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馳清楚鎖琵琶骨是多麼狠毒的招數,若凌卻對此一知半解,她的修煉啓蒙導師是綠玥晨,可惜綠玥晨也不是個十足上進的妖精,千年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法術修煉也是從和若凌在一起雙修纔開始的。綠玥晨當時被莫名震傷,他也沒想到過會是因爲鎖琵琶骨的咒語所致,自然也從沒告訴過若凌關於這方面的知識。
所以,聽了蘇俊馳的話,若凌還是沒明白此事到底有多嚴重。她只記得當日綠玥晨強行引導受傷,今日蘇俊馳也是因爲強行引導所以受了傷。“鎖琵琶骨?是一種護身法術?”
蘇俊馳傷的也不輕,聽了若凌什麼都不明白,乾脆坐在地上邊打坐給她解釋。“如果說對付普通人最陰狠的招數就是挑斷其手腳筋,那麼對於修煉之人來說,鎖琵琶骨也是同類的陰狠手段。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修煉,又是誰鎖住了你的琵琶骨呢?法術如此之高,連我碰一下都會重傷,而你竟然還有法力循環在身體裡?”
對於蘇俊馳的不解,若凌根本一個字都沒法回答,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法力呢?也許這份法力和她的那個夢境一樣,根本就是從她出生自孃胎裡就帶來的,也許和那個夢境一樣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反正不管怎樣她都不知道出處也尋找不到根源。
“你真的不知道?”蘇俊馳鷹隼一樣銳利的眸光看着若凌的失神,當然看出來她的迷茫,眼眸眯了眯隨即又閉上開始爲自己調理靈氣,綠玥晨的結界法力不低,他現在還要帶若凌出去,所以還是要先調理好自身才可以。
天邊漸漸開始泛出魚肚白,渲茗山上就已經有鳥雀先醒來,迎着剛出升的黎明不停的‘啾啾’歌詠,象徵着美好的新一天開始了。
蘇俊馳終於收斂靈氣睜開眼睛,而另一端的若凌卻已經偎在牆角熟睡,白希的傾城容顏上有一點點灰塵,應該是剛纔他們在鬥法時激起的。蘇俊馳輕輕的走到若凌身邊,洞內雖然黑暗對於修煉之人確是無礙的,看着她粉雕玉琢仙女般的小臉沾染上灰塵,下意識毫不猶豫擡手就要幫她擦掉。
“唔!”還未等蘇俊馳的手伸到若凌的面前,若凌就已經感覺到蘇俊馳的接近,長如羽扇的睫毛迅速張開,對上蘇俊馳一臉的防備和疏離。
“醒了就起來吧!難不成你還想等那個鶴妖來找你跳舞嗎?”蘇俊馳有些尷尬的將手收回來,站直身子看向洞口外越來越明亮的天色。時間真的不早了,皇子宮那邊還指不定鬧成什麼樣了呢!不過,這與他無關,他只要若凌平安的回去就夠了。
若凌不接話從地面站起來,跟在蘇俊馳的身後向洞口走去。一直走到門口的時候,蘇俊馳突然回身差點和身後的若凌撞在一起,戲謔的勾了勾冷冰冰的嘴角。“小皇妹,鎖琵琶骨這種事可是很痛苦的,而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人害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意思?”若凌還以爲蘇俊馳就是這樣要帶她出洞,沒想到卻回身再度將話題引導她的身上。他們連碰一下她的肩膀都會受傷嚴重,更何談幫她解除?所以若凌根本也沒指望蘇俊馳能幫到她。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記憶裡沒有被鎖琵琶骨的記憶,那會不會是……你被鎖的年齡太小,所以你根本記不得了?只是,沒記憶那麼小的年齡,你都是被養在坤和殿……”蘇俊馳拉長聲音看着若凌,剩下之話不言而喻。
“你懷疑母后?”若凌眯了眯鳳眸看着蘇俊馳,這傢伙一定是瘋了,皇后那是她的親生母親,怎麼可能謀害她?更何況,就算神仙都不能預知人的未來,皇后又怎麼會知道她未來會修仙事先鎖了她的琵琶骨呢?
蘇俊馳是而可否的聳聳肩膀,他並不一定要若凌相信他的話,他要的不過是她們母女的隔閡。若凌出生時所帶的徵兆確實太過詭異,皇后的勢力又太過強大,他想登上皇位對她們母女是不得不防的。“那你還有什麼說法能解釋目前的情況嗎?”
