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嘴角一勾,獰笑一笑,“呦呵,這丫頭有點意思啊,怎麼着?不害怕?”
江卿寧歪着腦袋很純真的看着黑龍,認真的說道,“害怕有用麼?你會因爲我害怕而不殺我?”
“哈哈哈,有意思!果真有點意思,主家說你詭計多端,我倒是覺得你這丫頭還挺可愛啊。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要殺你?”黑龍饒有興致的問道。
江卿寧又換了一邊歪着腦袋,抿了抿嘴巴,說道,“你的兄弟在路上都說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若是隻是教訓一下我們,何必這麼大老遠的把我們扛到山上?”
“哈哈,可愛!有點意思!你這說法也有道理。難道你沒什麼想問的?”黑龍大笑着說道,他拎起桌子上的酒罈,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
江卿寧又眨了眨那純真無辜的大眼睛,嘴角輕輕的勾起,帶着一絲如陽光般的微笑,“我想問的也得你想說啊。”
“你說?”黑龍看都沒看一眼江卿寧便回答道。
江卿寧依舊是用那麼清澈眼神看着黑龍,“我想要一種不疼的死法。因爲我最怕疼,小時候半個月不吃一頓飯,窮的要命,就連跌破了膝蓋都沒有藥可以買,每次流一丁點的血,我都會難過很久。”
江卿寧沒有半絲的緊張,也沒有死去活來的乞求對方不要殺她,只是要求不要死的太疼。
不知道爲什麼,黑龍那兇殘的臉上突然抽動了一下,那右眼下面漫過整個臉的一道傷疤像是抽動了的蜈蚣一樣。
江卿寧注意到了黑龍的這個臉色的變化,便接着說道,“我死了,請讓我體面的在我孃的面前出現,我娘只有我一個孩子,她看我的命比她自己還重要。”
黑龍的眼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噙着一顆淚珠了,趁着別人都把奇怪的注意力放在江卿寧身上的時候,他悄悄轉身磨掉了。
這屋子裡站着的男人們似乎都很驚訝,這麼一個小的孩子遇到了窮兇極惡的人,絲毫不畏懼,那平靜的表情嚷他們都覺得驚奇。
黑龍看着江卿寧片刻之後,便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黑龍的這個行爲也讓屋裡的其他人感到很驚奇。
“我黑龍也算是殺人不眨眼殺人無數,你這樣的丫頭卻是頭一次見,我不畏天不懼地,我劫財越貨,我自己做過的事自己都記不清,但是有一樣……”
黑龍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往事,轉個身便坐在了木凳上,一手拿起酒罈,仰頭便咕咚咕咚的喝起來,那酒水撒的前胸的衣衫溼了個透。
“我敬着我老孃,只可惜她老人家……”黑龍的聲音有些哽咽。
江卿寧愣了愣,本來是想着交代幾句遺言的,沒想到說到了人家的傷心事和軟肋,突然江卿寧都覺得自己有些做神棍的潛質了。
“那,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卿寧不解的問道。
“我決定不做這單生意了,放了你。”黑龍似乎那一臉的兇惡瞬間變得成了霸氣。
江卿寧嘴角抽了
一下,真沒見過這樣做生意的,“那你如何跟你的主家交代?”
“老子不在乎,大不了把銀子還給她。若不是當時她給的銀子多了,老子纔不會替那臭娘們做事。老子最看不慣頤指氣使的德行,真他孃的覺得天生就是主子?”黑龍一下將酒罈子灑落在地。
江卿寧微微一笑,說道,“大哥,你就真的不想得了那銀子?”
“這……你這丫頭,誰他孃的跟銀子過不去,能賺當然還是要賺,不然老子的那些兄弟吃什麼?”黑龍嘴角一抽的說道。
“那好吧,你既然放我一條生路,我也要投桃報李,禮尚往來,幫你賺一筆。”江卿寧笑着說道。
“你?”黑龍指着瘦削靈巧的江卿寧,嘲笑一番,接着便跟身邊的人說道,“先把她關起來,過兩天等我見了那婆娘再說這事。”
旁邊的人,便將江卿寧和望月一起左右手夾在腋下,像是拎着兩隻小雞子一樣的拎進了一間挨近大堂的房屋裡。
“吱呀”的一聲,木門被打開了,那人還算是客氣的將江卿寧和望月好好的放在了地上。
江卿寧正琢磨着黑龍口中說的那個婆娘是不是二夫人的時候,她不經意的一轉身,瞬間愣住了。
在牆角坐着的那一襲黑衣的人,不就是剛纔在街上對她們出手相救,拿住受驚之馬的英雄麼?
