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喀嚓”一聲,列車車門在柯林緊張的注視下緩緩打開
車門之外,是一片空曠無垠,漆黑但又因璀璨星空而不完全漆黑的世界。
“荊棘女士”隨便瞄了兩眼外界,然後收回目光,簡單地解釋:
“這裡我來過幾次,要是我沒記錯,原來應該有個中轉站點,唔,說是站點,其實也算是一個小的堡壘世界,但現在來看,應該是完全淪落了”
聽到她的話,一直保持警惕的柯林愣了愣,看着外邊空無一物的區域:
“這裡不是什麼都沒了,你還能認出來?”
“看星圖呀,雖然跟以前有一些偏差,但這種偏差變化在僅僅幾百年的變化中,還不算大,所以我的猜測應該是沒問題的,怎麼,你不會看嗎?”
“荊棘女士”說完見到對方搖頭,忍不住笑道:“看來又是一個沒了列車在宇宙裡,連方向都找不到的傢伙,有空讓她幫你把星圖模型給一份吧,要不然哪天敵人把伱往宇宙隨便一丟,你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那“兔子女士”也得有啊.柯林心底咕噥一句。
接着“荊棘女士”繼續說道:“這裡這麼幹淨,要麼連帶整片區域被某位‘擁火者’下達了‘滅絕令’整個被拖入了‘初火’,要麼可能是別的什麼事
“不過,目前來看,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了。
“你之前說任務目標在第九站,怎麼,要下去嗎?”
“不用,我是要在這進入‘燃料室’,列車上就能完成.”
柯林一邊說着,一邊將之前的任務調出來看了看,確定了一下:
乘坐“霧中列車”,在第九站停靠時,撕開此“信封1”,進入特殊列車車廂,並將“信物”放入該車廂的燃料室內.
“這樣啊”
“荊棘女士”見對方拿出一份泛黃的“信封”,想了想,忽然說道:
“你先等等,先做一下準備吧,免得出現意外,不是我不相信你們‘擁火者’的實力,而是我同樣相信你們找事的能力。”
顯然,對於“擁火者”的事蹟,她聽聞的也是不少。
也就是說話間,“荊棘女士”招了招手,神秘力量盪漾而出。
下一瞬,大量的荊棘從列車內四處快速生長,將數千上萬節車廂全部束縛起來,不僅是將列車停下,似乎還同樣將之保護起來,並隔絕了外邊的東西。
所有頭戴荊棘的前“黑夜”信徒們都感覺眼皮沉重,並聆聽到耳邊,一道來自“神”的溫馨低語:
“先好好的睡一睡吧。”
而後,一個個都酣然的陷入沉睡之中。
他們頭上的“荊棘”彷彿蛛網般,在列車車廂內快速延伸,覆蓋每一寸區域.
做好了保護措施,“荊棘女士”這纔看向柯林:“在你事情弄完結束以前,列車不會再動了,慢慢做準備吧。”
“謝謝。”
柯林點點頭,雖說“荊棘女士”對“擁火者”似乎有一些偏見,但在這一點上
他也表示認同。
跟“擁火者”相關的任務通常會涉及各種各樣的麻煩。
哪怕他不是“擁火者”,還是隻一個預備役,也是一樣逃不掉這樣的命運
而後,得知列車暫時停下,柯林也不再那麼緊迫,開始從容的做各種準備。
先是掏出“無色結晶”,然後是各種道具物品,“擁火者的善意”、“油脂”,左輪手槍等等等等
各種各樣的物品,被柯林一個個有序的重新安裝上。
“嘖嘖嘖”
“荊棘女士”坐在一邊,一手抵着下巴,嘖嘖稱奇起來:“之前我感受到你到來時,第一時間覺得上邊老眼昏花,居然送了個預備役過來,也不知咋想的.
“後來才發現,你這預備役有點不對勁,居然能稍微抗一下‘黑夜’部分意志的力量擴散。
“但當時我沒法露頭,也不知啥情況,現在才發現,你這傢伙裝備多的出奇.
