輩子都是自詡風流的文人,尤其不甘心在紅煙面前丟臉,不顧自己一把年紀和張翼推搡了起來。

“七王妃來了。”人羣裡有下人喊了一聲,張翼和章太傅一起收回手。

打架這件事,通常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遲靜言不偏袒任何一方,把兩個人都訓斥了一通,就朝大門走去。

她是怎麼罵張翼的,話有點難聽,無非是紅煙一個未婚姑娘,有男人和她搭訕再正常不過,紅煙自己都沒說什麼,和紅煙非親非故的他,憑什麼跳出來把抱不平,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說得就是他這樣的人。

至於章太傅,她說的話也不算好聽,這麼大年紀了,就算再怎麼不服老也不行了,紅煙還沒章巧兒大,他非要去拉紅煙的手,多不合適。

兩個一老一年輕的男人面面相覷,最後對着對方冷哼一聲,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章太傅朝遲靜言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可千萬不能因爲他,而壞了寶貝孫女的好事。

至於張翼,他還在生氣,朝前走了兩步,實在憋不住心裡的那口氣,轉身,拉上紅煙的手,“你跟我來。”

紅煙掙扎,“我爲什麼要跟你走。”

“你問我爲什麼是吧?”張翼怒極反笑,“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因爲你是我張翼的女人,我絕對不會讓別人碰你一根毫毛!”

紅煙心頭蔓延過狂喜,她這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嗎?

心裡已經高興到極點,臉上擺出的神情還是冷冰冰,“張先生,你也太自以爲是了,誰說我紅煙是你的女人了?”

張翼再次被她氣到了,深深吐出口氣,也不管她怎麼掙扎,攔腰就把她抱起。

從這一刻起,張翼在七王府保持了好多年的好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七王府的丫鬟們,更討厭紅煙了,害得她們連張先生的主意都打不了了。

男性家丁則更喜歡紅煙了,同樣身爲女人,有的人魅力就是那麼大。

看到紅煙沒,她不費吹灰之力已經把看着冷冰冰,背地裡,早被男家丁們猜測是不是不舉的張翼,收服着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說來也奇怪,真像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直都比較在乎自己形象的張翼,忽然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經過這一次後,他索性大大方方的和紅煙住在一個屋子裡。

對這樣的幸福,紅煙已經心滿意足,張翼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她卻必須要爲他考慮,誰讓她出身青樓。

沒事時,她儘量少出門,漸漸的,府裡專門負責繡製衣服的下人發現了,已經很久不需要做管家張翼的衣服。

她們當然是不再需要給張翼縫製衣服,自從紅煙跟在張翼身邊,說句不怕張翼難爲情的話,就連他穿的底褲,都是紅煙親手做的。

有一次,遲靜言去找紅煙聊天,看到她正在縫製張翼的底褲。

紅煙還有點不好意思,遲靜言卻很坦蕩的給了她幾點意見。

那頭晚上,張翼洗好澡,卻發現沒拿底褲,他明明記得拿的,正愁着是不是穿髒的出去,紅煙來了。

兩個人雖然沒有夫妻之名,每一天都同牀共枕,而且有些事也水到渠成的發生着,他洗澡時,紅煙進來,他還是不好意思。

大概裸的不是紅煙,紅煙很大方的走到浴桶邊,朝張翼看了看,還很體貼的把手伸進浴桶試了試水溫,“水不太熱了,洗好就早點出來,不然要着涼了。”

紅煙轉身離開時,把手裡拿的東西放在屏風下面的凳子上。

張翼看到那是換洗衣服,他輕輕鬆了口氣,拿絲帛擦乾身子,去穿衣服。

抖開一看,呆住了,這是什麼東西,前面和後面的布料都被剪裁成了三角形。

正納悶着這是什麼,紅煙的頭從屏風後探了出來,“這是我最新發明的底褲,你穿穿看,應該很舒服。”

張翼拎着大概是歷史上第一條男士三角褲,有點不知所措,這個怎麼穿?

