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豐城的四通錢莊分部同樣被人擠得水泄不通。
這裡的四通錢莊成立時間較短,所發行的股票不過區區六種,其中還有兩種股票是官方發行,但這同樣沒有影響到所有人的熱情。
畢竟無論是沃豐城的原住民還是從虞朝各道而來的移民們,都沒有見識過這個玩意兒。
張文輝等人自然也在這裡。
一來是想看看自己家上市的公司股票賣得如何,二來也是想親眼看看股票的交易究竟怎樣。
張七月和汪朝風以及司馬韜等人也早已來到了這裡,他們盡皆看着交易大廳的那面牆,此刻四通錢莊的人正在更新着股票的價格。
“哇,祥泰股份漲得厲害呀,這才一個時辰不到,已經成交了五千六百股,漲到四兩銀子了!”
“錦繡股份的表現也很不錯,老夫當初買入了一千兩百股,這就漲了三倍了!”
“最好的還是道府發行的道橋股份,可惜當初買少了。”
王孫無涯等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忽然轉頭對司馬韜說道:“也不知道上京四通錢莊的股票如何,我們當初在金陵可是買入了許多的。”
“這地方都能如此瘋長,更不用說金陵城了,肯定比這裡漲得更厲害!”
隨着數據的一次次更新,交易大廳裡的人愈發的瘋狂。
他們中的許多人當初純粹是看着這玩意兒新鮮,跟着買入了幾十上百股,本想着玩玩,卻沒有料到居然收益如此之高。
於是,有很多的人捶胸頓足的哀嘆:“李兄啊,當時悔不該不聽你一言,若是這道橋股份買入個一萬股,這才一兩個月的時間,現在賣出可就足足賺了四萬兩銀子啊!”
“哈哈陳兄啊,世間沒有後悔藥,我可是買入了兩萬股的道橋股份,另外還買入了五千股的飄香股份,不錯不錯,見好就收,等我去賣掉,請陳兄在新開的四方樓去嚐嚐江南美食!”
這處四通錢莊的大掌櫃陳青衣無比謹慎的關注着每一支股票的表現,他自然也極爲驚詫這玩意兒會漲得如此之快,但他同時也更加的擔心莫要崩盤。
萬一這就是曇花一現……那後果他難以想象。
可直到午時,這六支股票的漲勢緩了下來,卻沒有任何一支出現下跌的跡象。
股票的交易在最初的一個時辰交易最頻繁,可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就減少了一大半,至午時,幾乎沒有人再賣了。
穩住,只要穩住了這個價格,下午兩個時辰的交易時間裡,想來波動不會太大,這就說明人們接受了這個玩意兒,並願意長期持有。
就在這時候,大廳裡突然發生了一陣騷動,陳青衣心裡一緊,從櫃檯裡望了出去,然後便笑了起來。
定安伯來了!
交易大廳裡的人們在短暫的騷動之後,自然的分成了兩邊,讓出了一條路來。
傅小官在寧思顏和張沛兒還有徐新顏的保護下,一臉喜意的走了進來。
他一邊走一邊對兩旁的人拱了拱手:“諸位,希望你們能夠賺得盆滿鉢滿,但本官要在這裡和大家說一句……”
他走到了大廳的中央位置停了下來,“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沒有任何一支股票能夠長出天際,卻極有可能跌入地獄,所以諸位……本官勸你們見好就收,這銀子還是落袋爲安的好!”
陳青衣一驚,這定安伯是來砸自己家的場子的?
他這話一出,豈不是鼓勵這些人大量的賣出?
若是沒有人接盤,這股價可真會一瀉千里的呀!
果然,傅小官這話說完之後,許多的人面面相覷,似乎覺得他這話極有道理,於是有人就在蠢蠢欲動,想要將自己捂着的股票售賣出去。
可傅小官卻徑直走到了櫃檯邊,看着陳青衣一笑,“清州船務,給我買入一百萬股!”
他這話立馬傳入了許多的人的耳朵裡,這些圍觀羣衆頓時就懵逼了——
不是,定安伯這邊叫我們賣出,他自個卻在那邊買入,這是幾個意思?
對了,這清州船務是剛發行的股票,今日並沒有上市交易,所以定安伯是看好清州船務?
對於這支股票,許多人可是花了心思去研究過的,最後並不看好。
爲啥?
將洗馬河開拓成大運河……從蘭陵城通入長江,由東至南得八百餘里地,這特麼得修到什麼時候?
再說這開掘河道可不是像修路那麼簡單,路橋股份的招股說明書說整個沃豐道的路橋網絡建成大致需要三至五年的時間,而收益則來自於過路費。
這收益可有專人算過,一年之後,沃豐道的商業佈局基本可以完成,那麼作坊的產出必然是天量,按照百里一段收費,恐怕也就兩三年就能收回投資,那麼持有的道橋股份就能分得不少的紅利。
可那東南大運河……卻需要修建八年之久!
到時候還得成立航運司,得建造不少的商船,得招募不少的水手船工,這一算就算不明白了,收益肯定會很大,畢竟沃豐道的貨物通過船運能夠更快的抵達虞朝各個地方,但這成本卻難以計算。
收回投資的時間,就更加難以預計。
這就成了不可預測的事情,一旦持有了清州船務的股票,極有可能要在手上放個十年八年纔有可能看見收益。
不划算啊!
但定安伯今兒去偏偏一傢伙就買入了一百萬股……定安伯好像就買了二十萬股的路橋股份,他更看好清州船務?
許多人此刻思索了起來,咱們是不是陷入了一個誤區?
沃豐道所有的商品,都將在蘭陵縣彙集,聽說蘭陵原正在修建一處巨大的物流港用來囤積沃豐道的商品。
那麼這些商品要發往虞朝各地,走水路顯然節省了至少一半的時間。
到時候那運河一旦和長江連通,豈不是航運會非常繁忙?
每一船可都是天量的銀子啊,這根本不是收點過路費可以比擬的。
一定是這樣!
還是定安伯的目光長遠!
既然定安伯都看好清州船務,那跟着他買,一定錯不了!
於是,非但沒有發生陳青衣擔心的拋售問題,反而這許多的人涌到了櫃檯前,爭先恐後的要買入清州船務。
陳青衣一臉懵逼……
隨後的短短三天,清州船務三千萬股在沃豐城銷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