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特殊的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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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博學邊走邊給介紹着。“這每個年組都是獨立的教學樓跟寢室樓,在加上旁邊的自習室,圖書館,體育館,那邊的那個是食堂。”

羅生感慨的說道:“這裡這麼齊全,跟我們那個時候真是不一樣啊。”

“這些東西確實沒話說,我可以跟你這麼說,全市也沒有那個學校像我們這樣的,可是這些東西修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呢?你看那個圖書館,多少人連裡面的廁所都找不着。”

羅生聽了之後無奈的笑了笑。

兩個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教學樓前,羅生不由自主的停下來腳步,仰起頭看着屹立在面前的教學樓,在二層與三層之間多出一處陽臺,上面掛了個用紅色油漆塗的“尊師愛生”四個字,看到這四個字,羅生不自覺的把手擡起來,擋住太陽反射過來刺眼的光。這種感覺讓他回想起自己上初中的時候,還是這四個字,還是這樣的天氣,還是這樣站在樓下擡頭仰望……

“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

劉博學的一句話,又把他拉回了現實,也把那些年的記憶又塞回了腦子裡。

羅生習慣的“哦”了一聲。跟了上去。

教學樓的門很大,鋼化玻璃的,而且不需要刷卡,大廳走廊非常的乾淨,大理石鋪的地面,上面還有一層未蒸發的水跡,陽光從走廊的窗戶射進來,照在地面上,還有些刺眼。

兩個人剛進來,在走廊的另一邊有個女人向這邊看,從開門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開始注意這邊了,她想知道進來的人是誰。劉博學擡手打了個招呼。

羅生順着劉博學打招呼的方向看了一眼,原來這個女人是這裡的保潔,四十出頭的樣子,穿着一身工作裝,正在拖地。走廊和大廳都是她打掃的,打掃的非常乾淨。羅生心想,“這好的學校確實不一樣,打掃衛生這種簡單的勞動還可以僱人?”

兩個人順着樓梯向上走,直奔三樓,三樓也一樣,有個做保潔的女人,她正在拖樓梯,但是她並沒有看向我們,而是認真的工作着。她根本就沒有聽到我們上樓時的腳步聲,這也難怪,因爲三樓的走廊實在是太吵了。

劉博學順着走廊,來到的一間教室的後門口站住了。用手指着教室裡面,羅生也停了下來,向教室裡看去,透過後門的玻璃,羅生看見了教室裡的情況。

真是太亂了……

這根本不是教室。這是羅生看到後心裡第一時間蹦出來的想法……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根本就沒有人聽課,桌子隨意的在地上放着,幾個擺在一起,或者直接坐在上面。很有後現代藝術的氣息。凳子更是千姿百態,挨着的,對着的,翹着的,還有直接把腿擔上的……

本以爲是教室裡沒有老師才這樣的,可羅生目光一轉,講臺上確實有個人,好像是老師?應該是老師。她在前面自顧自的說着什麼,看着好像是一個啞巴,因爲所有人都聽不到她口中發出的聲音,又好像是個聾子,下邊的學生那麼吵她好像跟本聽不到聲音一樣。更像是個瞎子,但顯然不是,她拿着書看呢。

羅生無奈的笑了笑,他雖然不喜歡上學,在上學的時候也沒有個學生的樣子,但是像這種情況的,他是真的沒見過,更沒有想到過。他覺得自己當初的樣子在這裡算是三好學生了,說不定期末還會得個獎狀什麼的……。

劉博學看到羅生這個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能讓羅生感到無奈使他的內心生出些許得意,但是因爲有這樣的學生而得意,想想又是那麼的可笑。

劉博學很快就意識到這點,收起笑意。說道:“羅生啊,你看看他們,大好的青春年華,虛度在屏幕之上,流逝於網絡之間。當他們長大之後,或者說懂事兒了之後,回想起現在,能不能後悔呀?”

劉博學頓了一下,把頭轉向羅生,別有深意地說道:“你是過來人,你能不能替他們回答一下。”

羅生也把頭轉過去,看向劉博學,尷尬的笑了笑,他覺得剛纔那些話不只是在說坐着的人。也在說站着的。不只是裡面的,還有外面的。

羅生笑了笑,又把頭轉了過來,看向教室裡的學生,淡淡的說道:”您高看我了,我有什麼資格替他們回答呀?”