江卿寧一瘸一拐的朝着那邊走過去,她真的想不通,身手那麼好的人,爲什麼此時此刻會在這裡!
“大……”江卿寧一個字喊出口,後面的那個字卻卡住了,叫他大叔完全是因爲那一身的衣裳實在是老氣,可是他那英俊的面孔又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哼!”那黑衣男子轉個臉,不去看江卿寧。
江卿寧這才注意到,原來這男子的手被鐵鏈困在後面的鐵柱子上。
江卿寧嘴角一抽,心裡一想,一抹壞笑勾在嘴角,“你不會是怕丟了面子吧,在我們面前那麼的英勇無比,在那麼多人面前展示了你的好功夫,沒想到現在這麼窘迫的被困了。”
江卿寧說完之後還有一絲得意一絲看笑話的感覺。
“哼!”那黑衣男子越是冷漠越是讓人喜歡,總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跟他說話。
江卿寧咬了咬嘴脣,一個壞主意浮上心頭,“喂,大叔,你……”
“閉嘴!我……我難道比外面那個刀疤男人還老?你叫他大哥,卻叫我大叔!”那黑衣男子滿臉的怒氣。
江卿寧聽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捂着肚子,因爲真是肚子疼的難受死了,什麼樣的話都不能讓這個“冰塊”說話,居然一句大叔就能讓他怒不可遏的說那麼多話。
甚至他發怒的時候的神情讓人看了忍不住的會發笑。
“額,你不算很老。只是……”江卿寧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的瞄這個大“冰塊”。
“只是什麼!”那大冰塊居然用很凌厲的眼神盯着江卿寧,似乎只要江卿寧再說他老,他那眼神便會
發射出萬把冰刃,讓江卿寧片刻間死翹翹。
“長得挺英俊的。”江卿寧淡淡的說道,似乎沒什麼神情,可是江卿寧一直在忍着,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會笑出來。
江卿寧的餘光瞟到大冰塊的白皙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片緋紅,他馬上別過臉,不再說話。
江卿寧覺得在這裡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呆着也是無聊,這個大冰塊還是蠻有意思的。
“喂,你叫什麼?我叫江卿寧。”江卿寧眨了眨那無辜的大眼睛,當她自己說完這句話總是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是高年級的師哥,一手撐着牆壁一手扶着胸前學妹的肩膀調戲一樣。
大冰塊不說話,這屋子裡雖然不大,光線卻也不是很昏暗。
江卿寧見他不說話,便撇嘴道,“爲老不尊。裝腔作勢。”
“不許說我老!”大冰塊嘶吼道。
嚇得江卿寧渾身一個寒顫,本以爲他不說話就算了,打算着躺着休息一下,沒想到他這歇斯底里的一聲吼,把江卿寧的睏意都嚇得飛走了,還把望月給震醒了。
“我叫流水音。”大冰塊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恢復了以往的冰冷常態,淡淡的報了自己的大名。
“噗!”江卿寧又是笑個不停,心裡想到,流水音啊流水音,這名字真是好啊,“你就是二百五十毛錢一盒的流水音,怪不得人的性子這麼古怪,真是跟你的身價有關係啊。”
江卿寧的這一段話可是讓大冰塊嘴巴抽了好幾次,這都說的是什麼話啊,是哪裡的語言,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什麼二百五十毛,什麼一盒的。
當然了,大冰塊是無論如何都不知道江卿寧曾經所在的那個世界裡有一種25塊錢一盒的香菸叫做流水音。
江卿寧笑了好久,肚子疼的她的眼淚都出來了,望月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這奇怪的一幕。
望月除了能幫江卿寧撫摸肚子之外,實在是不知道做些什麼了,她看着大冰塊的眼神除了詫異就是驚奇,真不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的冰冷男子到底跟江卿寧都說了點什麼。
流水音被江卿寧的莫名其妙的笑弄得渾身的不自在,從驚訝到疑惑再到無奈最後到懶得理了。
他別過臉,不再看江卿寧和望月。
望月見了自己周圍的情形,嚇得有些要哭了。
“寧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咱們怎麼來了這裡啊?怎麼辦?”望月一邊哭着抹眼淚一邊看着江卿寧。
江卿寧很淡定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我只知道咱們怎麼來的,被街上攔住了咱們的那兩個胖子用麻袋背過來的。”
“那咱們怎麼辦啊?她們爲什麼把咱們關在這裡啊?”望月的小臉兒已經哭得花了,倒不是妝花了,她被麻袋裡的髒土弄得臉上泥粑粑的,現在這麼一哭,臉上全成小稀泥了。
“唉,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早晚都能出去,不急。”江卿寧拉着望月的手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