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見濮陽宗昊,我去見另外兩個男人,你意下如何?”季淺綠纔要出辦公室,雲想衣忽然開口,令她不免意外的回過頭來,“你說什麼?”另外兩個男人?哪裡有男人了?
雲想衣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不過淺綠,很多事並不完全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也許見過濮陽宗昊之後你會發現自己曾經認定了二十幾年的事並不是事實。至少……即使我當初沒有爲青鳥進入天使集團,如今濮陽宗昊手上的頂尖殺手也不會是我。”
季淺綠秀眉一動,腦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跟着開口,“我並不想問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但是我也可以告訴你,不要因爲當時我年紀還小就覺得我真的一無所知。如果你這句話裡傳達的意思是……我母親還沒活着的話。”她會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的念頭並不意外,因爲過去的這些年裡她不止一次遇到過一雙熟悉的眼神,儘管擁有這雙眼睛的人每次都以不同的面貌出現在她眼前。
這次輪到雲想衣意外了,他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而後才道,“其實我會知道這些真的是這幾天的事。濮陽跟天使的管理方式不同,即使都是爲他效力的人彼此也沒有幾個是見過面的,更何況我還是天使的人。”
赫連爵仍然是有些不敢置信,“想不到這十年來,他遠比我以爲的還要深沉。”而他根本不曾瞭解過濮陽宗昊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覺得惋惜麼?不管濮陽宗昊是不是GAY,更不管她跟淺綠是什麼關係,總之我對他的印象已經差到極點了。”商若水眉頭皺的死緊,一點兒也不掩飾對那個男人的嫌棄。
識時務者爲俊傑,赫連爵連忙澄清,“若水,我確實不介意你偶爾吃醋,但是現在恐怕不是時候。尤其對象還是……濮陽宗昊。”他實在沒有辦法把濮陽跟淺綠的關係定位在父女之上。
季淺綠平靜的開口,“不管你對唐墨陽跟關雅彥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定。過去的二十幾年來的經歷告訴我,牽絆太多隻是自找苦吃。我也不認爲這個世上還有任何人需要我去負責,所以我不虧欠任何人,也不必爲自己的行爲作出任何解釋。”天使集團的人並不需要她的解釋。
雲想衣莞爾一笑,神情出奇的溫和,“我並不覺得你的決定有什麼不好,畢竟在天使集團也有人開了先例,而你應該也不會希望自己有一場婚禮來給大家算計,你說呢?”每個人對於幸福的定義都有不同,而天使的女人恰好都不怎麼期待婚禮,更不喜歡這些損友們在婚宴上會送出的禮物。
季淺綠頓了頓,背對着雲想衣問了一句,“你……見過她麼?”方纔雲想衣的話雖然說的含糊,可是她隱隱的能夠感覺出他之所以提起必定是有緣故。或者……她一直以爲的真的不是事實,至少有那麼一個人或許還活着。儘管已經有二十多年不曾見過。
雲想衣瞭然,“據說,這個世上曾經見過她的人大多都已經死了。至於我,也並不想親自去驗證那個說法。”
季淺綠微微揚脣,“放心吧,怪胎通常都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你們都在,我是不會有事的。不過先說好,以後留在臺灣的,閒暇時候可以到我的店裡去做義工了。你們繼續開會,我先走一步了。”
看到已經關閉的門,尹青
鳥淡淡的一笑,“雲,我不知道你還瞞了我這麼多事。”她的事雲想衣幾乎是全部都清楚的,可是到現在她才恍然,自己對雲想衣的認識真是少得可憐,他比自己以爲的還要神秘太多。
雲想衣輕笑,“我不說,那是因爲對你而言那些都無關緊要,畢竟你我之間,始終都是我的心在你身上。不過今天大家都在,我也不需隱瞞。濮陽宗昊……的確是這個世上除了青鳥之外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個人。”若是沒有他,大抵也不會有今日的雲想衣。
商若水一雙水亮的眼中滿是疑惑,盯着雲想衣開口,“你從一開始會點頭加入天使集團就是爲了青鳥,而且這些年當中除了青鳥開口要求的事情之外,你只做過一件事,也就是在進來集團的第一年中親手毀掉了在涉足拍賣產業的葛豐集團。老實說,到現在我還是想不通你爲什麼要那麼做。畢竟葛豐雖然小有氣候但在規模上根本不入流,對我們來說甚至連絲毫的威脅都夠不上。”
雲想衣的笑容越發輕柔,“我做那件事不爲青鳥,更不爲天使集團。僅僅只是我要看着葛豐絕望而死,即使不進天使集團,我也一樣是要這麼做的。”只不過陪着青鳥進了集團之後他有了更多可以利用的資源,做起這件事來也越發的輕而易舉。
“我說雲啊,那個葛老頭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過你?”範丹緹摸了摸下巴,“還有,我跟你們這些人比起來心眼可是少的很,平時如果有得罪的地方你們儘管指出來,不要背後給我來陰的,我消受不起。”他一直以爲在聯盟的幾個人中季淺綠是最溫和的一個,可是今天看來根本是大錯特錯。
雲想衣脣角一揚,淡淡的道,“二十年前,他帶着人殺了我全家,而我,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留下的那個活口。”事情已經過去了多年,如今說來也只是陳述的口吻,少了那些深刻明顯的情緒。
尹青鳥怔怔的看着他,從來不曾想過雲想衣會有這樣的經歷。她一直以爲知過去曉未來的他幾乎是無所不能的,怎麼會……
“讓你們意外了。”似乎是瞭解這些人沉默的緣由,雲想衣淺笑着開口,“這世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生來具有特殊的能力,而我雖然是,卻沒有辦法預測到最親近的人以及自己的未來。只不過在經歷了家破人亡之後,我被人領養。之後八年的時間裡,我甚至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活下來。而八年之後,在三千名年紀相仿的孩子中,我是唯一活着領養人的那個。從那天開始,我有了新的姓氏,這個世上纔有了雲想衣。”換言之,他其實是從三千人當中倖存下來的一個。
商若水錯愕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說……那八年中,領養你的人徹底改變了你!”
