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老好人一個,只可惜現在的心情卻不怎麼好。流寇大軍和他們接觸了一下就退去了,這讓他們有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想要幹一場,可是別人看一眼跑路了。我褲子都脫了,你就這麼跑了合適嗎?徒勞不說了,還消耗了大量的錢財,這一點讓馬士英也不是很高興,不過能和建奴聯手也抵消了這種情緒。當然流寇退去了,大家皆大歡喜。可是史可法卻通過揚州的市場,得到了一份讓他吐血的東西……
報紙這個東西早就發佈了,可是要流傳開來也需要一個月之久。張望親自執筆,痛批了一頓史可法。稱其爲毫無作爲且沽名釣譽之輩,通篇有王晨對於史可法的解釋,也有他自己對於史可法這種清流的解釋。一頁報紙揮揮灑灑寫了一萬字,着實從全局分析了。當然更多的是高度問題,王晨後世看過史可法的所作所爲。所以解釋起來更全面,在這個基礎上張望算是執筆了。
最開始這些報紙並沒有在揚州地區流傳,可是隨着商人交易也逐漸流傳到了這裡。一開始這裡的士子還不在意,後來有人在酒肆張揚的念出來了。居然還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認爲史可法不作爲,聯虜平寇不過是引狼入室,幾次戰略上的指揮,直指史可法身爲兵部尚書卻沒有一點戰略眼光。
霎時間這東西就引得揚州士子有點凌亂,史可法的名聲流傳的很廣,可這一篇文章卻在大批特批史可法。不過這裡面的內容和分析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認真熟讀絕對是有道理的。一時間這就引得士子們爭相討論了,最後這東西就流傳出去了……
皇帝雖然看到了,可是他並不想引動戰事,反而表揚了史可法的作爲。可是下面的士子就有點熱血了,民意和朝廷的意思有了衝突,民間對於史可法的罵名居然也多了起來。輿論這個東西不能引導,尤其是報紙大量的出現,算是引導百姓們開了智慧。對於士子而言,流寇固然可惡,可是引狼入室就更過分了吧?
馬士英對於國家大事的感覺,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無所謂的。他們幾個都是庸才,在治國和謀略上面完全沒有建樹。這一點王晨噴的沒有一點錯,史可法也被罵的一點都沒有錯。只是有些人難以接受,比如說那史可法……
“豈有此理?那張望是何等人,居然如此污衊老夫……”史可法在庭院內,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對面坐的閻尓梅卻是苦笑了,這一份報紙看的他有點心驚,在內心深處他認可了張望的話。不是沒有理由,而是太有理由了。閻尓梅認真的看着,如果按照上面說的機會,南明很大程度可以擊潰甚至敗走建奴,穩穩的佔據了京師等地。隨後在和流寇周旋,憑藉着富裕的南方流寇根本不足以爲患。只可惜上面描述的三個機會,已經全部都錯過了。那張望何許人也,這等目光當真是臥龍諸葛……
看着閻尓梅在認真的看着,史可法忍不住問道:“用卿你覺得他寫的有理?”對於自己這個好友,他當真是佩服的緊,在才學上他自認爲不如他。
閻尓梅並沒有搭話,而是翻看着另外的一頁,這上面的一頁是主要內容。可是另外一面內容就很多了,川蜀之地糧食產量,嘉峪關又有小部落來投靠了,這上面透漏的消息太多了。閻尓梅不知道那些士子或者高官怎麼看,甚至有可能他們認爲是個笑話?那個什麼土豆畝產千斤?開玩笑呢?
