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0
“鵺？”我好奇地重複了一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玩意指的應該是一種雞頭蛇尾的怪物……不過眼前這團黑漆漆的爛泥狀玩意怎麼看都和雞頭蛇尾扯不上關係啊？
倒不如說……那玩意真的有‘頭’這個器官嗎？
“恩，鵺，非常罕見的生物，是由許許多多生物所融合而成的怪物。融合的原因至今不明，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維多莉雅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而是有些緊張地注視着那頭還在蠕動着的怪物。
“原來如此……”
鵺在神話裡也有‘正體不明的妖怪’這種說法，由許多的屍體所融合起來的怪物自然也是‘正體不明’了，解語花應該就是按照這個理由翻譯的吧。
話說我越來越想知道解語花到底是什麼原理了……
就在我還在想着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時，維多莉雅突然大喊了起來：“來了！快閃開！”
沒等我做出什麼反應，我就覺得肚子好像被人很用力地踢了腳，整個人彎成了く字型向後飛去，接着撞到了堅硬的石牆才堪堪停了下來。
不過意外的，肚子上卻沒有特別的疼痛，倒不如說還是撞到石牆的背後更疼一點。看來那一腳應該是維多莉雅踢的，而且還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力度，在將我踢飛的同時不會讓我受什麼傷。
在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顧不得自己的狀態，我馬上擡眼望去。
就在我剛纔站立的地方，少女已經和那坨黑乎乎的東西交上了手。
黑泥雖然看上去體型十分龐大，甚至在狹小的洞穴中給人一種都快把道路給塞住了的感覺，但它的動作不僅沒有一丁點的遲緩，反而還異常迅速。
它以一種類似蛇行的移動方式，飛速地接近維多莉雅。在即將觸及對方的時候突然像是一塊巨大的黑幕一樣猛地張開，看樣子是打算直接一下把少女整個裹住！
雖然在那塊黑幕上還插着鹿角羊腿什麼的，看上去有種莫名的滑稽感，但顯然現在不是能開懷大笑的時候。
即便是施法都已經來不及了，我從地上摸起一塊雞蛋大的石頭，打算用這個砸過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不過沒等我動手，一道藍色的寒芒一閃而過。鵺變成的黑幕就像是被木棍抽散的海浪一樣，立馬被削掉了一大截。縮了回去。
維多莉雅臉色嚴肅，正手握着那柄巨劍，劍刃山光芒吞吐不定。她的裙襬被山洞中的氣流所帶起，紛飛不已，但這卻完全沒有阻礙到少女的行動。
即便是一擊建功，可維多莉雅臉上卻全然沒有成功擊敗對方的喜悅，而是向後躍出了三米左右。和那攤黑泥拉開了距離。
一開始我並沒有反應過來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很快那團看上去已經沒有了戰鬥力的黑泥居然又立了起來，長滿利齒的嘴裡發出了就像是嘀咕般的詭異嘶吼聲。
這傢伙剛纔居然是故意示敵以弱，打算騙過維多莉雅進行偷襲嗎！
如果是的話，那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維多莉雅面沉如水，輕拋起巨劍，接着雙手換位，從正握變成了反握，將巨劍拖至身後。
“雖然沒契約的時候用不出正牌的宣言……不過還是讓你嚐嚐吧。”
隨着少女的話語聲，劍刃上吞吐不定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蝸牛縮進殼裡那樣飛快地斂進了劍刃裡面。
“『無量大數一閃』！”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所看到的這一幕。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像是在這個昏暗的山洞中突然出現了銀河一般。
無數璀璨的星光照亮了這個洞窟，這些星辰組成一個個小小的星璇和星雲，而許許多多的星璇與星雲則又組成了一個個星系，最後無數個星系組成了一道銀河……這道銀河就彷彿是刀痕般橫於半空，而位於刀痕路徑上的那坨黑色物質則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變成了無數細小的碎屑濺落在地面上。
“好、好厲害！”我心悅誠服地感嘆道，想要走過去向少女表達我現在那種敬佩的感覺。
不過我還沒動。維多莉雅就大喊了起來：“不要動！”
她臉上的表情就和剛纔一樣，沒有一點欣喜。
之後，那些最大也只不過拇指大小的黑色物質都開始蠕動起來。並飛快地聚合在一起，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它身上的鹿角羊腿啥的都已經在剛纔那一擊中被粉碎了。
“不會吧……都被打成了那樣都不死！？”我被那種生物——額，大概是生物吧——的生命力給驚呆了。
“鵺就是這樣的一種怪物。”維多莉雅壓低身體，將巨劍恢復到了正手的狀態，擺出隨時都能揮劍的姿勢：“生命力強到可怕……或者說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死亡，而且如果不是我們正攔在這裡，等到它逃出去吞噬掉其他的屍體或是生物，那它就會變得更加巨大，是最爲棘手的怪物！”
說話之間，鵺再一次朝着維多莉雅發動了猛攻，和之前那種揮劍就能擊退的佯攻不同，即使是對戰鬥一竅不通的我也能看得出來，維多莉雅應付的十分吃力。
鵺能夠將自己那長滿了利齒的嘴巴移動到身體任何部分，讓維多莉雅疲於應對它的咬合攻擊，而那就像是一灘污水般的身體也能夠變成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讓維多莉雅的攻擊屢屢失手。
就算是能夠砍到鵺，那種滑不溜丟的身體也能卸掉大部分的傷害，而且就算不卸掉傷害，以它的生命力似乎也不在乎這種程度的攻擊。
“嗚！”維多莉雅狼狽地打了個滾，勉強閃過了對方一次如同潮水般無孔不入的追擊。
而她則也滾到了我的附近。
“沒事吧？”我馬上向她問道。
可惡，在這種時候我的半吊子魔法完全派不上用場。
維多莉雅馬上就站了起來，看樣子沒受傷。
而那頭鵺則沒有管我們，直接朝洞口的方向衝了過去。
“現在該怎麼辦？”我看着那坨身影，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一般攻擊對它無效，我們需要更強的力量。所以，”少女望向了我：“來和我簽約吧！”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