像是看出他爲什麼猶豫,紅煙從屏風後走出來,沒等張翼反應過來,他拎在手裡那條呈三角狀的已經被紅煙拿過去。

紅煙依舊很坦蕩,蹲到他腳邊,看張翼還矗着,笑道:“張先生,本姑娘都親自給你穿底褲了,你難道還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翼的膚色幸虧比較黑,要不然,紅煙肯定能看到他連帶着耳根子都漲得通紅的樣子。

這是張翼和紅煙關起房門,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事情,至於遲靜言,她正在朝章府走去。

章太傅已經從章巧兒口中得知,她身懷有孕的消息,爲了表示他的誠意,特地準備了轎子在門口等着。

看遲靜言大步朝前,章太傅還真一陣不安,七王妃可不要生氣,然後拒絕幫助他的巧兒。

事實證明,七王妃的心胸遠比很多人想的要寬廣,她雖然對章太傅已經沒有起初的尊敬,到底還是悉心幫助章巧兒。

還不要說,經過七王妃的指導,在他眼裡也略顯豐滿的章巧兒,似乎看起來也瘦了那麼一點。

遲靜言臨走前,還送了章巧兒一些首飾,其中一支髮簪,章巧兒愛不釋手,當即就讓丫鬟幫她插到頭上。

章太傅是親自把遲靜言送到門口,再三道謝。

遲靜言好歹也是嫁給王爺的,本來也算是皇家中人,她臨走前,又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叮囑章太傅幾句,無非是說最近邊關在開戰,皇上壓力比較大,心情難免會有波動,勸勸章小姐多擔待一點。

章太傅太感動了,以後誰要再說七王妃的壞話,他要聽到了,第一個和他急。

一切鋪墊都已經做到位,遲靜言終於可以暫時鬆一口氣。

她覺得有點困,想回去睡一覺,剛到七王府大門口,就看到有人在大門前團團打轉。

定睛一看,還真又是個熟人,“沈掌櫃的,你怎麼來了?”

來的人正是“香馨樓”的掌櫃沈大成。

看到遲靜言,沈大成像是看到了希望,“哎呀”一聲後,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遲靜言身邊,“王妃,發生大事了。”

“什麼大事?”不愧是做過檢察官的人,遲靜言性格里最大的有點就是處亂不驚。

“王妃,是這樣的……”

原來,今天就在“香馨樓”的對面,隔着一條馬路的地方,有一家飯莊開業了。

做生意嘛,沒人規定說我開着飯莊,你就不允許在我對面開。

沈大成本也沒在意,邊關還在打仗,京城的經濟是越發不景氣了,下館子的人越來越少了,因爲“香馨樓”的口碑在外面,他的生意還比較穩定。

沒想到啊,他根本沒放在眼裡的競爭對手,就在今天中午就給他顏色看了,食客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到飯點,都跑他們那裡去了。

當在他那裡吃了好幾年的老顧客——王員外也跑對面去吃飯了,他終於坐不住了。

稍微喬裝打扮了下,他就去對面摸底了。

不去看倒還好,真去一看,差點沒把他當場氣昏過去,不管是店鋪佈置,店小二的統一服裝,還是菜單上的菜式都和他的“香馨樓”一模一樣。

他又細細觀察了會兒,沒有找他們的麻煩,而是趕緊來找遲靜言。

遲靜言聽完後,低頭沉吟片刻,然後擡頭對沈大成說:“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的,你先回去。”

……

有人在故意針對端木亦塵,至少也是故意在搶他名下那些店鋪的生意,這不是遲靜言的感覺,而是擺在眼前有據可依的事實。

這個背後針對端木亦塵的人,會是當年排名第二富商江南丁家的人嗎?

遲靜言想起李丞相給她的那封匿名信,和端木亦塵告訴她的,匿名信上的字跡和那個丁家獨子丁旭陽的如出一轍。

光憑字跡就斷定是同一個人,看似比較武斷,她卻非常相信端木亦塵。

由此可見,開在“香馨樓”對面的飯莊,極有可能和那家叫“碧春玉”茶樓的老闆是同一個人。

邊關告急糧草不足,就這個月端木亦元已經第三次命人徵收糧草、

很多百姓連鍋都揭不開的現在,除了很早以前手裡就有錢的人,似乎很難在短時間內,擴展出這麼多產業。

說到產業,遲靜言就想起先帝其他幾個以各種不同情況去世的兒子。

他們在景光帝還在世時,就都有了封地,唯獨景光帝最喜歡的兒子端木亦塵,他沒有給他封地,就是給了他很多店鋪。

也許很多人覺得景光帝的做法很匪夷所思,身爲皇子,要封地纔是正事,至於商鋪,那是商人才喜歡的。

在大軒皇朝,商人的地位一直都很低賤。

遲靜言卻明白景光帝的做法,封地再多,沒有錢,不但等於什麼都沒有,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有商鋪就不一樣了,沒有封地,至少有錢啊,大軒皇朝不是到端木亦元這一代才變得這麼窮,它一直都很窮。

