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從晚飯過後開始談正事，直到樑遠說完時間以過了午夜。
若說實際的，這次樑遠把寧雷和熊偉信從京城喊過來，主要還是轉達周遠航從歐洲帶回來的消息。
其他有的沒的在別人看來都是樑遠的猜測，哪怕這幾年寧雷、唐婉等人已經非常相信樑遠的判斷，但那只是商業上而已，關於灣縣武裝自身一事還是樑遠第一次對政治上的東西發表看法。
不過某人的天才光環實在過於耀眼，寧雷也是考慮到事有萬一，暫時認可了樑遠的決定，至於相信與否無論寧雷或是唐婉都抱着將信將疑的心態拭目以待。
當然，對於某人看海峽對面的領導人不順眼，寧雷壓根就沒在意，唐婉甚至對樑遠如何影響臺灣政局一事有着極大的興趣，在唐婉看來，樑遠這個年紀國內的政治總不好給樑遠拿出來練手，沒有比海峽對面更適合樑遠試水的地方了。
好在這事也不是什麼急事，這種國際間的軍火貿易哪怕順風順水也得談個兩三年，這麼大的時間彈性無論期間發生什麼意外，唐婉自信有自己給樑遠做後盾，事情總不會偏差太遠，以至於難以收場。
當初樑遠果斷引進F14戰鬥機看似花費時間不多，但在樑遠介入之前，共和國的相關部門已經和格魯門談過了十二輪，雙方第一輪正式談判則始於1984年。
如果從中美雙方開始接觸算起，F14戰鬥機入華的源頭甚至能追溯至七十年代。
唐婉看了一眼鑲嵌在咖啡桌面下紅外顯示屏上的時間標記，開口說道：“該說的小遠都說了，寧雷、偉信你們兩個和上邊怎麼招呼我不管，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兩個。”
“小遠說事情萬一有變他的判斷出錯了，還有遠嘉給你們兩個的改革行爲兜底，所以說這事對於你們來說是旱澇保收，不過對遠嘉可就不一樣了，這事兒哪怕做得好了遠嘉也賺不到什麼錢，甚至戰略上的好處還得十年二十年之後才能看出來些成效，如果出現一丁點什麼意外恐怕頂着罵名都是輕的。”
“所以說，寧雷你和偉信總不能光吃現成的一毛不拔。”
“嫂子，你說得算，哪怕帶着一個排去臺北摸總統府我都幹。”熊偉信的態度簡直端正的沒得說。
“香港還不夠你折騰的？”寧雷瞪了一眼熊偉信。
熊偉信拎着處於激發狀態的反坦克火箭筒和上了膛的巴雷特狙擊槍，在港督府大牆外轉悠一事最終還是被寧雷知道了（注一），雖然知情者極少都是寧、熊兩家的鐵桿故舊，不過知情人士覺得好笑之餘脊樑上也難免冒出些寒氣，這位要是拿出在南子島上的勁頭，真把港督崩了或是俘虜了天知道世界得亂成什麼樣子。
到是樑遠聽唐婉忽然提起要好處的話頭，覺得一愣，這事雖是樑遠埋下的一個小坑，倒不是故意瞞着寧雷，而是時間悠長事情本身不急，以後慢慢說也不耽擱什麼事情。
聽唐婉忽然提起好處這個話頭，寧婉嘉和寧婉菲忽然興奮了起來，看着樑遠有些意外的神色，坐在樑遠身邊的寧婉嘉終於忍不住過來獻寶。
“小遠聽媽媽說得對不對，這件事還是我和妹妹分析小遠這些天看過的文件之後同媽媽一起猜的呢。”
丫頭趴在樑遠耳邊，乾脆利落的把同謀出賣個乾淨。
“哦，嘉嘉現在居然有這麼厲害，如果真能猜對了嘉嘉至少也是1/3個商業天才了。”樑遠輕笑着小聲說道。
“那當然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原先不是現在也差不多是了。”少女的聲音裡滿是小得意，聽起來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看着寧婉嘉一臉興奮的和樑遠竊竊私語，唐婉用膝蓋也能猜到自己雖然剛起了個話頭，閨女肯定是沒忍住和樑遠說了個一清二楚。
唐婉清咳了一聲拿過身後的靠墊，笑眯眯的作勢去丟寧婉嘉，纔打斷了兩人的竊竊私語。
這幾年，樑遠待兩個丫頭如何唐婉自然是看在眼裡，樑遠和寧婉嘉兩人的感情雖好，但隨着樑遠爆炸似的把遠嘉越弄越大，唐婉偶爾也擔心自家閨女的將來幸福。
雖然圈子裡夫妻和睦的不算少，但冷若路人的則更多，唐婉出身、嫁人都沒離開過圈子自然知道，頂層家族的兒媳不是那麼好當的。
在唐婉看來，如果樑遠的同齡人開始步入共和國的主流階層，以遠嘉此時的發展勢頭來看，日後樑遠絕對是共和國最有影響力的那一小撮人士之一，寧婉嘉未來所接觸和麪臨的婚姻生活註定會和絕大部分女性不同，就算兩人是青梅竹馬但一方總是原地踏步漸無共同語言，再深厚的情感也有消磨光的時候。
前幾年，哪怕樑遠什麼事情都不瞞着兩個丫頭，可那會兩個丫頭的年齡和經驗有限，在商業上也說不出什麼，不過隨着兩個丫頭見識漸廣年紀增加，慢慢的對商業的眼光和判斷越發出色起來。
因此唐婉對樑遠放手培養寧婉嘉是極爲贊同和欣賞的，不管工作多忙唐婉都會抽出時間和自家閨女聊聊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以寧婉嘉對樑遠的上心程度來說，某人自然就是話題的核心。
遠嘉的很多事情唐婉都是從兩個丫頭那裡得知事情的細節或是背後的含義。
這次關於智商稅一事，兩個丫頭爲了鍛鍊自身，到是忍住沒問樑遠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
唐婉忽然和寧雷提及好處這件事，也是和兩個丫頭私下閒聊時三人一起分析樑遠介入智商稅一事的種種，三人得出結論後覺得這回猜中樑遠心思的把握極大，唐婉爲了顯擺自家閨女的聰慧，才主動提起了這方面的話題。
“小遠，寧姨一會要說的，可都是兩個丫頭想出來的，這些天你們三個天天混在一起，看看是不是都想一塊去了。”
“好啊，我每次想劇透，都被她們兩個打斷，說要自己分析自己判斷，寧姨趕快說來聽聽，看看是不是和我想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