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兒抹了一下嘴巴,吧唧兩下,臉上美的不得了的表情,“美親孃,兒子嚐了,這茶水好喝的要緊,喏,趕緊的把這兩碗喝了,待會兒老闆就給咱們接着端上來。”
江卿寧故意的瞟了一眼,口乾舌燥,唾沫都被咽沒了,目瞪口呆的流水音,薄而美的粉脣在那青瓷碗的邊沿兒上抿動一下,喝了一口,吧唧一下嘴巴,說道,“果然是好茶,這一口茶水,從脣舌之間滋潤到了新飛了。整個人精神都好了。”
流水音已然從目瞪口呆變得口歪眼斜了,這都什麼和什麼?
“老闆!爲什麼我先要的茶水,你都端到那邊的桌子上?”流水音知道自己這兒子調皮的厲害,又有江卿寧那臭丫頭在身邊,只好把氣撒在了茶水鋪老闆身上。
那老闆正拿着大嘴茶壺,給將近二十來個茶碗裝水呢,聽了流水音的話,便無可奈何的笑着說道,“這位公子,您看您,渾身上下一個值錢的掛飾都沒有,連裝着碎銀子的荷包都沒帶吧,那位年輕的夫人人家可是帶了銀子的。我這也是小本買賣……”
不等茶水鋪老闆把話說完,流水音已經被氣得嗓子冒煙了。
他真想上前捏住那老傢伙兒的脖子,老小子也不爭開狗眼看看,他可是堂堂的小王爺,就憑着這張臉也是想喝什麼茶都得給上啊。
可是看着那邊娘倆悉悉率率的笑的開心,流水音這才緩過神兒,這小窮地方,哪裡有人見過王爺?再說了,人家只認錢不認人也沒什麼錯的,唉!真是半文錢難倒英雄漢,嗓子都冒煙兒了,還顧及的到身份面子?
“咳咳,那個,驚鴻啊咱們娘倆也是心地善良的,但凡有人開口求求咱們,咱們也得普度衆生。”江卿寧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撩撥了一下旁邊那被兩邊堵得別不舒服的流水音。
“額,但是人家要面子呢?”小傢伙兒那呆萌的大眼睛盯着江卿寧問道。
“這……兒子啊,娘以前怎麼教給你的?就是關於面子問題的那幾句金玉良言?”江卿寧話是朝着小傢伙兒說,可是眼神卻瞟了流水音一眼。
流水音聽了這句話,又看看一直盯着這邊看的茶水鋪老闆,似乎瞬間想知道那什麼金玉良言的到底是什麼。
“哦哦,我想起來了,娘說了,面子是個什麼球?面子又不能當肉吃不能當茶水喝?更不能拿着面子換錢花。額,是吧,是這幾句吧?”小傢伙兒說完,便看了看江卿寧。
江卿寧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恩,好兒子,記得清楚,記住了哦,要能屈能伸纔好。”
流水音狠狠的嚥了口唾沫,他那喉結看着像是失了水分的乾巴杏子了,馬上笑嘻嘻的說道,“嘿嘿,兒子他美娘,給咱一碗茶喝吧?”
江卿寧撲哧一下把嘴裡的茶水噴了一地,她當真是逗逗流水音的,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上道這麼快!一眨眼的時間,那端着的架子馬上煙消雲散了,居然還能滿臉
笑嘻嘻的叫着兒子他美娘!跟初見之時那冰冷的摸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要不是親身經歷,誰能相信流水音堂堂冰冷小王爺能做出如此滑稽可愛逗樂的事情。
小傢伙兒看到娘笑的肚子疼,竟然不爲所動,臉上依舊是呆萌的摸樣,“美孃親,你看怎麼辦?”
“恩,賞給他吧。”江卿寧一邊捂着肚子笑,一邊說道。
這時候茶水鋪老闆很是笑盈盈的端着托盤過來了,說道,“來,這位公子,您的茶來了。”
“嘿,你這老傢伙兒,這會兒怎麼又肯給我喝茶了?”流水音嘴角一撇,很是嫌棄的看着那點頭哈腰的店老闆,憤憤的說道。
那老闆倒是也不惱怒,滿臉堆着笑的開了花的褶子,說道,“有人給您掏茶水錢了,小老兒自然敬着您了,您這會兒是咱們的財神爺了。”
流水音很不滿意卻又沒什麼辦法的撇嘴咕噥道,“都是見錢眼開的東西。”
“嘖嘖,這位公子看您說的,咱們過的是日子,沒錢怎麼過?別說咱們了,公子您呢?還不是喝了您的兒子的美孃親用錢買的茶水?”那茶水鋪老闆倒是不惱羞,只是這話說出來,讓流水音的白皙的臉紅了好一陣子。
江卿寧在一邊看着,不停的笑着。
想想初見之時的兩人,怎麼都想不到在一起之後是這個樣子。
“哦,對了,老闆啊,我想問問,你們這飛來鎮怎麼附近也不見什麼村莊呢?”江卿寧喝了兩碗茶水之後,喉嚨終於滋潤些了。
那茶水鋪的老闆很是百事通的樣子,笑着說道,“少夫人,您進咱們的飛來鎮的時候沒有擡頭看看那牌樓上面的字?嘿嘿,這飛來鎮也是有故事的。”
江卿寧棉露好奇之色,接着問道,“這飛來鎮跟周邊的村子也有關係?”
