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一樣？
錯覺嗎？
虞良的心中閃過了些許疑問，人眼對兩件事物的比對還是不夠清晰的，但這可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感覺，而是通過眼鏡中人工智能比對後產生的結果。
AI自動分析後告訴他，他的鼻子和這些無面的怪談「人類」的鼻子幾乎完全一樣，這至少能夠說明這些怪談人類的身上出現了他不理解的變化。
某些怪談「人類」正在或者是已經長出了原本屬於「虞良」的五官？
這是否證明自己正在向着一條正確的道路上行走？
虞良聯想到了這一條，心中出現了些許的喜悅。
當怪談「人類」出現了「近似虞良」的特徵時，某種程度上就是在印證他計劃的成功性。
因爲當前的怪談「人類」是沒有未來的，而他們的過去也被束縛在了一個不存在的「攻略者」身上，所以纔會以無面者的形式出現。
而當無面者的臉出現了某種「虞良化」的特徵時，是不是就是在印證着「虞良」在逐漸成爲攻略者？
「因」的條件滿足，觸發「果」，這就是觸發論的理論。
不過讓虞良有些疑惑的是，觸發論貌似不能循序漸進吧？
結果的出現是一蹴而就的，就算完成了絕大部分的「因」，只要最後百分之一的條件尚未滿足，結果就不會走向觸發論的「果」。
而現在的話，虞良很確定自己還沒有完成所有的「因」，但「果」已經初露端倪……
這是爲什麼？
因爲怪談「人類」的品質更高，可以印證某些即將發生的事情？
「這些‘人類"的臉上怎麼是有鼻子的？」冒險家注意到了那些怪談「人類」的臉，當即有些驚訝。
而許辭兮則是看了虞良一眼，她注意到了這鼻子與虞良非常相像。
阿澤同樣是摸着下巴思考起來：「這鼻子和虞良有點像是吧？」
這麼一說，隊伍中的其餘人同樣是發覺了這一點，一時間齊刷刷地看向了虞良。
「他們準備模仿你？替代你？還是說你的身份和神父一樣？」魔術師好奇地詢問着，這樣的景象屬實出乎他的預料。
不過他並不會因此懷疑虞良的身份，就像是神父是怪談「人類」但依舊堅定地站在海城聯盟這一邊一樣，虞良必然也不會站在敵對方。
你有見過帶着敵軍往自己家投核彈，一投就是三四個的狠人內女幹嗎？
「嗯……我感覺沒那味兒啊，就算完全變成了虞良，但依舊是模仿不來虞良身上這股……作家味。」冒險家仔細分辨了一下，僅僅從一個鼻子上他還是不覺得雙方相像。
虞良則是朗聲說道：「不，這證明我選擇的路是對的，我正在變成‘攻略者"，而他們正在變成我。」
這句話一說出來，衆人紛紛臉色變化，心中情緒難免波動。
虞良正在成爲「攻略者」？
怪談「人類」已經開始向着虞良轉變了，這就說明虞良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可是虞良究竟做了什麼？
我們不是一起進入的忘城嗎？
怎麼虞良突然就要in了？
回顧進入忘城的全過程，先是虞良莫名奇妙地幫助鍾晨獲得了根源骨頭，然後就是李花朝迎娶根源怪談，緊跟着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月亮根源成爲了他的管家，成功趕走一個老牌根源怪談兔形神後更是直接奔着解決大事件去了……
這才幾天時間啊，居然能夠不聲不響地完成這麼多事情嗎？
就連魔術師都感覺到了困惑，他還以爲自己脫離海城聯盟做事
的效率已經算是超級高了，沒想到海城聯盟里居然還有強者。
而阿澤聽完虞良言簡意賅的聲明後，腦海中只剩下熟悉的旋律不斷地迴盪：「所有攻略者，越來越出生化~」
很快，他就藉着「觸發論」類似的理論想清楚了虞良大概做了什麼，於是快速地衝着對內語音裡的幻眠師說道，語氣激昂：「我說什麼來着？是不是該押寶虞良？魔術師什麼水平虞良什麼水平？黑子說話！！！」
幻眠師：「……」
偶像行爲，請勿上升到粉絲，謝謝。
「先把那兩個怪談‘人類"控制住吧，任務要緊。」虞良並沒有再給這些人思考時間，當即吩咐月亮管家上前抓住了那兩個怪談「人類」，將「沙之書」的記憶傳輸進去。