“不同於你跟水半夏會選擇有潛力的人去進行特殊的訓練,有些人更喜好於千里挑一。”雲想衣擰了擰眉,“但是任何事都會有意外,我的人生總是處於這樣的狀態之中。”
尹青鳥靜靜的道,“領養你的那個人,是濮陽宗昊。”淡淡的語氣沒有任何的疑問,一如她此刻平靜的神色。如果濮陽宗昊是以這樣的方式進入雲想衣的生命,那當真是叫人印象深刻了。
“青鳥,你一直很聰明。”雲想衣讚許的道,“第一次見到濮陽宗昊的時候我,是在我十六歲那年,地點是在美國。我知道商若
水一直想要查清楚我過去的資料,只是很可惜的,能被看到的那些是一早就已經被人編排好的。他有本事將自己從人口數據統計中抽出,自然也有辦法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過去。”事實上能查到那些的人根本屈指可數。
“所以……你是濮陽宗昊的……養子?”商若水纖細的身子不禁晃了晃,今天是什麼日子?爲什麼她手下這麼重要的兩個人都先後跟濮陽宗昊有了這種關係?
雲想衣微笑,“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從我進入天使集團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放掉我了。誠如我方纔對淺綠所說,即使我還在那裡,也不會是他手下那個神出鬼沒的殺手。”
“你知道他跟淺綠的關係,卻可以這麼多年都沉得住氣一字不提。”藍雅羽忍不住搖搖頭,“尤其我們幾個人根本都在美國,閒暇的時候想要碰個面容易的很。我一直都以爲淺綠是孟家……”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是這幾天才清楚她是濮陽宗昊的女兒。”雲想衣淡淡的爲自己澄清,“而這件事,顯然淺綠本人比我知道的還要早。”
“你們聊完了麼?如果沒事的話我要走了。”一直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的白衣男子忽然起身,沒等有人搭話就徑直朝外走去。
商若水盯着冷淡神情與漂亮臉蛋完全不符的男子,“安澄羽,你給我站住。我還沒有發話,誰準你現在走人了?”
聞言,安澄羽忽然停下步子,一手慵懶的插在褲袋裡,方纔的冷淡悉數退去,染了笑意的黑眸襯得原就柔美的五官更爲耀眼,“我早就說過,中東那邊風沙太大,我一向不喜歡親自過去走動。至於我要走,那是因爲還有女人在牀上等我,而你留我,是因爲赫連爵滿足不了你麼?”漂亮的彷彿不染纖塵的人兒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叫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臉皮厚的堪比銅牆鐵壁的商若水竟然紅了臉,不過看起來並不是因爲害羞,而是……氣憤!
“安澄羽你這個混球!竟然敢調戲到我頭上。”要知道在集團裡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赫連爵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爲安澄羽方纔的話。不過只要細想便知,澄雖然負責着集團與中東方面的業務往來,可也確如他方纔所說,他不喜歡沙漠過大的風沙,若非必要是絕對不會踏上中東半寸土地。但是若水之前騙他到那裡去出任務,回來之後因爲他出面說情所以纔沒有多加追究。
安澄羽仍是無關緊要的樣子,只是配上他那張絕美的臉蛋,看上去卻是十足的無辜。商若水爲之氣結。
“安,你有事的話去忙你的就好。”尹青鳥看了商若水一眼,“至於若水,赫連自然會看好她。”
商若水不滿的開口,“青鳥,你竟然也胳膊肘拐向安澄羽?剛剛他說了什麼你可是聽到的。”
尹青鳥淡淡的開口,“你凌晨三點多把我們這些人從牀上挖起來,安剛剛的話確實沒有什麼問題。”
商若水眼睛一瞪,“你相信他剛剛那個鬼說辭?如果他真是因爲有女人等在牀上,我就真的是慾求不滿!”
赫連爵濃眉一緊,“若水,注意你的用詞。”雖說過去這些年他一直在她身邊,可是兩人明確關係之後她的問題就等同於要他善後了,不過現在看來可真頭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