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怪看了眼手錶,九點十五分,不得不說這些人的辦事效率,是真的高。
遊戲按下了暫停鍵,安然開門後,就看見一個黃毛青年,以及其他六個人,一人拽着一個手拖車,小心地走了進來。
當黃毛看見陳怪後,頓時心頭一震,那眼中滿是崇拜之色,看得陳怪一陣莫名其妙。
黃毛:“怪哥!這些東西放哪兒啊?”
陳怪:“你知道我?”
黃毛:“那是,上頭說了,必須要怪哥您親自確認無誤,才許我離開。”
只聽安然道:“畫放在瑜伽室,冰箱放在我的臥室裡。”
“嗯?冰箱放臥室?”
雖然疑惑,但黃毛也沒有多問,而是招呼道:“哥幾個,幹活麻溜點兒,千萬不能磕着碰着了,特別是這些畫,金貴着呢。破了一個角,別說你們賠不起,我褲衩子當了都賠不起。”
陳怪:“……”
片刻後,黃毛使喚着幾人將畫都擺好後,這才賊兮兮地跟安然和陳怪點頭又招手道:“那個,我就不打擾二位了,還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弄呢。”
安然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提醒道:“黃大勝,記得今天的事不要跟別人說。”
黃毛:“一定一定,我小黃向來嘴嚴,我不能夠,我絕對不說。”
安然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而,安然不知道的是,幾分鐘後,黃毛剛開上自己的大奔,對着手機就是一頓嗶嗶:“臥槽,老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兒有一個驚天大八卦,安然竟然跟一個神秘男人同居了……放屁,老子親眼所見,兩人一起坐沙發上打遊戲,那男人就住安然房間……什麼,我吹牛逼,我什麼時候吹過牛逼?……這男人不是業內人士,人家是個正兒八經的畫家,我在網上查了一下,忒牛逼的畫家……什麼名字?……我可是看在咱倆過命的交情上纔跟你說的,你絕對不能告訴別人,這可是保密事件,你要泄了密,咱倆能被吊起來打……”
……
待黃毛走後,陳怪道:“你還沒吃早飯吧?需要我……”
“不需要。”
安然連忙擺手,搖頭:“我在酒店隨便點一份就好了。”
陳怪只是客氣地問了一句,他反正是吃過鬼氣湯圓了,這會兒不吃也不礙事。只是,安然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難不成她今天一天都要和自己在一起?
兩人就這麼配合着打着遊戲,很少開口說話,偶爾尬聊幾句。索性後來,兩人都不說話了,專心地打起了遊戲,還別說,雙人模式下配合得還挺完美。
直到中午十一點多,陳怪才道:“中午了。”
安然牛頭看向陳怪:“怎麼?”
陳怪放下游戲手柄:“我去做個飯。”
不管是怎樣的女人,你都不能低估他們的好奇心。當廚房內傳出奇妙的香味後,內心掙扎了無數遍說不要看的安然,還是忍不住來到了廚房門口。
不過,她倒是沒看見蛇啊,鱟蟲之類的東西,只是看見了常見的豆腐,紅薯,紅豆,雞蛋之類的東西。
陳怪頭也沒回道:“你點菜了嗎?沒點的話,可以試試,今天我沒用特殊的食材,都是常見食材,只不過味道可能會有些清淡。如果你喜歡重口味,可以點菜。”
“我不餓,我只是看看你有沒有弄什麼奇怪的東西,免得把廚房弄得一團糟。”
說完,安然又坐回到了沙發上,繼續打起了遊戲,自打早上看了陳怪的冰箱,
她就沒什麼食慾了,覺得自己還能忍一忍,再緩緩。
“咕嘟~”
又過了半個小時,安然的肚子響了,她還是拿起了電話。
“前臺嗎?嗯,送一碗清粥,一碟涼拌海草到一號套房。”
就在安然打完電話後的五分鐘,陳怪開始陸續端着菜出來了,那一股子奇妙的香味的,讓安然有些想不通,陳怪做的飯,是不是有些太香了?
看着陳怪連續端出四道菜,安然不禁道:“你一個人吃四道菜?”
陳怪淡淡道:“人離不開一日三餐,所以在飲食方面,儘量地不苛待自己,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建議你過來一起吃,因爲海草性寒,最近天氣溼度大,所以吃那個對身體並不是很好。”
安然倒是沒急着拒絕,而是道:“你對烹飪和美食很有心得?”
陳怪:“異食不代表只會吃噁心的東西,這受到異食癖患者自我精神內涵的驅使。我的飲食習慣,只是喜歡嘗試一些相對特殊的美食而已。就好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你猜他是不是異食癖患者?”
