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嶺到鄭晴的老家得坐十多個小時的火車,鄭晴這小妮子圖便宜,買了一張硬座,而韓軻買了一張軟臥的。
火車上人並不太多,韓軻要給鄭晴加錢升到軟臥,但這小妮子死活不肯,無奈之下,韓軻只好將自己的車票同鄭晴旁邊的身態肥碩的大媽調換了一下。
起初,那個大媽還半信半疑,直至韓軻領着她確認完自己車票的真僞後,大媽這才喜笑顏開的拖着自己的行李包過去。
鄭晴從一上車就側頭望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別太擔心了,你嬸嬸一定會沒事的!”韓軻小心的安慰道。剛纔在車站,鄭晴也這次的情況告訴了她。
鄭晴從小就沒了父母,這個韓軻是知道的,不過鄭晴這次又講到,自從她父母去世,一直都是家裡的叔叔嬸嬸在照顧她,一直到她大學畢業!
如鄭晴所說,家裡的嬸嬸雖不是親母,卻勝似親生母親;這也是鄭晴聽到她嬸嬸病危的消息後會六神無主,慌亂失態的原因。
也許是有韓軻相伴的緣故,鄭晴此時的內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偷偷的看了韓軻一眼,若有所思的望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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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坐上這種火車,韓軻還是感觸頗深的,以前每每放假,總是想要回家,但是卻又嫌來回的車票太貴,韓軻也只能往家裡多打幾通電話來報個平安;路過宛陽的時候,看着那個熟悉的車牌,韓軻的心裡又是泛起陣陣漣漪,不知道小妹和母親過得怎麼樣了?!
“怎麼了?”鄭晴看着韓軻出神的樣子,臉帶關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挺熟悉的。”韓軻緩過神來,多看了一眼宛陽站的車牌,收回目光後含糊說道。他暫時還不考慮將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鄭晴。
好在鄭晴聽後也只是應了一聲, 沒有作過多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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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十點,火車終於是到了站,韓軻領着鄭晴到附近的飯店填飽了肚子,這才接着趕路;路過超市的時候,他又是拉着鄭晴進去買了一大堆的營養品,這才攔了一輛出租車,匆匆忙忙的往鄭晴老家的方向趕去。
又是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如韓軻想像中的一樣,鄭晴老家是一個貧瘠落後的村莊,村裡面甚至都看不到在其它村莊隨處可見的自建兩層小樓,大多數是一些九十年代初的灰色磚瓦房。
車子開到村口就進不去了,韓軻鄭晴兩人只好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家裡走,一路上沒有怎麼碰到人,即使碰到了,鄭晴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而對方也是冷淡的迴應着,甚至是當作沒聽見,轉身就回屋去了。
鄭晴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也是加快了腳步;帶着疑惑,韓軻緊跟着鄭晴來到了一處尤顯破舊的灰色磚瓦房前。
走進小院,正好碰到一個頭發花白的,皮膚黝黑,身材略顯佝僂的中年男子從堂屋出來;
“小叔”鄭晴放下手中的東西,聲音有點兒哽咽。
中年男子似是眼神不太好,循聲朝門口的鄭晴努力的看了一眼,這纔將她認了出來,聲音也是充滿了驚喜:“晴晴回來了!”
站在鄭晴身後的韓軻清楚的捕捉到了小叔說完這話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猶豫擔憂之色;他心裡有種預感,這次鄭晴回來絕不僅僅是因爲她嬸嬸病了這麼簡單,一定還有着什麼鮮爲人知的連鄭晴也不清楚的原因;
韓軻提着大包小包跟着鄭晴進了屋,屋裡倒沒有韓軻想象的那樣破舊;
小叔看了鄭晴身後的韓軻,問鄭晴道:“他是••••?”
“叔叔好,我是小晴的朋友,我叫韓軻!”韓軻一邊往地上放東西一邊搶在鄭晴前面回答道。
“哦,是小晴的朋友,你,你好。”
“小叔,我嬸怎麼樣了,他們電話裡跟我說,嬸嬸的病嚴重了•••••”鄭晴說着說着便哭了起來。
“唉,你嬸的病也不知道是咋的了,突然間就加重了,到了縣醫院,醫院的人檢查不出來爲啥,讓我把你嬸帶到省城裡去看。你嬸死活不去,非要呆在家裡,說是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裡。”小叔說着說着也是流出了兩滴渾濁的的淚水。
早已泣不成聲的鄭晴,聽完小叔的話便是疾步走進了裡屋。
裡屋裡一張樸素的木牀上,一位頭髮花白的中年婦女雙眼緊閉,正躺在上面。臉上還略微帶着些痛楚之色。
鄭晴嗚咽着叫了幾聲,無奈中年婦女只是雙眼微微動了動,其他並無反應。
“你嬸這也不知怎麼了,時好時壞的,昨天中午醒了一陣兒,吃了一點兒東西,沒過多久就又睡着了,只要她一睡着就怎麼叫都叫不醒。“小叔看着牀上昏迷不省的老伴,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在他印象裡,老伴兒這麼多年除了平時體質差一點,舊疾纏身之外,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麼古怪的情況。
一旁的韓軻仔細打量了鄭晴的嬸嬸一遍,卻是發現了些許端倪;嬸嬸體內的靈魂看上去渾濁暗淡,這讓韓軻一下子聯想到了秋兒,當時秋兒的情況似乎就和鄭晴嬸嬸的病情一樣;那她會不會也是被鬼魂附身或者是影響了?
看完嬸嬸的情況,鄭晴幾人也是退出了房間,看着哭的如此傷心的鄭晴,韓軻心裡不禁有一點兒疼,默默的從包裡找來了紙巾遞給鄭晴;
“小柱呢?”鄭晴問道。
小柱就是鄭晴的表弟,她小叔小嬸的親生兒子。
聽到鄭晴提起小柱,小叔又是滿臉惆悵的長嘆了一聲。
聽到鄭晴和她小叔的對話,韓軻也是明白了一些,似是這小柱沒怎麼上過學,初中沒畢業就去外地打工,一年前才又回到家裡,沒帶回一分錢,還整天在縣城和一羣不三不四的人瞎混,整天整夜的不落家。
下午的時間就在幾人的談話中悄悄的過去了,到晚上飯的時候,屋裡卻突然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