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甄舒柔自然不會知道這些,她此時正用林瑤的身體繼續着自己生命,她重新遇到饒以哲,本想與他劃清界限一刀兩斷,卻還是敗給了心中的真實感情。
她以林瑤自稱,以林瑤的身份繼續活着,怎麼能看得透身邊這個男人的掙扎和痛苦呢?他愛甄舒柔,可他也愛林瑤,多少個日夜他都懷疑自己是個見異思遷的薄情男子,他仍舊活在失去甄舒柔的痛苦中,可又不能抵抗內心對林瑤的愛,這份感情林瑤不懂,甄舒柔更不懂。
所以,當林瑤看着仰面盯着水晶燈的饒以哲時,頗有些不解風情地問:“叫我幹嘛?”
她完全不知道,饒以哲的內心又經過了怎麼樣的煎熬。
林瑤也仰起頭,看着那盞水晶燈舒展了笑顏:“這個燈很漂亮,我也很喜歡。它璀璨、奪目、晶瑩剔透……”
林瑤話剛說完,便發現饒以哲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那不是奇怪,而是驚訝……因爲,她說的每一個詞,跟饒以哲當時說給甄舒柔的一模一樣,連順序都沒有換。
“看我幹嗎?”林瑤讓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別過臉去,“你還沒說叫我幹嘛呢?”
饒以哲的心又開始激動起來,或許,或許這是甄舒柔給自己指引嗎?又或者是上帝的旨意?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林瑤不僅一舉一動跟甄舒柔非常相像,就連,就連自己和舒柔說的話她都一字不差地能複述出來,如果不是神的旨意,誰能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巧妙?
見饒以哲半天沒有說話,林瑤有些不自在,她只好說:“沒事我回去睡覺了……”說完就又從沙發上起來走向樓梯。
饒以哲本想伸手拉住她,卻發現自己伸出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自己都不能控制身體的顫抖。他就那樣無法動彈地坐在沙發上,看着林瑤慢慢地上樓,看着她纖弱的身體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
直到再也看不見林瑤,饒以哲才稍微冷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直接躺倒在沙發上,那奪目的水晶燈依然在頭頂旋轉着,發出它璀璨
、奪目的光,那樣的晶瑩剔透,讓人無法不喜歡。
洗漱完畢的林瑤直到躺在牀上仍然有些悶悶地,她想起下午的那個讓人喘不過氣的擁抱,又想到剛纔饒以哲像什麼都沒發生淡淡的反應,難道,是自己的錯覺?他或許,根本就不是喜歡自己?
林瑤更煩的是自己已經勇敢地放出了心中的愛,也準備好去接受饒以哲的喜歡與愛,可他卻好像並不上心。
林瑤越想越失望,越想越睡不着,就那麼翻來覆去地在牀上躺了一個小時,沒睡着倒是有些餓了。
林瑤看看不爭氣地肚子,只好起身去廚房找點吃的。
她打開臥室門走出來,卻發現樓下客廳的燈還亮着。她慢慢地從樓梯上走下來,發現饒以哲躺在沙發上竟然睡着了。她看着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內心爭鬥了半天還是決定叫醒他讓他上樓去睡,在這裡睡不舒服不說,萬一再着涼了怎麼辦?他總是怕熱,夏天以來,家裡的溫度就沒超過二十一,就這麼睡着明天肯定又難受了。
林瑤走進沙發,擡起手輕輕地碰碰饒以哲的肩膀:“醒醒,別在這裡睡啊……”
她話音還沒落,饒以哲突然睜開了那雙比星辰還要耀眼的眼睛。
林瑤被他這一睜眼嚇了一跳,忙退後兩步拍着胸口道:“你沒睡啊,那幹嘛嚇人?”
饒以哲從沙發上坐起來,穿上拖鞋後起身走到林瑤身邊,留下一句“你笨”後揚長而去。
林瑤又好氣又好笑,都忘了自己肚子餓了,哭笑不得一陣後也上了樓。剛走到樓梯口卻突然又被一隻橫空而出的手臂攔住了去路!
林瑤的心臟又猛地跳了一下,差點沒跳出來,她拍着胸口指着饒以哲:“不要再這樣惡作劇了好嗎?這樣會嚇死人的……”
饒以哲無所謂地瞟了她一眼,似乎並沒有抓住她話裡的重點,而是自顧自地說:“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讓宋婉兒進RYZ嗎?”
提起宋婉兒林瑤就滿心不快,但她見饒以哲主動提起了下午的事兒,便也忘了剛纔他的惡作劇,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宋婉
兒身上。她沒好氣地說:“不知道!”
饒以哲雙手插袋,兩條長腿支撐身體背靠着牆壁,看上去少了些平日裡的那些凌利與冷漠,多了些人情味與,與慵懶。
“她手裡有那個姓李的老頭公司裡百分之十的股份。”饒以哲淡淡地說,依然是平日裡那波瀾不興的口吻。
林瑤本想說他竟然爲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竟然變得沒有原則,但轉念一想,那天見到的姓李的老頭的公司好像規模也沒有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不然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本市還有這麼個公司?想來饒以哲對這百分之十的股份也不在意,畢竟他也是堂堂饒氏集團的董事長,不會因爲這些小利而失去自我原則,那,他爲什麼要讓宋婉兒進公司?
林瑤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接着問:“所以,你讓宋婉兒進公司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饒以哲略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眼角頗有些嘲弄的笑意:“反應很快嘛,既然你這麼聰明,下午怎麼反而反應不過來,還跟我胡攪蠻纏,說什麼出了事不是你的責任……”
“你還說我,你不也是?你還當着所有人的面發火呢,不就是因爲……”林瑤說到這兒語音嘎然而止,她差點就又,唉,下午那事已經被他嘲笑這樣了,要是自己再說出來,豈不被他笑死啊?
“因爲什麼?”饒以哲故意問她,眼裡竟有了些笑意。
林瑤對這個隨時根據心情切換面具的男人實在有些,不解。他真的是有精神分裂症吧,爲什麼總感覺他身上的兩面反差那麼大?而且切換地非常自如!
林瑤不想再讓他看笑話,便主動扯開話題:“所以呢,你讓宋婉兒進公司的目的是什麼?”
饒以哲收起了笑,思索良久才緩緩地說:“之前爲了救你,我在他們的產品裡也動了手腳,就是因爲這件事宋氏才被查,後來的破產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饒以哲說着又站起來,換個姿勢靠着牆壁,語氣頗爲沉重地說:“宋婉兒的報復才讓我看到,我當初的行爲也像她這樣卑劣,現在想想,總覺得,總覺得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