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到帶領人族,滅掉魔族嗎?”
何邪子聲音很輕,輕得甚至有點漫不經心
但是所有聽到他問這話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首先,是能不能的問題,其次是會不會的問題。
關於能不能,這無疑是天大的難事,皇尊自詡爲人族復興的轉折點,卻依然沒能滅掉魔族,只能與魔族妖族三足鼎立。
至於會不會,很多人的想法,就輕鬆得多,如果能,那當然會。
因爲人族與魔族,是死敵。
人族與妖族,只是勢力之爭,但是,人族與魔族,卻是生死之爭。
因爲魔族好血,嗜血,尤其喜好嗜人血,特別是在他們沒有吃的,或者魔性爆發的時候。
“讓魔族的魔君,聽從我的指揮,算滅掉魔族嗎?”
柳問天輕輕地說道。
在很多人看來,何邪子問的問題很難回答,但是柳問天的反問,卻更顯得怪異。
“算!”何邪子很直接地回答。
“那麼,我的答案是,能!”柳問天黑色的面具後面,眼神堅定地說道。
“好!”何邪子點點頭,忽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想要幹什麼!”
“你其實並非真的想要竊取大梁帝國的皇位,這本就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你真正想做的,是有了皇尊之位後,能夠開啓那扇門,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吧!”
“我只是希望,你得到那個位置之後,特別是實現你想要做的事情之後,將整個人族置之不管!”
“還有,記得你剛纔答應我的話!”
何邪子的聲音本來很尖酸,很尖銳,但是此刻,他的聲音竟然變得略微柔和起來。
目光看着柳問天,也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何邪子最後說道:“你想要的東西,有三樣,在我們誅魔殿那裡,等你只差那三樣的時候,你過來去吧!”
說完這句,何邪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歐陽傅消失的方向。
黃沙在清風中起舞,日光,也到了正午。
很少有人注意到,滿地黃沙中,照例出現了一柄傘,一個白鬍子老人,他端着畫板,劃了很多東西,然後,他又消失了。
彷彿他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像何邪子和歐陽傅一樣。
柳問天的神情變得溫暖起來,他忽地擡頭,望着那片刺眼的陽光,心神一片寧靜。
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敵人來,等待有些人做出最好的決定。
古青陽和範貳等人圍了過來。
範貳大大咧咧地道:“柳問天,他說的是真的嗎?”
似乎感覺這個問題是屁話,他忽地笑道:“說吧,等你當了皇尊,給我什麼職位?”
古青陽拿胳膊碰了碰範貳,笑着道:“這種問題,問天怎麼可能好回答!”
“我會,給你一個超出你自己期待的職位!”柳問天望着範貳帥氣高大的身子,微笑着說道。
“真的?”範貳眉頭舒展,大笑道:“夠意思,我要當大梁帝國第一星將,你可要記得啊!”
子月忽地眼睛完成了新月,笑嘻嘻地道:“那我呢,那我呢?”
“給你的,也會超出你的想象!”
柳問天依舊很隨意地說道。
彷彿是爲了測試柳問天對誰都這麼回答,素離香也笑着問道:“那你會給我什麼職位啊?”
“第一神將的夫人!”柳問天笑着說道。
素離香臉色一紅,本來露出的虎牙,忽地收縮了回去。
“說什麼呢!”素離香憋嘴道。
“爲什麼不可以呢?”柳問天笑着問道。
“可是……”素離香看了看範貳,有點猶豫。
她心中想的卻是:除非,古青陽他當了第一神將!
“因爲我會讓古青陽當大梁帝國第一神將!”柳問天忽地補充說道。
古青陽聳聳肩,挑釁似的看着範貳。
範貳果然叫了起來,他揮霍着拳頭,嘶吼道:“草,古青陽當了第一神將,我當什麼?”
“我說過了,會比你期待的要好!”柳問天笑着道。
“可是,我就是想當第一神將啊,比第一神將之位還高的,似乎沒有了!”
範貳不信地說道,因爲他很瞭解大梁帝國的官職序列,帝國的最高三公,分別是相國、大夫和第一神將。
相國主政事,大夫管所有皇族之事,第一神將主兵事。
高於第一神將……
除非,是太子!
可是,範貳怎可能當太子?
“算了,我和你說了,到時候,你給我一個相國做也不錯,雖然我這人不適合當一個謀士!”
範貳摸着肚子,嘟着嘴巴說道,彷彿他還和以前一樣,嘟嘴便會浮起一大塊肥肉,手上也會摩挲着一大塊肥肉。
“現在,我還要做什麼?”
默雪忽地說道。
她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雖然,她最想的,就是直接滅了殘魂島,然後將大梁帝國掀翻,這樣他們就能拿到挽救初遇等人的東西。
但是,她對柳問天足夠信任和有耐心。
“等待!”
柳問天喃喃地道:“還有三天,應該夠了!”
“到底等什麼呢?”
沒有人再問,因爲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問過很多遍了,但是柳問天從來沒有說過。
秋黛忽地挽起柳問天的手,笑靨如花地道:“少爺,你累了,回去吧!”
柳問天點點頭,竟然任由秋黛挽着手,往帳篷走去。
範貳卻睜大了眼睛,他望着默雪,沉聲問道:“嫂……默雪姑娘,你不吃醋嗎?”
“什麼是醋啊,什麼味道的,我沒吃過!”默雪笑着說道。
“醋……就是心裡酸酸的那種味道啊!”子月也疑惑地說道。
“那倒是沒有,因爲,我喜歡問天此刻寧靜的樣子,我不想打擾他!”
說完,默雪忽地快走兩步,也挽起了柳問天的另一隻手。
“我草,太讓人羨慕了!”範貳凝神望着三個人的背影發着呆,口中自言自語地道:“要是,我的女人也能這麼大度這麼對我就好了!”
“你說什麼呢?”子月忽地擰起範貳的耳朵,往他們兩人的帳篷方向走去。
“我只不過說了句實話啊!”範貳苦着臉跟着子月,咧嘴道:“哎呀,輕點啊,現在耳朵沒肉肉了,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