可是閻尓梅卻覺得這恐怕是真的,四川、以及陝西西部,恐怕出現了大的問題啊。雖然只有一頁之多,可是裡面透漏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難不成那邊有人物出現了,也對能辦出報紙這些東西,寫出這等開啓民智的文章,絕對是大才中的大才。
閻尓梅合上了報紙:“憲之(史可法字)你看看其他內容覺得如何?”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其他的問題。
史可法看了一眼報紙冷哼一聲:“謊話連篇,朝廷西邊失區去了掌控多少年?還有小部落投靠?至於那屬地產量,你覺得有可能嗎?這等騙人的謊話,也好意思寫出來?這不是騙百姓是什麼?”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就是覺得不可能。人都是這樣,在自己認知的領域,絕對不能超出太多了。
閻尓梅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好友怕是有執念了,如此下去倒是真的成了那沽名釣譽之輩。思索着上面的分析,他有開始想着流寇接下來的動向。不過他也不是這方面的人才,判斷上自己也不懂那麼多。
“用卿你沒有官職再身,不如去哪襄陽走一走打聽一下?前段時間我們得知消息,長沙以及武昌府,徹底對我們封鎖了。不允許我們的官員過去了,哪裡想來也有了反意,可卻對經商的沒有什麼約束。朝廷的掌控力已經只有南方這一塊地了,羣雄並起了哎……”看得出來那蜀王手下有人,可是他們卻是南京市第二都,所以說他們還是正統。
閻尓梅嘆了一口氣說道:“憲之……現在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局面,那建奴狼子野心絕對不能作爲合作的對象。這一次已經開了壞頭,以後斷不可能了。甚至說我們還要找機會,擊敗建奴在慢慢遇流寇周旋。”一直以來他都是給史可法出謀劃策,現在也算是苦口婆心的勸說。
史可法有點皺眉:“用卿此事喂自由計較,只是那流寇太厲害了十萬建奴鬥不敵,我們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至於以後再說就是了,反正他是不認可報紙上寫的東西。”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差點沒有把他給氣死了。
閻尓梅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老友太過於愛惜自己的羽毛了。恐怕過不了幾日就要批鬥這篇文章了,以他的名望只要反擊,這報紙上的東西在這裡是沒有市場的。嘆息之後也只剩下無奈了,事實就是這麼的無奈。
“既然這樣,憲之好生休息,我且回去準備一番。”既然沒的說那就不說了,他倒是想去襄陽看看哪裡的大才。如果真的按照後面的分析,建奴工大了南方他們也好有個去除。他可是聽說了孔家店哪裡的人都剃髮易服了,他可不想弄個光頭,哪怕是半個光頭都不行。
報紙上分析的東西很多,可真正關鍵的卻是他們會幫助建奴,可是建奴卻不會幫助他們。這一點史可法卻不相信,可是閻尓梅深信無疑。史可法是官員他都這般了,閻尓梅自然無法勸說他。可他卻不得不爲自己一家老小考慮,如果那邊真的治理很好,他就考慮去襄陽……
回去之後修正一下,閻尓梅就準備在年前去襄陽走訪幾個老友。比如說那陳家也該走訪一下了,雖然過年的時間不對,可也沒有那麼多講究了。立刻了史可法的府上,他立刻就開始去準備了。相反史可法卻已經開始寫反駁這些東西的文章,別人都挑釁來了,他怎麼也要迎戰了。
只可惜這文章一出,怕是他的名聲在幾年之後會徹底毀了。現實就是這麼的無情,流寇雖然是賊,可那建奴更是農夫與蛇。報紙帶來的並不只有一份,可以說南方這邊有些勢力的家族都會有這個東西。
這裡就不得不說一個錢家,流傳了一個千多年的家族,在後世更是出了錢學森這樣的巨擎。當然他們也出現了敗類,比如說那錢謙益,當然這人只是私德有問題可不代表文化有問題。他的才學還是有的,只是顯得有點私德太差了。
這些大家族都得到了報紙這個東西,上面的理論新鮮事情讓他們都忍不住想要去川蜀之地印證一番。尤其是那錢家更是對這種事情敏感,能存在一千多年的家族,對於內部有着驕傲的傳承,對於外部更是與時俱進。他們一點都不老土,只要好的立刻就接受過來。這一點就是生存之道,那些冥頑不靈的早都死的差不多了。
當然也有一些家族對於這事不怎麼在意,比如那鄭家就對這事不在意。他們已經不想作爲家族了,而是有了野心。所以說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面,他們很完美的把自己玩死了。不忘初心這一點很重要,認清自己的定位更重要。
這個年似乎有點意思了,南方、閻尓梅、錢家、還有一些小家族的人也都朝着襄陽而來。這裡面不乏真正讀懂報紙上面內容的人,他們心中認可了張望的理論,覺得那史可法就是庸才。這才懷着不一樣的夢想前來,當然他們身後的家族也是支持的。古代講究一窩三分,一個家族自然要讓自己家族的人才朝着不同的勢力去。如果其中一支滅了,另外兩支也可以存活下來。這就是生存之道,這也是傳承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