“叮咚~”
這時,服務員敲響了房門,自然是將安然的飯菜送來了。但不知道爲什麼,被陳怪這麼一說,安然竟然好像對自己點的涼拌海草失去了興趣。
等安然端着飯菜來到桌前,看着陳怪做的那精緻的飯菜和湯,比如她看見在紫菜和蛋花調製而成的濃稠湯中的蝦滑,一種鮮香自然撲鼻。還有那被切成一塊塊一模一樣大小的豆腐,上面以肉沫爲線條,淋在了豆腐間的縫隙裡,看起來很有藝術感。還有一個像是冰淇淋蛋糕一樣的奇怪糕點,似乎並不是一道菜……
陳怪已經開吃了,並沒有等安然,不過他也適時地說道:“滑蛋蝦膏,少鹽,吃的是蝦本身的一個味道。格子豆腐,以蝦碎和肉沫作爲唯一的調味劑。土豆紅沙,我加了少許黃油,以紅豆本身的甜味作爲調劑,算是一個半甜品。紅薯百合甜湯,同樣以紅薯本身的甜味作爲調劑。除了肉沫我加了點調味料,其他最少只是加了少許的食鹽而已。如果你不介意這是一個異食癖患者的飲食,可以嚐嚐。”
安然張了張嘴,看了看自己的涼拌海草,終於還是默默地走進了廚房,盛了半碗米飯。
安然並沒有將陳怪想象成一個壞人,只是覺得他是一個怪人。她更沒有瞧不起異食癖患者的意思,人家做的菜無論是從視覺,氣味,都十分完美,自己還矯情什麼勁?
當一口蝦滑入嘴,安然不由得猛然擡起頭來,目光復雜地看向陳怪:“你要是在這五星級酒店當廚師,可能他們的主廚就要失業了。”
陳怪淡淡道:“飲食只是我自己的興趣而已。而且,更高級的美食,一般人恐怕也欣賞不了。”
安然不由得想起了陳怪冰箱裡的蛇,不禁渾身都打了個顫:“我就是一般人,還是吃些俗氣的東西就好了。”
陳怪吃完的時候,安然已經第二次去盛飯了。
“我吃好了,你刷碗。”
安然:“???”
……
時間越來越趨近於下午四點,陳怪已經換了個遊戲卡帶。而安然也沒再玩遊戲,而是抱着手機,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不過陳怪可以看見安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怎麼了?”
安然看了眼陳怪,猶豫了一下道:“我們犧牲了三個編外人員,一個預備怪物獵人。”
陳怪不禁正色:“這麼嚴重,連你們的人也搞不定?”
安然:“不是搞不定,而是找不到馭鬼者。而且,東方雅苑的鬼怪數量,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估。”
陳怪想着昨夜18號樓出現的好幾只鬼怪,心說那的確是挺出乎預料的。
陳怪頓了頓道:“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不用管我,我在這玩遊戲或者畫畫,都可以的。”
安然搖了搖頭:“多我一個沒多大的意義,對於鬼怪的認知,我比你多不了多少。而且,我成爲進化者的時間也不長,這種特殊類型的任務,我並沒有經驗。而對付鬼怪和其他有形體的怪物不同,需要的恰恰是經驗。”
安然這麼說,陳怪也就不多嘴了,否則安然怕是還以爲自己在有意支開她。
臨近四點,陳怪放下游戲手柄:“進了房間內的洗手間。”
陳怪等不了了,蜘蛛的鋼鐵幻想應該已經好了。這個時候他必須去吃了,一道菜品,一般只有在剛出鍋的時候食用口感最佳,雖然他不確定怪物美食也這樣,但這件事事關自身潛力,就算安然在這,他也同樣得吃。
而且,陳怪之所以想支開安然,其實並不是進入怪物食堂吃飯,他是想找個地方開食堂。
老虎機裡面只剩下一支生命藥劑了,但陳怪意識到,精神藥劑同樣有大用,所以想着趁機營業一下。如果這會兒開啓怪物食堂,至少獵人管理局的人是沒工夫搭理的。
可惜,還是那個問題,安然在。
“刷~”
安然並不知道陳怪已經消失在洗手間內,而陳怪此刻正用大勺子將一口奇形怪狀的桶裡的蜘蛛滷肉給撈出來,大概有兩份的分量。
那誘人的香氣,即便現在還不到飯店,都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看着那一塊塊凝結在一起,有點兒像果凍狀的肉質,陳怪迫不及待地盛盤,坐到了吧檯前。
“吧唧~”
“嗯!這應該是目前吃過最嫩的滷肉,有點兒像是魚腦的膠質狀,又有些魚皮的韌性。可惜,這玩意應該只能吃一次。”
十分鐘後。
“嗝~”
安然怪異地看着從房間裡出來的陳怪,那怪怪的眼神看得陳怪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由有點惱火道:“請掐滅你那不切實際的聯想,即便是異食癖患者,也不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