“大皇兄,有些話或許我應該好好提醒你一下。傲南王朝歷來男尊女卑,你的多疑真是用錯了地方。有這些心思,你不如花在其他人身上。”若凌當然不會相信蘇俊馳的話,皇室沒有情,但是每個人做事都會有原因。就算皇后想加害她,也需要有個合理的解釋。無論發生什麼事,若凌都不會輕易相信誰的話,同理也不會輕易去懷疑誰。
“小皇妹此言差矣,雖然名義上男尊女卑,雖然在傲南王朝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這個世界上男女共同生存,就算女子沒有辦法上朝得到職位,就算女子不讀書腹內無經綸。卻也無法改變她們對男子的影響,無冕而王——這詞說的就是女人吧!”蘇俊馳的話明顯是意有所指,後宮已經出了一個心懷天下的皇后,他擔心若凌成爲皇后第二也沒有什麼不對。
說完,蘇俊馳轉身運功打開結界。若凌終於從這個該死的洞穴裡走了出來,迎着初升的朝陽,呼吸着純淨的空氣,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軟弱無能的人才會從別人身上找藉口,我想大皇兄應該不是這類人!”從渲茗山這裡就可以看到其下人仰馬翻的皇子宮,還算顏翼星那混蛋有點良心。雖然沒直接找到他,卻還是驚擾了蘇俊馳知道她被人擄走,看在他也算救了她的份上,昨夜的賬一筆勾銷。
蘇俊馳站在若凌身後,同樣看到了皇子宮內的混亂。所以對比若凌的話,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幾步來到她的身前擋住她的視線,伸出食指勾住若凌的下巴。“你猜,這張美人臉到底是用來造福蒼生的呢?還是禍國殃民呢?”
若凌擡手掃掉蘇俊馳的手指,掏出錦帕擦了擦自己的下巴,然後當着蘇俊馳的面兒將錦帕丟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身爲大皇子居然連這種話都不知道?那若凌今天就教大皇兄幾句話。”
“洗耳恭聽。”蘇俊馳俯視着若凌接話,他倒要看看這個天降神女不一般的小皇妹,到底能說出什麼曠古爍今的治國之道。
“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則安鄉重家,安鄉重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輕家,危鄉輕家則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則難治也。故治國常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爲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同理,仁者愛人,人必愛之。大皇兄若想坐上那個位置,若想坐穩那個位置,我勸大皇兄多做善事,少想一些歪門邪道。”
“小皇妹書背的不錯,可惜意思理解差點。何來民富?乃君意也!別人要怎麼過活,靠的還不全是上位者的一句話?既然連怎麼生活都由上位者決定,何況他們的思維?所以別人想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好本份給上位者看,然後努力成爲上位者。”五年的時間過去,蘇俊馳的想法卻沒有一點變化。若凌心裡裝的是天下蒼生,蘇俊馳的心中卻只有皇帝和皇位。
若凌嘆氣搖頭,她和蘇俊馳終究不是一路人。也不寄望他能聽懂她的話,只是邊離開邊唸了一句。“利之而勿害,成之勿敗,生之勿殺,與之勿奪,樂之勿苦,喜之勿怒。”
“小皇妹有擔心別人的心思,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與其指望顏翼星那個貪玩不上進的傢伙,不如與我合作怎麼樣?”話還沒說完,蘇俊馳自然不會放若凌這樣離開,快步追了過去,說出今天到來的真實意圖。
“合作什麼?”蘇俊馳這句話確是極對的,想對付凌影洌,顏翼星絕對只會幫倒忙,居然想出個讓她去看凌影洌洗澡的餿主意?若凌就是想幫顏翼星說句公道話都不可能。
“只要小皇妹幫我得到太子之位,我保證你不會嫁給凌影洌和親無心王朝。”皇帝喜歡若凌也不是才發生的事,從小到大如此溺愛若凌是有些命定的因素,所以也是可以爲他所用的。
“你保證?如果父皇可以因爲溺愛我而同意我的建議立大皇兄爲太子,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直接要求父皇免去和親之法?”若凌一顆玲瓏心又豈會被蘇俊馳這樣利用?
“錯!父皇雖然不會因爲*愛你而拒絕和無心皇朝的合作,你卻有能力助我坐上太子之位。而我成爲太子,就可以保證一個*公主的性命,以此理由更可以免去你所有的後患。”沒想到,蘇俊馳的計劃竟然是這樣的。
若凌鳳眸緊緊眯起,蘇俊馳的腦子是不是剛纔被她身上的白光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