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克禮是個聰明人,見劉圌偉鴻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便不再提起此事,只是和劉圌偉鴻喝酒吃菜,扯些閒篇。
省公龘安廳申克禮固然不想得罪,但劉圌偉鴻他更加不願意得罪。如果在這個事情上,順着省公龘安廳的意思與劉圌偉鴻唱反調,不但會得罪劉圌偉鴻,還會得罪陸大勇和朱建圌國。這兩個人,眼下是申克禮在官圌場上最大的後圌臺和靠圌山。真要是惹火了陸大勇和朱建圌國,申克禮的仕途,估計也就到此爲止了,很快就會被調去坐冷板凳,笑看雲捲雲舒。
至於省廳那邊,能拖就拖唄。說白了,劉圌偉鴻真正得罪的,不是省廳,只是久安市公龘安局。所謂手掌手背都是肉,省廳總也不能過分偏袒久安,將浩陽打圌壓得太厲害。
不過申克禮性格謹慎,晚上回到家裡,馬上給陸大勇打了個電圌話。陸大勇是申克禮的“恩主”關鍵時刻,申克禮還想得到陸大勇的指點。
申克禮的彙報很詳細,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都原原本向陸大勇彙報清楚了。
陸大勇倒並不覺得如何的意外。對於一個屢次將頂頭上司乃至頂頭上司的上司逼到牆上下不來的牛人來說,安排手下警龘察去鄰市抓幾個犯罪分圌子,太正常了。有些規矩,一般人看得天大,在劉圌偉鴻眼裡,壓根什麼都不是。
陸大勇問道:“克禮,浩陽市局抓的那幾個人,是什麼情況?久安那邊的領龘導幹圌部,那麼要緊?”
申克禮腦海裡頓時靈光一閃心中暗暗佩服,老領龘導就是老領龘導,一下子就能透過現象抓圌住本質。自己怎麼就沒往這個方面去想呢?是不是浩陽市局抓的幾個流氓混混之中,有重要人物,或者與久安那邊某個大人物有些關係?不然,久安的領龘導幹圌部,沒必要這樣緊張嘛!
“省長根據目前瞭解的情況看抓的四個人,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爲首一個叫邵明正,自稱是省委邵令紅書圌記的侄圌兒……”
申克禮忙即向陸大勇彙報道。
事實上,申克禮並未干預浩陽市局此番的行動久安的幾個犯罪嫌疑人抓回浩陽之後,申克禮也只是聽取了浩陽市局一般性的彙報,迄今爲止他都還沒有去見過那幾個久安人。知道這個事情是劉圌偉鴻親自安排的,申克禮纔不會去插手。
搬個椅子在旁邊看戲就是了!
陸大勇冷哼一聲說道:“扯淡!邵書圌記就是一兄弟,哪裡來的什麼侄圌兒?”
陸大勇如今是副省長,對省委班子主要領龘導的家庭情況,自然是有所瞭解的。邵令紅原籍是久安不假,估計這個被抓的流氓混混,是久安邵氏的一個後生,牽強附會,硬要和邵令紅攀上關係。真要有一點關係,最多也是近支親族。
到了邵令紅現在的身份地位,這樣的近支親族,他哪裡會真的當做正經親戚了?
申克禮連忙附和道:“對對,我看他也是胡亂攀親戚。這種流氓混混說的話,哪裡能夠當真?”
“克禮,這個事情,關鍵還要看廖澤忠同志的態度。你好好把握一下吧。”
陸大勇又隨口吩咐了申耕L一句。
“是,省長,我記住您的教圌導了。”
申克禮諾諾連聲,腦子裡早已理順了各種關係。陸大勇果然了得,這個事情啊,除非省廳的廖澤忠廳圌長親自出面,別的人,申克禮完全可以不必理會。申克禮儘管只是處級幹圌部,但他代圌表的乃是整個浩陽地區的公龘安系統,省廳一般的領龘導,可也不能打一個拉一個。
放下電圌話之後,申克禮仔細回味了一下陸大勇的指示,又明白了一件事:陸大勇其實是明白無誤地向着劉圌偉鴻。很隱晦地提醒他,要他幫着劉圌偉鴻和浩陽市局頂圌住省廳的壓力。沒有廖澤忠出馬,別的人誰來都不必理會。
難道只有你們久安的幹圌部在省裡有大人物罩着?咱們浩陽可也不是吃素的!
