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遠呆呆看着正在和李遠玲說上任後打算如何如何燒三把火的老樑同志,想着在段裡同樣有着爲人正派,工作能力強評價的黃明山頓時頭大無比。樑遠自己都不敢確認自己的判斷是真的,天知道眼下陰影中藏着的那位,到底是大補的鱔魚還是致命的毒蛇。
樑遠糾結的想了半天最終還是一無所獲,這件事情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實在不成就豁出去了,把自己懷疑的事情都和唐婉說說,這個前世對官場有着精準判斷力的未來丈母孃應該能看明白。
第二天樑遠早早的爬起牀,去工農路找樑海平,樑遠自以爲起的很早,哪知道來到樑海平居住的小院之後喊了半天還是沒有人開門。樑遠自嘲的笑了笑,心說小叔上輩子下海之後就變成了工作狂,這一世到是因爲自己提前了十多年進入狀態。樑遠攔了一輛大頭鞋出租,直奔鐵路貨場的後門。
出租車過了最後一個鐵路道口,剛轉過彎,樑遠遠遠的就看到那幢做爲大集體辦公室的紅磚平房前,排着一溜嶄新的銀灰色鐵皮文件櫃。樑海平和張怡正在從房子外邊向屋內搬一張辦公桌。
下了車的樑遠跑了幾步,伸手擡着張怡這邊說道:“小叔,小嬸,你倆也太敬業了吧,我昨晚和今早都去工農路了,家裡一直都沒人。”
張怡笑着說道:“小遠你就是半夜去也是白搭。我和你小叔根本就沒回去,昨晚在這邊住的。”
“啊!”
樑海平看着樑遠驚訝的樣子說道:“我和你嬸把這邊都收拾出來了,地板新刷漆了,很多東西都沒法搬進去,放外邊沒人看着一晚上還不丟光了啊。”
“小叔,都怪我沒和你說清楚,差不多收拾收拾灰塵擦擦玻璃就行的”
“那怎麼能行,你既然找小叔幫忙搞這個大集體,小叔沒大能耐弄不來王廠長那種辦公小樓,這間辦公室說啥也得好好收拾收拾,可不能讓257廠瞧扁了。”
樑遠心說這裡就是一草棚,估計257廠也不會瞧扁的。不過樑海平就是這種認真的性子,樑遠只能嘆了口氣,三人一起把辦公桌搬進了屋內。
放下桌子樑遠一看屋內,差點沒認出來。地中央的站爐子和棚頂的煙道都已經拆掉,新刷上深紅色油漆的地板光可鑑人,原來像狗啃似的牆壁和頂棚都刷上了白色土,窗子和原來老舊的辦公桌椅都用砂紙打磨後上了一層清漆,很有些21世紀原木風格的味道。
樑遠有些結巴的問道:“小,小叔這都是你和小嬸這幾天弄的?”
樑海平哈哈一笑,拍了拍樑遠的肩膀說道:“怎麼樣,小叔不賴吧。”
樑遠佩服的伸出大拇指說道:“小叔果然厲害。”
三個人花了大半個小時,把屋子外邊的所有辦公用品都搬進來擺好後,樑遠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接過張怡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對着樑海平說道:“小叔,我有幾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下。”
樑海平嘿嘿笑着對樑遠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就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一個星期人影都不見一眼,什麼事,說吧。”
樑遠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說道:“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小叔要先聽哪一個?”
“居然敢吊小叔胃口,那就先聽好的吧,不過好消息要是小叔不滿意,壞的你也不用說了,小叔把這裡拆巴拆巴,你小子重新去找辦公室吧”
“小叔我們發財了,很大的數目。”樑遠沒有繞任何圈子,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重生之後,樑遠就認識到自己的年齡是個很大的問題,雖然已經想了一個應付的辦法,準備夏天實行。但是就算成功了,也是隻能減輕身邊親人的困惑而已。和257廠合作愉快只是自己打着寧叔的幌子,陰錯陽差之下連連通過實際行動鎮住了王衛國,只是個意外罷了。而在很多人眼裡,11歲還是個偶爾尿牀的小p孩呢,跟本就沒有對等交流的餘地。所以樑遠需要一個代理人,對自己要有着極大的信任和信心的人,通過不斷的影響這個人,來完成近幾年樑遠自己無法做的事情。
至少需要5年時間啊,眼前的樑海平就是樑遠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選。因此樑遠準備在樑海平心裡留下一個讓他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印記,既然不能以德服人,就用金錢砸死他吧。
“呵呵,難道夠你買狗熊去討好你的小媳婦了?”樑海平還沒有意識到樑遠下邊的話在80年代是多麼震撼人心。
“小叔,截至今年年底,我們建立的這個大集體企業的利潤大約會有……”樑遠伸出了一隻手,五指張開。
“五千塊?”張怡非常興奮的問道
看着小嬸興奮的模樣,樑遠心說小嬸對不住了。希望你能比前世的範德彪同志堅強。
“加個萬。”樑遠平靜地說道
“呵呵,五千萬,是挺……”樑海平的聲音戛然而止。
多年以後,功成名就的樑海平面對國內外媒體採訪時不止一次說過,我人生中第一次見識五千萬,是我這輩子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永難忘懷。
因爲這句話很多香港網民在網絡上吐槽說:李超人賺取人生之中第一個100萬是最難忘的,看看人家大陸仔,果然暴發,眼界遠大啊,張張嘴就是五千萬啊。可是李超人的50倍呢,就是不知道現在身家是不是也有李超人50倍呢。真是牛b吹得突破天際了。
大陸網友當仁不讓回覆着:在鼻屎大的地方混的人,哪能領略我等大陸子民的胸懷豪情。
也有中立派人士說兩人皆是華人企業家的標誌性人物,都是華人的驕傲。加之兩人所從事的行業沒有可比性,希望大家不要斷章取義無腦亂噴。
還曾有腦殘的港報記者特意就此事申請採訪被躺槍的李超人,可惜沒有得到迴應。而對於這句話樑海平也從未做過任何解釋。
此時的樑海平遠未修煉到二十多年後,那種寵辱不驚視金錢如數字的地步。
樑遠看着眼前已經無意識的小叔,小嬸無聊的看了看錶,已經過去15分鐘了。
“小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小嬸你已經問了20多次了,我沒開玩笑”
“這不可能,小遠這不可能”樑海平已經好多了,剛纔要不是樑遠極力掙扎,現在已經被樑海平送進醫院了。
“小叔到現在你也沒問我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257廠分給大集體這五千萬到底是怎麼來的。”
“還有,小叔你都已經說了10分鐘不可能了。”
30分鐘後,像煮熟了螃蟹一樣的樑海平終於冷靜了下來,可以正常溝通了。
看着還時不時問樑遠是不是在開玩笑的張怡,樑遠心說小嬸這個大麻煩只能小叔自己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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