所以,這就是端木亦元再怎麼想把端木亦塵處之而後快,還是沒能如願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端木亦塵有錢,而端木亦元不管是平時的治理國家,還是像現在的邊關打仗,都需要銀子,再加上有流言說費家的寶藏圖在端木亦塵手裡,這就讓端木亦元再怎麼恨不得吃端木亦塵的肉喝他的血,還不得不面帶微笑的叫他七皇弟。

端木亦元那皇帝做得還真是累。

事情既然一而再的發生,總是要想辦法解決的,被搶生意是小事,只能說明人家有本事,或者是自己沒有及時對危機做出反應。

她擔心的是,搶生意的背後,那個人是故意給端木亦元製造對付端木亦塵的機會。

想傷害她遲靜言的男人,呵呵,做夢吧。

……

冷漠對遲靜言再一次提出讓他施展輕功帶着她,已經習以爲常了,手臂展開,腳尖微踮,遲靜言再次有了飛翔的感覺。

她喬裝打扮後,至少是一點看不出她本來的相貌,這麼冷的天,受持骨扇,她走進了和“香馨樓”一條馬路之隔的新飯莊。

沈大成還真一點都沒誇張,不管是裝修風格,店小兒的工作服,包括菜單上的菜都和“香馨樓”一模一樣。

這些眼睛看得到的東西,要模仿起來,還是比較容易,未必就說明是“香馨樓”裡出現了內奸。

遲靜言到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吃飯的人不是很多,她很順利的就坐到了包廂裡,而且還是有窗戶的包廂。

店小二問她要吃點什麼,她翻開餐單看了看,隨口點了幾樣。

客人不多,菜上得很快,遲靜言喊住要退出去的店小二,指着其中一道菜問道:“這是什麼?”

店小二介紹道:“客官,這是你點的三杯雞。”

“不會吧。”遲靜言拿筷子攪拌了下盤子裡的菜,口氣明顯帶着質疑,“我在對門的‘香馨樓’吃過這道菜,感覺很不一樣。”

“客官,你還沒嚐了,怎麼就會知道不一樣?”這家店的店小二也是那麼的與衆不同,明明就是個跑堂的,卻沒有一丁點的不卑不亢。

“吃東西講究色香味俱全。”遲靜言擺出一副就是不講道理的樣子,“味既然排在最後一個,那就說明要色香全了,才能品嚐味道,你要說味道很好,你先吃一口嚐嚐。”

店小二似乎是第一次碰到這麼難纏的客人,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送進口中。

“味道怎麼樣?”遲靜言笑着問店小二。

店小二把嘴裡剩下的一點東西也嚥進肚子裡,剛想開口,忽地眼珠朝上一番,整個人直朝地上倒去。

有人在他即將要撞到地面時,伸手接住他。

冷漠把昏過去的店小二輕輕放到地上,滿臉疑問的望着遲靜言,提出自己的疑惑,“王妃,如果您直接想弄昏他,下次告訴屬下,屬下直接打昏他就是了。”

何必費那麼大的工夫,要先在菜裡下藥,然後騙他吃下去。

遲靜言沒回答他,而是蹲到吃了她下過藥的雞而昏過去的店小二身邊,她抓起他的手,攤開他的掌心,問冷漠,“發現什麼異常沒有?”

冷漠朝他攤開的掌心看了看,還真看出了倪端,“他掌心的老繭分佈的地方基本都是指腹,不像是貧苦人家的勞作,反而像是常年習武拿刀具纔會有的繭子。”

遲靜言放開那隻手,抽出絲帛細細的擦拭着抓過店小二的那隻手,每一根手指都擦的很仔細,“冷大俠,我很高興,你還不是太笨。”

冷漠聽着這誇獎,真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臉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

有冷漠這樣的高手在,爲什麼,遲靜言要弄昏一個人,還要那麼大費周章,就是因爲她一早就覺得這家飯莊背後的主人不簡單。

果然,在武功方面,勉強算只三腳貓的她,也能看出店小二的身手很了得。

不是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而是打鬥勢必會發出聲響,一旦驚動了,其他人,她的計劃就不好辦了。

遲靜言讓冷漠扒下店小二的衣服,閒着也是閒着,就問他,“冷大俠,要真打的話,你三招之內能夠制服他嗎?”

