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瑤見面出來後,饒以哲急匆匆地趕上來,問朱律師:“怎麼樣,她還好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她是冤枉的吧?你有把握嗎?”
朱律師見饒以哲一連串問題,忙擺擺手,說道:“不利證據太多,現在,現在手頭的證據恐怕不能證明夫人無罪。”
“她說什麼了?”饒以哲急切地問。
朱律師搖了搖頭,說道:“說了的都沒用,還有一些沒說。”
“她爲什麼不說?”饒以哲迷惑不解。
朱律師嘆了口氣,說:“不知道,看樣子夫人好像不太想說,不知道這中間還發生了什麼。”
饒以哲斬釘截鐵說:“不管發生了什麼林瑤都不會殺人!”
朱律師看着饒以哲黑了臉,忙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說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來吧,我明天會再問她。總之,我會盡力的。”
饒以哲一甩手大聲道:“我要的不是盡力,我要的是把林瑤給救出來,如果你需要助手,需要幫忙,隨時說,我要的是讓林瑤無罪釋放,你明白嗎?”
朱律師覺得很爲難,因爲從現有的證據來看,根本就沒有任何有利證據。
但他沒說話,他知道饒以哲此時很激動,就算跟他說什麼,他估計也是聽不進去的。
甄印輝、劉蓓蓓等人很快得知了這件事,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林瑤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殺宋婉兒,可只有饒以哲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心煩意亂,他擔心,擔心林瑤真的會衝動。
“她爲什麼要去見宋婉兒?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甄印輝對着劉蓓蓓等人說,他第一時間趕到了饒家瞭解情況,在得知劉蓓蓓說林瑤是應宋婉兒的要求去見她時,不由地怒火中燒。
劉蓓蓓懊悔道:“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去,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啊……”
甄印輝道:“就算是去了,這舒柔也不可能殺人的,這,這件事真特麼煩,怎麼回事這算?”
陸霏霏插嘴安慰道:“先彆着急,還是等饒以哲,看看他怎麼說。”
甄印輝四處
一看,發現饒以哲不在,起身拍着桌子大聲道:“饒以哲呢,饒以哲怎麼回事,這時候他在幹嘛?”
劉蓓蓓忙解釋道:“這時候大哥比我們任何人都要煩,比我們任何人都要緊張,大家先別慌啊。”
“那個,那個朱律師呢?”甄印輝繼續問。
劉蓓蓓道:“已經回去了,今天是他和瑤瑤姐談的,具體情況我看得問他。不過看他表情好像不太好,他說不利證據太多。”
甄印輝狠狠地一拳錘在沙發上,陸霏霏忙過去摟住他胳膊,安慰道:“沒事沒事,林瑤不會殺人,我們都知道她的爲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你要對她有信心。”
“我對她有信心,我就怕那羣傻子律師沒本事,你等會回去給宋律師打電話,把這個案子大致給他說下,讓他出馬。”甄印輝對着陸霏霏說道。
陸霏霏輕輕推了推的肩膀,看着劉蓓蓓說道:“饒以哲既然選了朱律師,自然是對這個律師很信任,再說了,又是饒以哲的私家律師,水平不會差,你放心吧。”
“我怎麼放心?我要怎麼放心?你給他打電話,讓他去跟朱律師一起,兩個人想總比一個人好。”甄印輝依舊是滿臉怒氣,看着劉蓓蓓就問道,“你哥呢?怎麼這會兒跟縮頭烏龜似得不見人了?”
劉蓓蓓知道甄印輝因爲着急所以口不擇言,也不埋怨,而是替饒以哲辯解道:“我大哥心煩意亂的,現在估計任何人也不想見,甄大哥,你就別難爲他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麼把瑤瑤姐救出來,怎麼打贏這場官司,怎麼幫瑤瑤姐洗脫罪名。”
陸霏霏也幫着劉蓓蓓說話,她說:“對啊,你脾氣就是太急,越是這時候越急不得,可能人家饒以哲正在自己分析這個事兒呢,你別老是要打擾人家。”
聽他們都這麼說,甄印輝只好作罷,牆上的鐘表已經敲了十一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劉蓓蓓見太晚了,便問甄印輝:“甄大哥和陸姐姐今晚就在這住下吧,太晚了。”
陸霏霏忙說:“不用了,我得回去看看孩子,今天確實晚了,我
就跟你甄大哥回去了,你們彆着急,也早點睡,明天一早我們再帶律師去看林瑤。”
劉蓓蓓點點頭,站起身來想要送他們離開。
甄印輝本不想離開,可陸霏霏勸說他:“你在這乾熬着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回去吧,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
甄印輝聽了只好作罷,跟着陸霏霏離開了饒家。
此時,饒以哲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明月,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什麼感覺。他有點害怕,又有點擔心,他害怕,自己就這樣失去林瑤了。
而林瑤也沒睡,她雙手抱着膝蓋埋頭坐着,清冷的監獄裡處處冷清,連夜晚都發着寒光,她擡起頭來,看到窗口外面的一輪明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大哥,還有自己的兒子。
小時候她記得,每到月圓時,母親便會帶着她和甄印輝在院子裡拜月神娘娘。他們三人坐在門口的太監上,“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些唐詩都是小時候母親交給他們的,她還記得很多關於月亮的故事。
嫦娥捨棄繁華的人間,在清冷的月宮獨自享受着孤獨。
吳剛的桂樹永遠砍不完,他永遠不停地揮着斧頭。
月亮裡的小玉兔,蹦蹦跳跳地在整個月宮遊玩,它不吃反間的蘿蔔青菜,只是月餅。
林瑤看着看着便溼了眼眶。
爲什麼人間就一定會有煩惱,一定要經歷生老病死,愛憎會、怨別離、求不得七苦呢?難道不能一直快樂一直開心嗎?
林瑤隱隱約約聽到一曲憂傷的歌,可這牢裡並沒有人唱歌,是幻聽嗎?
林瑤仔細地豎起耳朵,那一字字一句句越發清晰,那個聲音也很熟悉,她滿含深情地唱着:“說愛我,在我的耳邊對我說,我已經真的太久忘了這種心動……”
林瑤想起來了,那是有次在KTV宋婉兒點的歌,記得她唱完時臉上還掛着淚。
說到底,到底誰纔是受害者?誰纔是那個最可憐的?
人的生命啊,真的脆弱的不堪一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