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階妖獸,相當於人類的金丹。
而且由於體魄強健,很多又天賦神通,一般又往往強於同級別的修士。
被這樣的一個存在盯上,還真宗真的擋得住嗎?
除非……老祖出關。
陳理心頭惴惴,若不是擔心被那頭三階妖獸撞個正着,直恨不得現在就逃離山門,大不了去火雲宗的赤柱城裡討生活。
火雲宗是元嬰大派,安全無虞,憑着一手高超的制符手藝,就算物價再騰貴,怎麼也能混個“衣食無憂”。
庶務掌門夏弘毅很快就腳步匆匆的過來了。
“庶務掌門,你得拿個主意啊!”
“是啊,你說怎麼就怎麼辦!”
“我也沒什麼好辦法,這不是叫你們過來討論嗎?”夏弘毅嘆了口氣道。
畢竟不是金丹老祖,庶務掌門作爲門中的大管家,並沒有一言決之的威嚴,甚至平素都是以老好人的形象示人。
“要不請外援,我外出遊歷時,曾認識一個散脩金丹老祖,收錢就能辦事,不過價碼很高。”
“怕不是引狼入室,不行不行。”
沒等夏弘毅開口,就立馬被人否決。
……
衆人討論來討論去,一直討論到快要天黑,最後決定緊閉門戶,死守山門。
一羣築基魚貫的走出大殿。
才走到殿前的空地,一個練氣弟子急匆匆的過來,悲慟道:“庶務掌門,諸位師叔,羅深羅師叔沒了!”
夏弘毅聞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噩耗,喃喃自語:“怎麼會?”
“太忽然了,前些天我還和羅道友聊過天呢。”周遠鵬悲痛道。
陳理聞言神色默然,羅深是還真宗五位築基中期之一,平時負責事功殿的庶務,也是其中年歲最大的一位,當初陪着他進行入門典禮的便是此人。
不少築基面露悲傷之色,他們與羅深無疑感情更深,有的甚至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自非陳理可比。
“回稟庶務掌門,先前聽到鐘聲時,據說羅師叔情緒很激動,還想着趕過來。幾個服侍的弟子,好不容易勸住了,結果纔不過盞茶的功夫,羅師叔精神頭就不行了,一直坐在椅子上打盹,等發現時早已溘然而逝了。”練氣弟子說道。
“老羅也算是壽終正寢,這是喜喪!”夏弘毅嘆道,心中直感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雖說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值此關鍵時候身死,實在不是好兆頭。
出現這種事,自然不好再各回各家,打道回府。
一羣人又趕到位於宗門內的羅府。
一位兩百四十餘歲的築基身後,往往就是一大家子,好幾代人都住在宗門裡。
裡面哭聲震天,如天塌下來一般,見夏弘毅帶着一羣築基進來,幾個披麻戴孝的羅家老人就迅速的圍了上來。
“庶務掌門,老祖宗仙去,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看在老祖宗的份上,能不能讓我們羅家繼續住在宗門內?”
……
羅家族人一陣七嘴八舌。
處理築基的身後事,一向是最頭疼的,特別是一些年紀大的築基,妻妾成羣不說,還子嗣衆多,子生孫,孫又生曾孫,最後都能幹到幾百號人,雖然原則上對於門內築基攜帶的親屬人數是有限制的。
但原則是原則,原則外還有人情世故。
築基想要多納幾個妾,難道還要管?
多生的孩子,難道就忍心骨肉分離,分居兩地?
想要孫子和自己住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
此類種種,最後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是門中頑疾了。
好在築基總會死!
該撫卹的撫卹。
該優待的優待。
總不能築基死了,一大家子幾百號人還賴在山門內,這沒道理。
不過夏弘毅此刻焦頭爛額,哪有心情處理這種事,只能強打起精神勸慰了一番,答應可以讓羅家人多住一段時間,等什麼時候準備妥當,再搬離山門。
……
陳理跟着拜祭了一番,和簫淵走出羅府。
“我看姬楷也快了!”簫淵感慨道:“上次見他,就發現對方印堂的黑氣已經若隱若現,明顯是大限將至之兆。”
“多事之秋啊!我們這關能不能平安度過還不好說呢。”陳理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由紛紛嘆氣。
……
晚上。
事後!
“能陪你這麼多年,就算現在死了,這輩子也值了。”
歡愉過後,周紅偎在陳理懷裡,呢喃道。
“不要說什麼死不死的,出不了什麼事的,再說還真宗的護山大陣等級不低,一般金丹短時間還攻不破,到時候那妖獸會知難而退也說不定。”陳理摟着周紅,輕輕撫動,柔聲寬慰道。
“別鬧!”周紅嬌嗔的抓住陳理亂動的怪手:“我就是感慨一下。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陳理有些反應不過來。
“笨,去安慰一下淑娘啊。”周紅看他那個呆樣,“噗嗤”笑道。
陳理想起曾經張淑孃的夢境,光線昏暗的小屋,孤獨幼小的身影,如小鹿般時刻警惕着外面的風吹草動,或許她一直缺少安全感,這種時候真得多陪伴陪伴。
唉,弄的這麼麻煩幹什麼,早知道就拉到一張牀上了。
陳理只好起身,穿好衣服,去張淑孃的房間。
……
第二天白天。
陳理終於看到那三階妖獸的身影。
這是一隻大鳥。
羽毛純白,形似白鶴,紅色的喙部尖銳如刺。
在夏日刺眼的陽光下,它渾身蒙着一層澹澹的流光,看着聖潔而又優雅。它在高空徘迴了一圈又一圈,時而飛低一些,時而發出尖銳的鳴叫,不停的試探、挑釁!
這是隻謹慎的鳥。
或許曾經的遭遇給足了它教訓,它相當有耐心,足足徘迴了數個多小時,也沒發起攻擊,如昨日一樣,當空拉了一泡鳥屎後,便迅速消失。
接下來一連數天,它每天都要來此徘迴一陣,並拉下幾泡鳥屎挑釁。
它越飛越低,叫聲也變得愈發兇戾,最後甚至給護山大陣來了一爪。雖然很快就逃離似的消失在遠處。
但陳理清楚,這可能是最後的試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