練武之人,不必通過其他的,通過骨骼就能判斷出他學武的年數,目前武功造詣如何。

冷漠聽遲靜言這麼一問,給地上人扒衣服時,順帶着就捏了捏他的骨頭,武功雖沒有他好,但是,三招之內要制服他,還是很有難度。

看冷漠的表情,遲靜言就知道答案是什麼,沒等冷漠開口,她已經從他手裡拿過衣服。

而冷漠更是非常識趣地轉身,遮擋在遲靜言面前。

這就是習慣,遲靜言讓冷漠養成的,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換衣服的習慣。

冷漠到底是擔心遲靜言,一個店小二武功都不一般,不要說其他人。

遲靜言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拍怕他的肩膀,“冷大俠,你放心吧,我是文明人,我不打打架的。”

冷漠嘴角直抽搐,這王妃還真是越來越謙虛了,她是不打架,可是她會讓其他人打架。

爲防止昏過去的人醒過來,遲靜言又拋了包藥給冷漠,讓她回來之前,給他加大分量,一定不能讓他醒過來。

冷漠捏着遲靜言給他的迷藥,還是用一副不放心的眼神看着她,遲靜言生怕這個一根筋的二貨,真的會跟着她,朝窗戶一指,“你可以通過那裡看到我。”

……

遲靜言沒想到拙劣的易容術,還真幫了她不少忙,這不,她頂着店小二的臉出現,居然沒人懷疑。

她很順利就到了飯莊的後院。

說起來,這古代人的後院,其實挺神秘的,哪怕是像飯莊這樣做生意的地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踏足。

遲靜言也的確很小心,沒有冒然地朝前走,而是站在原地四下打量。

這個地方的確很奇怪,再怎麼是後院,也不應該看到不到人。

遲靜言也不好判斷應該朝哪裡走,索性信步朝前。

身後有一陣冷風襲來,遲靜言心跳漏了一拍,連忙朝邊上閃過去。

站穩後,她回頭朝那陣冷風看去,只見那裡站着一個人,手持木棒,瞪圓眼睛看着她。

遲靜言嚇了一大跳,定定神看清那人,倒也不怕了,穿衣打扮雖說和這個飯莊其他人不一樣,看起來的樣子,好像也很兇,很奇怪的感覺,反正她是真的不怕他。

那個人在看到眼前裝扮成店小二的遲靜言,眼底也有一閃而過的驚訝。

他把木棒丟到一邊,嘴裡發出幾個依依呀呀的音節,對着遲靜言比劃起來。

遲靜言愣了愣,把垂在身邊,因爲遇到驚嚇而握成拳頭的手,攤開,舉到眼前,嘴裡自言自語,“咦,我的眼睛這是怎麼了?我忽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管那個對遲靜言比劃在先的人,他到底有沒有聽到遲靜言在說什麼,反正沒有爲難她,目送她朝後門走去。

與此同時,在二樓包廂裡的冷漠,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地擰了擰眉,從另外一側的窗戶翻窗離開飯莊。

遲靜言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着她,渾身汗毛根根豎起,不會是那個聾啞人,越想越不對後,追來了吧。

心裡把冷漠罵了一百遍,什麼人啊,關鍵時刻,他反而不出現了。

就在感覺到那個人已經就在她身後,遲靜言牙一咬,轉身那一瞬間,手也已經揮了出去。

看清站在她身後的人是誰,想再收回手,已經晚了。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揮出去的一拳,狠狠落在端木亦塵臉上,遲靜言甭提有多後悔。

遲靜言看着他捱了她一拳,迅速紅起來的眼眶,心疼地埋怨道:“端木亦塵,你明明可以躲開的,爲什麼不躲啊!”

現在就紅成這樣,等會兒肯定會腫起來,雖然這根本不影響端木亦塵的俊美,她還是好心疼的。

端木亦塵握住她摸到臉上的手,“你剛纔力氣那麼大的,我要躲了,你很容易摔跤。”

嗚嗚……

遲靜言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下一秒鐘出現的冷漠,在連遭遲靜言好幾個白眼後,一頭霧水地撓撓頭,他做錯什麼了嗎?