劉博學似乎從羅生的眼睛裡看到了羨慕兩個字。是羨慕他們的家世?還是他們的年華。這讓劉博學想到了圍城裡的一句話,“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進去,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

“羅生啊,想什麼呢?”劉博學站在一旁問道。

“我看屋裡就一個老師自己在那講,底下的學生根本沒有聽的,這樣她也能講?這學生也真是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其實他們這樣已經很給面子了。至少沒有刻意去刁難她。”

羅生看了看劉博學,笑了笑,又看了看屋子裡的學生。問道:“下節課是不是就要讓我上了。”

劉博學點了點頭。

羅生長出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說道:“行,我去會會他們。”

就在此時,下課鈴響了,幾個學生很快把後門打開,從後門衝了出來。羅生趕緊向後躲了一下。門就硬生生的從羅生的面前劃過,擺到最大的角度又彈了回來。

羅生還在想這開門的勁怎麼這麼大,而後面的學生給了他答案。他們從教室裡出來都是用腳踹的門。門被踹了幾腳後發出了委屈的哀鳴,很不情願的彈了回來,它自己也不想在被關上,因爲那樣還會被踢開,而且踢的更重。

屋裡的老師才反應過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二話沒說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順着走廊往外走,來到劉博學的面前尷尬的跟劉博學打了聲招呼,她知道劉博學看到了剛纔那一幕,尷尬的跟劉博學說道:“下課了,呵呵,那個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羅生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看得出來她是在逃避着什麼,下課的鈴聲成了她的救贖,這個理由可能會讓大家覺得更加的合理一些吧!

羅生走到走廊的窗戶旁邊,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上。看着窗外的學生,問道:”這學校裡的學生都這樣嗎?我記得這好像是一個重點高中啊?”

“要是都這樣那學校可真就完了,就這一個班是這樣,其他班級可不是這樣。”

“怎麼就這個班級有問題啊?是不是有帶頭的。其他孩子只是在一旁瞎起鬨啊?以前不都是這樣嗎。”

劉博學說道:“這你就說錯了。之前確實有個帶頭的,不服管,在初中的時候就經常鬧事,老師根本拿他沒有辦法。後來到我們這裡來也是花錢託關係進來的,來了之後確實也鬧過一段,之前那個老師也是想好好管教管教他,可誰知道管的太狠了,給這學生整急眼了,直接找了他老爸,他爸一看自己孩子受委屈了,平時自己都不捨得打一下,現在花了錢了還他媽受委屈,那還了得。第二天那個老師就被辭了。從那之後那個孩子就更加的囂張了。其他的老師爲了保住飯碗,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學生一看這招好使,都拿自己的爹媽來說事兒。沒想到這招還真管用,就這樣,這些學生就越來越不聽話了。”

羅生聽完這樣問道:這些孩子背景都這麼硬啊?一個高中老師,說辭退就辭退?

劉博學雙手一攤說道:“這事兒你說上哪說理啊?”

羅生吸了口煙說道:“那怎麼這些不聽話的學生都在一個班啊?是學校刻意安排的吧?”

劉博學點了點頭說道:“沒有辦法啊!把他們安排到其他班怕影響一些好學生,咱們學校可還指望他們提高名譽呢!”

“那他們這樣的能考上大學嗎?這些學生的家長會同意?”

“這你就不懂了。在這個班上的學生根本就不是來學習的,而是來交“人脈”來了。這麼跟你說吧,其實上不上大學他們無所謂,到時候花點錢一出國,隨便花點錢就能上個大學,回來之後也算是個“海歸”,學歷什麼的都是有價格的,而“人脈”這東西最好還要從娃娃抓起。這其實就是一種隱形的投資。”

羅生聽之後深吸了一口煙,喃喃道:“靠平民家裡的孩子提高名譽,來賺富人家裡的錢?真是用心良苦啊!只是苦了這些莘莘學子,只知道死讀書,沒有領悟道上學的“真諦”,最後成績再好也抵不過“人脈”兩個字。學歷在高到頭來還是給別人打工。

劉博學趕忙解釋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這裡可以提供更好的教育以及學習環境。

羅生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我明白,自願的麼。”

劉博學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隨你怎麼想好了。”

上課鈴響了,過一會,從樓下傳來散碎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最後蔓延到整個走廊。

後門依舊是以門軸爲圓心,沒有規律的畫着弧線,或許這就是一種規律。最後砰的一聲結束了這次的噩夢。

走廊裡已經沒有人走動了,但還能聽見嘈雜的聲音。

劉博學站在原地問道:“上課了?你準備好了嗎?”

羅生從後門看了看教室,教室裡依舊是之前那樣雜亂無章。

羅生用手抓了抓頭髮,向前門走去。右手握住了門把手,輕輕一擰,能清楚的聽見門鎖打開的聲音,羅生停在那裡,轉過頭看了看劉博學,長出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推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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