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和夏香領了各自的‘懲罰’後, 便各回各房了。
夏香用她那本就不聰明的腦袋在房間裡想了一會纔想到,爲什麼做的事情一樣,接受的懲罰卻不一樣?想不明白, 又不敢去問昔雲鏡, 就去問問聰明的春香。
來到春香房門口, 本來想敲門的夏香卻聽到房裡的哭泣聲, 雖然比較小聲, 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到的。夏香猛地推開門,沒想到春香這麼鑽牛角尖。
春香聽到有人進來了,猛地擦乾眼淚, 看着來人,“夏香, 你怎麼來了?”聲音有些沙啞, 想必是哭久了。
“春香你哭什麼!不就是掃茅房嗎, 你要是不想我幫你掃!”夏香按着春香的肩膀,盯着她說。
春香紅紅的眼睛又流出眼淚來,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春香對着夏香吼着,推開她的手。
“春香你……怎麼了?”夏香不明所以,自己關心她怎麼了?不應該嗎?“你對我很好,所以我要對你好啊!”
“我……對你好?”春香紅着眼睛看着夏香。
“是啊,你不僅拿你的月錢給我, 讓我買東西, 剛剛還把罪名推到自己身上。以前也是, 沒到公主身邊時, 你也經常拿你的東西給我吃, 明明自己都吃不飽……”夏香說着也開始哭了,不說還不知道原來春香對自己那麼好, 自己之前還對她生氣,讓她受傷,真的不應該。
春香看着她把自己說的那麼好,否認着,否認她曾經所做的,“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你有的!”夏香跟她爭。
“我沒有!”
“你就有!”
“我沒有!”
……
爭了一會兒,兩人便沉默起來,隨機大笑着。
“哈哈……哈哈……春香你……哈哈……”夏香笑的都快喘不過氣了。
“哈哈……我怎麼了……”春香笑了幾聲就不再笑了。
夏香看着春香不笑了,“怎麼了?”
“沒什麼……”跟夏香爭吵着都快忘了夏香快出嫁了,這樣的笑聲以後就不是自己能看到的了。想到這,春香有悲傷起來。
“真的沒什麼嗎?”
“沒有!”春香假笑着,連夏香都看得出來。
“那好吧!其實我是來問你的。”夏香也快把初衷忘了,不過還是想起來了。
“我們都是告密者,爲什麼我們的懲罰不一樣呢?”
“是啊,我是掃茅房,你是……嫁人……”春香的情緒十分低落。
“你說公主是怎麼想的?怎麼不把你也一起嫁了?”
“你……希望我……嫁人嗎?”春香想聽到她說‘不想’,但事實是殘酷的。
“當然啊!嫁人了就不用在幹活了,要是嫁給那些個少爺什麼的,還能讓別人伺候你呢!”夏香的想法一直是如此。
“嫁了人就能開心嗎?”
“能啊,有別人伺候能不開心嗎!”
“可是我寧願伺候別人也不要跟你分開……”這句話,春香並沒有說出口,她怕夏香會嘲笑她,嘲笑她不懂什麼叫開心什麼叫幸福。
“哎呀,扯遠了!你知不知道公主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現在春香只想好好的哭一次,不是在夏香面前,而是一個人。
“我還以爲你知道呢,你那麼聰明……”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聰明,能懂我的想法,就不用我自己開口了。
“我沒那麼聰明。好了,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有些困了。”春香用藉口打發着夏香,還不忘打了個哈欠。
“那好,你好好睡,我先走了。”說着,便起身,走向門外,出去後便把房門關上了。
“嗯!”春香躺在牀上,看着夏香離開的背影,不禁再次留下眼淚。
春香的回憶
其實春香本名不是春香,春香只是進宮後嬤嬤給的名字,至於原名是什麼,春香早已忘記了。倒不是說春香記憶差,而是那個名字伴隨的是一個不開心往事。
春香本身也是大小姐,是一家員外的孩子,但是後來她爹染上了賭癮,便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把家裡的錢都賭完了。春香還有個哥哥,那是她家唯一的男丁,對春香也是極好。