與此同時，月亮管家還趁着許辭兮在制定心錨的時候將夜幕籠罩住整個和平小區，讓微笑月亮的本體降臨於小區之中。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在這個和平小區中引發了劇烈的騷動，數個根源怪談的氣息從不同方位爆發出來，直直地逼向衆人的位置。
社區的樓層上，成百上千的怪談人類從自己的房間中鑽出來，如同沙丁魚一樣密密麻麻地站在社區的走廊上，用着臉上那雙不存在的眼睛盯着下方的虞良等人看。
而這些怪談人類的臉上有且只有一個五官，那就是與虞良一模一樣的鼻子。
「瑪尼？」虞良看向了月亮管家，對月亮管家的行爲感覺到些許的疑惑。
而月亮管家則是輕微皺眉，指派那些怪談「人類」們向着天上的月亮跪下，提供信仰值。
「這地方有些奇怪，我們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我需要取到信仰力，隨時做好回溯的準備。」月亮管家回答着虞良的疑惑，「不過似乎沒什麼問題，這並不是空城計，這裡有着數量足夠的怪談‘人類"。」
虞良看向了那些在走廊上排列整齊向下看的人們，腦海中沒來由地想到了高三一百天倒計時的「喊樓」活動，那時候的高二學弟學妹就是這麼站着的吧？
唯一的差別就是怪談「人類」帶來的只有詭異感，毫無熱血可言。
這個時候許辭兮也完成對兩個怪談「人類」的催眠，跟隨着衆人一起鑽進了魔術師開啓的次元傳送門中。
一羣小紙人紛紛想要開傳送門自行跟上，但很快就因爲不知道落點在哪兒而圍住虞良，嘰嘰喳喳地詢問起來。
虞良是沒有空閒功夫跟他們進行什麼交流，於是飛快地將它們收回宇宙，跟着其他人一起穿梭去往第三個據點中。
就在他進入次元傳送門的一瞬間，黑色奇點出現在了和平社區中，那些怪談「人類」並沒有對黑色奇點的出現表現出哪怕一絲的恐懼，他們僅僅是停下了身子，靜靜地等待着這一切的發生。
黑色奇點膨脹開來，逐漸吞噬了小區中的一切，帶着毀滅氣息的大手將此地撫平，還原成最原始的模樣。
虞良等人鑽出次元傳送門，根據魔術師的指示，他們已經摧毀了兩個怪談「人類」的據點，而接下來這就是第三個據點。
不過和他們想象中不一樣的是，這個據點內的情況有些特殊。
只見怪談「人類」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身邊，明明是人山人海，卻又一動不動站定身體。
而在虞良等人降臨後，一條道路隨之開闢出來，直接通往不遠處的會議桌。
長條形會議桌的另一端，一個西裝革履的怪談「人類」就這麼坐在那裡。
明明臉上除了鼻子以外什麼都沒有，但虞良依舊能夠從中看出一抹微笑來。
只不過這種微笑僵硬且官方，虛假得過分。
「魔
術師？」冒險家被傳送過來的景象嚇到，立刻擺出了戰鬥姿態嚴陣以待，同時回頭看向魔術師的方向。
這魔術師怎麼把他們帶到這地方來了？
魔術師同樣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皺着眉頭，將攻擊的目標設定爲遠處會議桌上的怪談「人類」，小聲說道：「被預判了，這幫怪談‘人類"早就等待在這裡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修改了我傳送門的落點。」
「既然這樣，上去和他們談談吧。」虞良看着這個架勢，自然清楚攻略組是有所準備，於是走在了最前面，直接坐在了長條形會議桌的尾端，目光與盡頭處的怪談「人類」碰撞在一起。
怪談「人類」是不會廢話的，從斥候的偵查還有「沙之眼」事件中的突然襲擊中就足以看出來，他們是一羣雷厲風行的傢伙。
如果是想要引誘他們到這個地方再進行擊殺，那現在就可以進行攻擊了，沒有必要在這裡擺好架勢浪費時間。
虞良看了一眼身邊的噬蛇，心裡要稍微放鬆一些。
有噬蛇在，許辭兮就一定會開出月亮管家的心錨，而月亮管家在上個據點就隱約察覺了不對勁，提前汲取了一些信仰之力。
只要有回溯的餘地，那就不算太糟糕。
「很榮幸見到你，虞良先生。」會議桌前的怪談「人類」機械而快速地說着，「我是攻略組成員，編號爲003，是當前編號最接近1的主事人。」
「說吧，要做什麼。」虞良比較喜歡這傢伙絲毫不拐彎抹角的性格，於是同樣打出直球。
