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來你已經有所覺悟。”說着她擡起手，朝向躺在地上的文靜姐，指尖一勾，瞬間捲起的風沙裹着李文靜的身體落到她掌前。
“殺了她！”藍色的貓眼散發出的寒光，讓我不禁一驚。她說的並不像玩笑話，那麼說失蹤的十多個人都是死在她的手裡？
“你把她放了，我不會縱容你這麼做！”語畢，我伸手準備把她控制住，她輕鬆的側身一躲，閃開了。
我另一隻手裡雖然握着七宗劍，可是卻又不能真的劈在她身上。劍柄一橫，雙手一推，一股勁風將曉柔彈飛很遠。文靜姐失去了她的控制，身體癱軟，讓我一把摟在懷中。
“你敢打我？呵呵...呵呵...呵呵哈哈....”遮擋了半張面容的帽子下只能看到她嘴角抽動着，邪惡恐怖的笑聲在空曠的廢墟里迴盪。
“只要你不再殺人，其他的事情我都能答應你。”
輕輕的將李文靜放倒在地上，我收起手中的劍，裝回挎包裡。也許我的真誠可以讓她做出退讓，畢竟和她交手我是一點便宜也佔不到的。
“你以爲你是誰？我想讓她死，沒人可以說不！”曉柔手臂一挑，在地面上硬生生劈開一道裂痕，直奔我的面前襲來。
我趕忙開啓護盾術抵擋她的攻擊，刺眼的白光使我根本沒辦法睜開眼睛。
‘震——快來救我！——’利用鬼眼戒指的能量，呼喚着震。
‘張遙？你在哪裡？’腦中傳來震的聲音。
‘學校往北兩公里的拆遷工地，快一點...’我一邊咬牙抵擋攻擊一邊隔空傳音。
兩番交手。我已經吃了她幾掌，雖然並不致命。但是身體上帶來的劇烈疼痛還是讓我跪倒在地。手臂和腿可能骨折了，再這麼下去。保護不了李文靜不說，自己也得把命搭裡面。
曉柔緩緩的走向我的身邊，站到面前。一把揪住我的頭髮，用力往後拽，迫使我不得不去看着她。
那個曾經可愛的、溫柔的、嬌小的丁曉柔已經完全不在了。如今她成了黑暗系的魔女，冷酷得讓人毛骨悚然。
“張遙～～你知道自己什麼嗎？”
“什麼？”雖然處在劣勢，但是骨氣不能丟，就是死也得死得有尊嚴。
“你存在的意義就是做一隻保護我的狗，你見過有咬主人的狗嗎？沒有吧。爲什麼？因爲它們都死了～～”曉柔貼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着。我不是很明白她這話裡的意思。
“張遙！——張遙！——”震的呼喚聲由遠至近。
“別過來，在靠近一步我就擰斷他的脖子。”曉柔望着遠處的震說道。
“丁曉柔？你瘋了？”震還沒弄清這個場面，或許他也很難相信我怎麼會如此慘的栽到曉柔手裡。
“她不是曉柔～”疼痛使得我勉強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聽我這麼說震變得警惕起來，凜冽的目光打量着我身邊的這個女人：“你想幹什麼？”
“呵呵..好啊！快人快語，我喜歡。我的要求很簡單，讓張遙殺了地上躺着的那個女人。”
“不可能！你殺了我吧～”我眼露兇光的瞪着她。
“你不用強求他做這種事，殺人我可以。”震往前走了兩步，我詫異的看着他，不相信認識了這麼久的震竟然也會動手殺人。
“你別過來！”曉柔厲聲喝到。抓着我頭髮的手用力一帶，將我重重的摔倒在地，擡起一隻腳踩在我的臉上：“做什麼都應該有個開始，我養的狗也該學會咬人了。”
“我說了。你放開他！——”潘震似乎有些急了。
我突然感覺身體一麻，好像有電流貫通了全身。曉柔的鞋離開我的臉頰，骨折的手臂竟然支撐着地面。讓我爬了起來。
“幹什麼？我..我怎麼了？”我驚恐的不知所措，因爲身體已經不被自己所控制。正朝着李文靜的方向一步步邁進。
潘震的攻擊打向曉柔，一道白光近在咫尺。她不慌不忙的擡手。掌心一轉化解了攻擊。
“你不是我的對手，把應天叫來試試還行。”
“震！——潘震——”我拼命的呼喊他，因爲我實在沒有辦法，自己已經蹲在文靜姐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掐在她雪白的脖頸上。
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殺人，誰來幫幫我。無助絕望讓我快要無法呼吸。
震奮力的奔向我，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看着李文靜粉色的嘴脣逐漸變成紫色，呼吸越發的微弱。我知道一個生命正悄悄從我的手中流逝。
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她臨死前的面容，顫抖的雙手終於恢復了自由。我癱軟的坐在地上，發瘋一般的吼叫着：“啊！————啊！——————”
“張遙..張遙...”震悲傷的表情是我記憶裡最後的畫面。
我該心懷憎恨嗎？可是應該恨誰呢？或許有些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被拯救，就像是我。不管是在外蒙地宮裡被永久冰封的僱傭兵還是大學裡的學姐，現在都應該是好好活着的吧。
坐在油綠的青草地上，感受着微風拂過臉頰。
“張遙，你還好嗎？”空靈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好～”
“爲什麼？”圖雅整理了一下裙襬坐到我的身旁。
“因爲我殺了人。”
圖雅從腳邊揪下一棵小草放到我面前：“你看，它就好比一個有生命的人，也許它的離開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那麼它是不是也死得其所了。”
我難過的看看她又看看小草：“這不一樣，它是因爲我死的，你看我的手！”說着我把雙手攤開：“我覺得上面佈滿了文靜姐的鮮血。”
“一個做大事的人怎麼可以拘泥於幾條人命，你想想歷史上哪個朝代，哪位皇帝不是雙手沾滿鮮血，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只是活在了和平的年代，遠離殺戮太久了而已。”圖雅平靜的說着，她的話讓我回憶起她曾經敘述的過往，數千年前她不是也屠殺過巫族人嗎？
“圖雅，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你說魔靈嗎？是的。你的曉柔在那場大火裡已經死了，是你說想要她活着，我才讓魔靈帶着她的靈魂重新返回了軀體。”圖雅將手中的斷草放於掌心，輕輕一吹，它便飛向了空中。
“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就像曉柔的復活，你的性命，都要做出犧牲。那我現在問你，如果可以回到從前，你是會選擇讓她活着回來，還是永遠離開，化爲灰燼。”
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她活着纔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人往往都是自私的，就如同拿曉柔的命和文靜的命做比較，毫無懸念的我會選擇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