那茶水鋪的老闆笑而不答,接着說道,“想必您來的路上也已經看到了,這方圓百里的都是赤地黃沙的,可偏偏這片地方綠樹縈繞的,不瞞您說,這鎮子的東邊是沒有村莊的,所以,你們必然是從東邊來的……”
看着茶水鋪老闆臉上的神色,江卿寧點了點頭,“確實,我們是打東邊來的。找您的意思的是,這飛來鎮的西邊有村莊?”
“嘖嘖,少夫人真是冰雪聰明,您猜對了,這飛來鎮的西邊還有八個村莊,也都是坐擁一片小綠林子。我們這邊雖說是不好長些什麼水稻之類的東西,可是小麥和瓜果在我們這裡種植的就比你們北方人出色了。”
“咦?你看出了我們是北方人?”江卿寧很是玩味的問道,她突然覺得自己只顧着玩樂,有點太輕易了,萬一這裡有什麼圖謀不軌的人,這一路上可就有的忙活了,這裡不比在自己地盤上,真要是丟點什麼,可是心疼了。
那茶水鋪老闆的臉上馬上有些得意的神色了,說道,“但凡要去南邊的人,走的從我們這裡經過,或者從另外一條
水路走,除了這兩條路別無他選,所以小老兒也是見識過不少的達官貴人呢,至於少夫人,小老兒倒是沒覺得出您是哪裡人,但是那位……”
茶水鋪老闆朝着在一邊坐着喝茶享受的流水音挑了挑眉,說道,“正宗的一口京城口音,您既然嫁過去,那想必也不會離得很遠了,所以小老兒這才聽得出來。”
江卿寧微微一笑,心裡卻記住了,下一步再往下走,一定的注意着點自己的行動了,連一個賣茶水的都能看得出來他們來自何方,那些經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探子,怕是更要高深莫測一些。
茶水鋪老闆見江卿寧聽的很是入神,便接着誇誇其談起來,講了這裡的瓜果,講了這裡的氣候,講了這裡當地的習俗,就連招呼別的客人的時候,給別的客人沏茶倒水的時候,他都停不下來。
江卿寧聽了這些當地的風俗,也算是默默地記在了心裡,萬一有用得着的時候呢?俗話說得好,藝多不壓身,多知道一些事情多學點東西,總比遇到了事不知道怎麼下手好,一技在手吃喝不愁。
流水音聽的都想打瞌睡了,本來就趕車趕了那麼長的時間,這一下子在人家的涼棚裡又喝了點甘甜的茶水,當下再聽着茶水鋪老闆的滔滔不絕的講話,更是疲倦的想睡覺了。
那茶水鋪的老闆突然眉飛色舞的說道,“跟你們講個新鮮事,西邊昱火村的葉員外明天要在明天擺比武招親的擂臺賽了,擂臺就在飛來鎮的西邊,嘖嘖,到時候一定是人山人海的,因爲這十里八鄉的,哪個不知道他們家的女兒跟天仙似的?”
江卿寧淡淡的笑了笑,好像女人天生的就喜歡聽一些八卦的事情,茶水鋪老闆這半天說的全是些沒營養的八卦,可是江卿寧卻聽的很是認真。
小傢伙兒不喜歡聽這些,乾脆在一邊的樹蔭下逗着大狼狗銀子玩起來。
茶水鋪的老闆說完這個新鮮事,朝着一邊打瞌睡的流水音瞟了一眼,挑了挑眉,說道,“少夫人,雖然您長的跟仙子一樣的,可是哪個男人不花心哪個不是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明天您自己去看熱鬧,最好別帶着那位。”
江卿寧咯咯笑起來,心裡想着,流水音從小到大,見過的女人何止千萬,他要是有這個嗜好,還能做單身狗這麼久?
“老闆,你多心了,他不會的。”江卿寧雖然是笑着說,可是語氣很是篤定。
茶水鋪老闆擺了擺手,意味深長的說道,“流水無情,落花有意怎麼辦?你們家公子可是一表人才,我們這小地方都是些粗人,哪裡有長得如此俊朗中帶着貴氣霸道的公子?”
江卿寧依舊笑了笑,說道,“老闆您真是多心了,喏,辛苦您再給我們帶着的水袋裡裝一些清水吧。”
說着這些,江卿寧把手伸進了腰包,想着掏點碎銀子出來,當她的手碰觸到腰間的時候,突然覺得手指碰觸的只剩那拴着荷包的繩子,荷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