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和怒火堆積在心底,如火山一般地爆發出來,馮豐將滿是血跡的手晃了一下,大聲道:“嘿嘿,這就是你所謂的寵幸?如果是這樣,我想,馮昭儀寧願不要!我永遠也不會希罕!”
這次,輪到他站在門口呆呆地看着她,都這種情況下了,這個女人居然還不知死活地強嘴?
怒火騰起,他冷然道:“馮昭儀,你真以爲朕不會殺你?”
馮豐嚇了一跳,忽然記起自己所處的年代,這個男人一句話,只怕自己立刻就得腦袋搬家。幾分清醒涌上來,她想強壓下滿腔的怒火,可是,胸口那股無名怒火一時怎麼忍得下去?氣憤交加,一張口,忽然吐出一口血來。
她光着身子,這口血滴在胸前,皇帝見她腦門上、嘴角上、胸前都是血跡,也嚇了一跳,只道,“你好自爲之吧”,說完,便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
馮豐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門口,初春夜晚的風陣陣地吹進來,吹得人的心口冰涼冰涼的。
她呆坐了一會兒,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娘娘……”
柳兒戰戰兢兢地跑進來扶起她,看她滿腦門的血,驚叫道:“娘娘,您的身子好燙,您怎麼受傷了?皇上打您了?”
她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折騰半天,終於躺在了溫暖的被窩裡,可是,身子還是時冷時熱,跟篩糠似的。
馮豐摸摸自己的額頭,燙得厲害,正是今天被那個該死的皇帝逼在浴臺上折騰那麼久的緣故。肺病最怕發燒感冒了,如此一反覆,恐怕許久都好不了了。
想起皇帝那憤怒的目光和臨走時狠命的一推,她暗道晦氣,“丫的,罵我狠毒,我看這宮裡纔是人人透着狠毒和詭異”。
那個該死的宸昭儀,用了這麼一個拙劣的手段來陷害自己,偏偏自己就侷限在這冷宮一點也辯駁不得。
唉,什麼宸昭儀、盧淑儀、皇帝,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非讓她們整死不可。
夜已經深了,牀頭點着的燈已經越來越黯淡。馮豐越想越害怕,強行掙扎着半坐起來,看看守候在一邊打瞌睡的柳兒:“柳兒,我父母什麼時候才能來接我啊?”
柳兒睜開眼睛,茫然地看着她。她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柳兒才嘆息一聲:“娘娘,您這一走,只怕……”
“哪怕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不願在這鬼地方多呆一天了。”
“唉,聽說皇上已經傳令下去,估計侯爺他們一個月之內能趕到吧。”
唉!自己就只好再忍耐一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