“這些玩意組合一起硬是給你戰鬥力有了點‘擁火者’的模樣。”
雖說比起正版差了一些,但偏偏還真給東搭一點,西搭一點,給湊出了一些“擁火者”的影子,像是一個拼湊戰士。
差不多十分鐘後,柯林做足了所有的準備,讓自身各種手段處於待爆發狀態。
只要一有異常,他隨時能夠“燃起”。
最後檢查一遍沒有問題,柯林斷了兩根手指,暫時用“小女僕”替代的左手捏住信件紙,右手捏住一段,沿着封條將之撕開
“呃?”出乎意料的是,裡邊似乎什麼都沒有?
正在柯林這麼想時,突然見到,一縷灰色的,似有活性的煙霧鑽出,它朝着車廂中段位置緩緩飄去,並開始旋轉起來。
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個三米左右高度的濃霧旋渦。
旋渦後,一扇沒有門板的門口出現了。
門後,是一條薄霧瀰漫的寬敞走廊,走廊大約有個二三十米,盡頭隱約可見一個空曠的室內。
只是因爲霧的緣故,無法看清後邊什麼。
“這些薄霧能擋住非公司人員,不過對我們來說問題不大,都到這裡了,我陪你一起走走。”
“當然,我這個賬號得保護外邊,換個號跟你進去。”
“荊棘女士”說着,身邊浮現出一個黑影,這黑影摸樣幾乎跟她一模一樣。
‘怎麼一個兩個都有這種分身的能力’柯林看得有些羨慕。
讓“分身”去趟危險,可比自己上安全多了。
可惜他當前沒有找到合適的,能夠分出分身的道具或者天賦技能什麼,只能幹看着。
不過,感謝了一句後,渾身火焰跳躍的柯林走入了大門。
而“荊棘女士”的“小小號”則跟在了後邊。
一路上,柯林走的很謹慎,但除了因爲霧的原因,視線無法透出去外,並沒有遇到什麼別的東西。
在他身後,“荊棘女士”倒是顯得放鬆許多,赤着腳掌一步步無聲息地跟在後邊。
“按理來說,這些霧沒有徹底消失,說明並沒被突破,裡邊不出意外,應該是安全的。”
“荊棘女士”一邊四處瞧瞧一邊隨口說着。
可纔剛說完,前邊的柯林忽然停下,並且身上火光驟然亮起。
她順着柯林目光看過去,見到在那個燃燒室內一角,有十幾個躺在地上的成年人,男的女的都有,閉上眼,似乎正在沉睡,對到來的兩人沒有一點反應。
“死了。”
“死了。”
柯林跟“荊棘女士”異口同聲的說道。
盯着看了兩秒,“荊棘女士”搖了搖頭,接着說道:
“死了好像還挺久的,應該是這裡的特殊性,導致他們模樣沒有變化。”
“恩。”
柯林點點頭,確定沒什麼危險,就跨越門檻走入其中。可也就是在腳跨過的瞬間,“燃燒室”的某種空間平衡似乎被破壞,那十幾位成年人的身體瞬間化作齏粉,如遇到水的沙堡那般化成一地的灰燼。
接着,在地面上只散落有十幾塊遺留的銘牌。
柯林看了眼,只見到名字。
不過身邊的“荊棘女士”卻開口道:
“九個D級,四個F級,之前的銀色服裝打扮,貌似是某個集團軍的風格,就是不確定是哪個。”
當她說完,柯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任務。
內容大致上是:“將所有銘牌及其他遺留回收至‘儲物間’內,等待任務結束後自動上交。”
“我收集一下他們的遺留。”
柯林幾步上前,先是彎腰拾起“銘牌”,然後通過火焰捲起所有“骨灰”,把它們炫一起,最後收入了“儲物間”裡邊。
而在這個時候,他見到,在邊上地面上,有一些未知的文字寫下的東西。
大致意思是
“照顧照顧.列車上的那些孩子們?”
柯林小聲唸叨出來,然後有些疑惑:“哪些孩子?”