不過這「003」的編號還是讓虞良稍微有些驚訝，他知道對方是攻略組成員，是怪談「人類」，並非是「S1」那樣的人類。
也就是說，攻略組成員中還有一個「001」和「002」，並且已經消失。
而這個時候，冒險家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003？有007嗎？」
這是很小聲的一句話，但依舊被人羣中的某個傢伙捕捉到，於是他「啪」的一下上前一步，看向了冒險家：「我是攻略組成員，編號007，請問有什麼指示？」
冒險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訥訥地說了一句：「沒有。」
於是「007」又頗爲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隊列。
「就在5分鐘前，我們依舊處於一種‘無"的狀態中，而就在5分鐘內，第3個候選人出現了。」攻略組003說道，「就是您，虞良先生，因此我們修改了與您的相處方式。」
「候選人……指的是‘攻略者"的候選人吧？我是第三個？剩下兩個是……？」虞良見003表現出來的樣子還算是好說話，當即詢問道。
「第一位候選人是S1，第二位則是您身後的魔術師先生，但這兩位在過去的經歷中並未成功突破自我，已經暫時失去了候選人的身份。」003如實回答道，「而在過去的經歷中，S1成功將‘眼睛"‘鼻子"‘嘴巴"集合到了攻略組的臉上，而魔術師先生則是將‘嘴巴"和‘耳朵"集合到了臉上。」
003繼續說道：「目前來看，進度最低的是您，但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機會，而您仍舊擁有着努力的方向。」
聞言，魔術師怔怔地看向了003，他從003的話語中判斷出自己的記憶中究竟缺失哪一塊了。
那丟失的時間中，他成爲了攻略組的候選人，但最終依舊是失敗了，因此他連同記憶一起失去，回到了海城之中。
而另一邊，隊內語音頻道里的幻眠師則是氣勢大盛：「聽見沒有！魔術師歷史排名第二！虞良區區一個新秀也來碰瓷歷史
第二是吧？現在誰水平高一點？白子說話！！！」
阿澤：「……」
大禁言術，啓動！
「看起來我已經被你們選中了。」虞良自嘲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你們依舊沒有撤走上一個據點中的他們，爲什麼？」
「我們身爲不同的存在，對生命的理解也不會相同，他們的消失並非是死亡，反而是更加接近了自我的終點。」003解釋道，「假如可以讓你們心中的怨氣有些許消散，那麼他們的消失就是有意義的。」
虞良不語，他不對這樣的行爲作出什麼評價，但攻略組的話語也讓他深刻明白了一件事情。
人類和怪談「人類」絕對是不相同的東西。
對於怪談「人類」來說，真正想要做到的事情只有一件，而一切可能阻擋在這件事情前面的生物和非生物，都會成爲他們的攻擊目標。
他們就像是一把槍，毫不猶豫地射殺一切阻擋者。
「我該怎麼做？又或者你希望我怎麼做？」虞良接着詢問道，「停戰嗎？」
「攻克副本。」003回答得頗爲迅速，他看着虞良道，「對於擁有候選人身份的人類，我們將不會採取一切戰爭行爲。」
「副本……猜得沒錯的話，是那個關於桶人和碼頭的副本吧？」虞良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原本是想要躲開的，但候選人的名頭直接就套在了他的頭上……
可想而知，桶人副本就是完成攻略者的「因」之一，假如他拒絕，恐怕候選人的身份會直接消失。
沒有候選人身份的他出現在怪談「人類」的老巢裡……
恐怕就連月亮管家都救不了他。
想通了這一切的虞良也不在糾結於此事，而是在心底動員起昏昏欲睡的李花朝等創設角色：
「行了，你們有新任務了。」
「儘可能地去破壞吧。」
「潛伏，強攻，掠奪，欺騙，折磨心態，摧毀穩定的秩序，帶來憤怒和詛咒。」
「用你們擅長的方式，和我一起完美攻略下一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