但當時她哥哥生病了,還是一種比較嚴重的病,但家裡並沒有錢,找親戚朋友借,親戚朋友們怕她家沒錢還,也不肯借。這時春香的爹也因爲欠錢被人活活打死了,但對方還不肯罷休,硬是要春香家還錢,不然就把春香賣到青樓去,當時的春香雖然只有五歲,但也看得出長大後也是個美人。
親哥哥生病,沒辦法去賺錢,她娘一個女人家,也不會什麼賺錢的法子,她娘就想把春香賣給青樓養家。但她哥哥不答應,還跟她娘吵了起來。
後來討債的人又來了,春香的哥哥求他們在給三天時間,討債的也不肯,本想把春香拖去賣給青樓的,但春香哥哥死死護着她,即使被打得遍體鱗傷,而春香在他懷裡一直哭,當時她哥哥只有十五歲。討債的看他護得這麼緊,也帶不走春香,便打起了她孃的主意。
春香能長得那麼漂亮,多半是遺傳她孃的,討債的把她娘拖走了,賣給青樓,就當兩清了,但其實,把她娘賣去青樓的錢比欠的錢還要多出一些。當時春香哥哥護着春香也是竭盡全力,再也無力保護他娘,氣的她娘一直罵他,一直罵春香。
春香哥哥也是半死不活,怎麼可能再養着春香,但又怕春香會再度被賣到青樓,便把春香賣進宮裡。至於爲什麼不賣給平常人家,春香哥哥怕那些員外會看上春香,怕春香被玷污了,所幸當時皇帝是個良君,不昏不庸也不淫,春香哥哥便把春香賣進宮,希望春香在裡面能過的好一些。至於她哥哥後來怎麼樣了,沒人知道。
進了宮的生活並不是很好,什麼都要學,規矩不能反,一有做的不好的便沒飯吃。而這些後宮的事,並沒人來管,因爲沒有皇后。
很多宮女都看春香是新來的,便欺負她,把事情都推給她幹。而春香以前是大小姐,而且還只有五歲,根本做不來這些,便一直過着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直到她遇到了夏香。
夏香也是跟春香同一批進宮的,但是爲什麼之前她沒見過呢?當時的夏香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自己爹在宮裡是個侍衛,自己也偷了好些時日的懶,也沒人敢去說她的不對。明明是侍衛的孩子卻要到宮裡做宮女,也看起來很不對勁。但是夏香家的孩子太多了,夏香又是最大的,便把夏香賣進宮,拿點錢養家,況且她爹在也有個照應。
那天春香小小的身體在比她還高的衣服堆裡洗着衣服,周圍還圍着一羣大宮女。夏香看到了,覺得這樣的情形很不對勁,便上前去。
“你們幹嘛?”小小的臉擺出一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神情。
“你是誰?”大宮女有些不滿。
“我是xx護衛的孩子!”拿出她爹的身份出來壓人,這是夏香偷懶的理由。
“你……”大宮女也有些懼怕,“這不關你事,你別管就好。”
“不行,今天我就要帶她走!”小小的手指指着春香。
春香也看到了那個護着自己的人,她看起來小小的,似乎一點也靠不住,春香也沒想太多,只是不停地洗着衣服。
夏香看着她這樣,更是不開心了,自己好心來救她,她卻不理睬。夏香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春香就跑。
“你幹嘛!”春香被夏香拉着走,不滿的說。
“我好心救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不理我!”
“……”我又不要你救……雖然這樣想着,但春香還是乖乖的跟着夏香跑了。
或許是兩個小孩,身體畢竟小巧,靈敏,也讓那幾個大宮女沒有抓到她們。但其實事實上是夏香她爹來了,鎮住了那羣宮女,才讓春香好夏香成功逃脫。
“好了,這裡她們就應該抓不到我們了。”夏香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把兩個人藏起來。
“……”春香雖然嘴巴沒發出什麼聲音,但她的肚子卻咕咕作響。“咕~”
“……”
“你肚子餓了?”
“嗯……”春香臉紅的應了一聲。
這時夏香解開自己的衣服。
“你幹嘛?”春香害羞的臉更紅了。
夏香也從解開的衣服裡拿出一個包子,遞給了春香,“諾,吃吧!”
春香想多了,拿過夏香的包子,狼吞虎嚥的吃着,怕待會兒就沒有了。
“別急,慢點吃。”
把包子吃完後,春香便看着夏香,想要再一個。
“我沒有了!我只剩下這個了。”
“哦。”春香有些失落,但她已經吃到一個了,應該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