不然七王妃怎麼用恨恨的眼神看着他。

眼睛餘光無意瞟到他們家王爺的臉,還有眼眶周圍的那一圈紅腫,他立刻就明白了什麼。

原來,是王妃誤打了王爺,把氣轉嫁到他身上了。

遲靜言再一次朝冷漠翻了個白眼後,拉上端木亦塵的手朝前走,“王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端木亦塵替她了攏了攏耳邊的碎髮,“我剛好經過。”

遲靜言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到底有沒有多打探到一些關於百年前出現的那個女戰神的消息。

端木亦塵怕被人聽到,湊到遲靜言耳邊,低頭告訴她,“言兒,等回府後,我再告訴你。”

遲靜言用力點頭,“嗯。”

她又看了看端木亦塵的臉,真腫起來了,很內疚,“亦塵,很疼吧?”

端木亦塵回望着她,笑道:“只要把它想象成是言兒愛我的一種方式,自然就不會感覺到疼。”

好肉麻的話,跟在他們身後的冷漠,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七王爺和七王妃再一次手拉着手從大街上經過,很快引來很多人的旁觀。

有眼神好使的人很快發現,七王爺的一隻眼眶紅腫,他們已經不需要去細想也知道這是七王妃乾的。

難道這就是接下來的流行趨勢。

接下來的幾天,聽說京城武館的生意特別好,那些上武館的人,都不是去拜師學武的,就要求在他們的眼眶上打上一拳頭。

遲靜言聽說後,搖着頭,很用力的嘆息一聲。

……

冷雲辦事效率很高,這一次找到的人,是百年前曾經做過那個女戰神的貼身侍女的後人。

那個侍女的後人,生怕端木亦塵不相信他說的話,拿出了很多物證,其中一樣就是一塊陳舊的半塊木牌牌。

端木亦塵給了他重重的獎賞後,他歡天喜地的走了。

端木亦塵從衣袖裡拿出另外一塊木製牌牌,和桌子上的對着中間斷開的那條縫隙合到一起。

兩塊木質牌牌嚴密的合到一起,中間沒有一點縫隙。

冷雲很激動,“主子,這就是完整的‘蒼鷹令’!”

端木亦塵何嘗不知道這就是完整的“蒼鷹令”,他尋找了那麼多年的東西,已經到手,理論上來說,他也應該非常開心。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欣喜,反而覺得這東西來得太順暢,有點像是別人刻意安排的。

冷雲不知道端木亦塵在想什麼,只覺得他冷靜的可怕,剛要開口,有人走進來,這個人就是暗侍的打扮,他對王爺抱拳行禮後,走到王爺身邊,直接對他耳語。

端木亦塵聽完後,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冷雲愣在那裡,回過神,連忙追了出去,“主子,屬下還有其他事情要稟告。”

端木亦塵頭也不回,“不管什麼事,都回府再說。”

能讓王爺心急如焚成這樣的,除了七王妃,只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原來,除了他的弟弟冷漠,王爺還派了其他的暗侍在暗地裡保護王妃。

冷雲很識趣地沒有跟過去,先回七王府等着七王爺回來再把沒說完的事,稟告給他。

……

書房裡,冷雲在對端木亦塵稟告其他的正經事,遲靜言難得安靜,也難得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她坐在端木亦塵身邊,埋頭看着攤放在眼前的東西。

難得看到七王妃這麼安靜,這麼認真,從不對不是他該關心的事好奇的冷雲,他不得不承認,他也好奇了。

伸長脖子朝七王妃攤放在桌子上的東西看了過去,密密麻麻的數字,原來是賬本。

遲靜言看賬本的速度很快,冷雲剛把事情說完,她也看完最後一頁,合上賬本。

才驚訝她沒參與這次的對話,下一秒鐘,七王妃就推翻了冷雲的想法。

什麼叫一心兩用,冷雲很快也見識到了,七王妃看着是在看賬本,對他說的話,也聽進去了。

“冷雲。”她問他,“我覺得吧,這令牌來得好像太巧合了,像是別人刻意安排的,不會是假的吧?”

冷雲默了默,沒說話,朝端木亦塵看過去。

“令牌雖是真的。”端木亦塵望着他,“對它的出現,我的感覺卻和王妃基本一樣。”

冷雲仔細想了想,也覺得巧合太多了,他決定重新去查一查,遲靜言卻還有話要問他。

在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冷雲徹底無語了,她居然問百年前那個戰神長什麼模樣,漂不漂亮?

所以說啊,千萬不要輕易說自己瞭解女人,女人的腦袋裡整天在想些什麼,真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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