“喔,這個啊,說的就是現在列車上那些人。”
“荊棘女士”湊來看了眼,解釋道:“當初我做那個任務的時候,那場無形影響其實已經爆發中,只不過是早期,列車上基本上最大的也只有一些十五六七出頭的孩子們,以及還有在培養艙的小小孩
“其他的員工則聽說外出迎敵去了。”
她簡單說了說當時情況,也讓柯林搞明白了,爲什麼這羣人的文明會出現斷層。
而後,“荊棘女士”雙手抱在胸前,忽然想到了什麼:
“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老早以前,聽說公司內有人制造了某種東西,好像是說,只要能成功回收陣亡者的銘牌,就有可能重新延續他們的生命。”
“呃?”剛起身的柯林一愣:“那是啥?”
“不是很清楚,好像跟某個與‘命運’有關的人有關吧”
“‘黃禾老闆’?”柯林提了個有點晦氣的名字。
“不確定,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說法,它倒是涉及一個挺知名的玩意,‘劇本之城’,不知道你聽說過這玩意沒.”
嘶,這哪隻聽過啊?差點在裡邊獻身了.
柯林沒解釋,但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個倒黴玩意。
“聽說,那些銘牌所承載的名字的命運有可能在其中重塑,但具體是不是這樣就不清楚了,我加入公司時間已經比較偏後,那時候公司整體貌似在倒退”
“按公司裡的話.有點像是我當初手下一個副官說的,什麼49年加什麼軍,恩,反正就是加入時間不太對的意思.”
“然後我呢,大多數時候老老實實待在我的一畝三分地上,沒怎麼出門過,是沒見到過相應的成果的。”
“荊棘女士”歪着頭一邊想一邊說。
‘四九年入國.軍是吧,你這副手,還是個老鄉?’
柯林心底幫對方把話補充完。
接着從這話題,忽然想到,現在正在副本里的“大C老師”孔世平。
如果“荊棘女士”指的復活是這樣
那意義就不是很大了。
比起復活,那更像是一個利用一些信息製造的虛擬NPC。
“據我所知,真正意義上引發過‘死而復生’這個奇蹟的,只有一個.”
柯林頓了頓,說出了“緋紅的月”這個詞。
當初“海洋之父”身體腐爛成那樣都能復活,這樣的奇蹟手段,他也就只是在“紅月”身上見到過。
不過纔剛說完,他就見到“荊棘女士”雙手抱胸,一臉看啥子的表情看自己。
柯林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覺得確實不太行。
“紅月”那鬼樣子怎麼可能好心的幫他們復活人?
“不過.”
“荊棘女士”打破尷尬氛圍:“你以後要是能搞明白情況的話,可一定要記得跟我說說。”說完,她有些期待眨了眨眼睛。
“好的,回頭我打聽下,等下次有機會就告訴你。”
柯林沒有拒絕這個請求。
就是下次見面,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他轉過身,四處瞄了一眼,見到了一個燃料投放的窗口,接着幾步走上去,打量了一下里邊,確定就是這裡後,便從“儲物間”裡掏出“信物”——
羅森老哥斷手複印件。
一邊“荊棘女士”見到那隻一拿出來就冒火的斷手,有些訝異,然後視網膜上一些數據信息浮動,大概猜測到了這次對方任務的本質。
柯林沒有遲疑,將“信物”丟入了其中。
在其落入燃料室內以後,一股“轟隆”聲從中傳來,火焰噴出投放口。
【事件已完成,是否選擇迴歸(2分58秒後強制歸回)?】
“我貌似要回去了。”
柯林沒有立刻返回,而是轉身跟“荊棘女士”陪自己跟過來的小小號打了個招呼。
“荊棘女士”擡手揮了揮:
“再見。”
話音落下,柯林的身影以及列車上其他所有執行任務的員工聲音,一瞬間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消失的可真乾淨啊.”
“荊棘女士”抿着嘴搖了搖頭,收回了小小號,接着坐在高椅上,沒有着急解開裝置離開,一邊思索,一邊一下一下搖晃着不染一塵的白皙腳丫。
好一會過後,回想着方纔那隻手燃起瞬間的感覺,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看外邊昏暗無比的世界,她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之前以爲是單純的爭取重新獲得這片區域軌道控制權限
“但好像並不是。
“她似乎是在將通往某個方向的通道徹底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