劉圌偉鴻那是誰?
有了陸大勇親口指示,申克禮心下立時安然,哼着小曲坐到客廳的沙發裡,打開了電視機。
劉圌偉鴻回到浩陽賓館三零圌八號套房之後不久,夏寒便帶着一摞卷宗進了門。
“夏寒,坐吧!”
劉圌偉鴻在待客沙發上坐了下來,很隨意地說道。
夏寒在一側的沙發裡落座,將卷宗往茶几上一放,說道:“二哥,那幾個混圌蛋招了!”
劉圌偉鴻輕輕點頭。這個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從未對夏寒的能力懷疑過。除非邵明正等人是“金剛不壞之軀”不然肯定得招。夏寒有一百種不同的辦法讓他們後悔爲什麼要生到這個世界上來。
“嘿嘿,二哥,我是真沒想到這幾個傢伙幹了那麼多壞事,真要全覈實了,夠槍斃兩回的。據他們說,他們這個團圌夥一二十個人,在久安要算是小兒科的。久安的流氓團圌夥,大大小小有二十幾個大的團圌夥有七八十個人,組圌織嚴密,裝備精良……”
夏寒不用打開卷宗,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劉圌偉鴻微微一蹩眉,問道:“裝備精郎……”
“是啊,砍刀,管殺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基本裝備。幾乎每個團圌夥,都有自圌制火槍,有的是發令槍改裝的,有的是火銃改裝。據說最大的幾個團圌夥,還有制式武圌器,從瓊海和南桂的地圌下加工廠買來的仿五四式手龘槍,殺傷力極強,超過了真正的軍用五四式手龘槍,甚至邵明正還見過微型衝圌鋒圌槍。”
夏寒邊說邊搖頭,似乎連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久安的流氓團圌夥竟然發展到瞭如此驚人的程度。嚴格來說,這已經是私人武圌裝團體了。
這樣的團圌夥,久安市就有二十幾個!
久安的治安,怎能好得了?生活在這樣的城市,老百圌姓哪裡會有半分安全感?
“豈有此理!久安的那幫人,彭宗明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劉圌偉鴻悶圌哼一聲,怒道。
“嘿嘿,別提彭宗明瞭。宇軒說得對,以前久安的羣衆就向上面反映過,久安市的流氓惡勢力,都是有後圌臺的,每個流氓團圌夥,都和當地的公龘安分圌局、派圌出圌所有關係。流氓頭圌子公然和公龘安局的負責人稱兄道弟。彭宗明的兒子彭英安,名義上是久安市局治安支隊的副支隊長,實際就是個最大的流氓頭圌子。他操縱手下開了個保安公圌司,說是給單位和企業提圌供保安服圌務,其實就是明目張膽收保圌護圌費。誰敢不交,馬上就會有流氓混混上圌門鬧圌事,打人殺圌人,逼得你馬上就交錢。我就不信,彭宗明不知道他兒子乾的那些屁事!“
夏寒氣憤憤地說道。
劉圌偉鴻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也沒有料到久安的情況,糟糕到了如此程度。
“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人向上面反映過,但都沒有什麼結果。彭宗明是辛明亮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辛明亮在久安一手遮天,誰也扳不倒他。反倒是那些提意見反映問題的幹圌部羣衆,遭到他們瘋狂的打擊報復。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據邵明正交代,像伍老闆那樣的事情,光他們那一夥地圌痞就幹過不下十回。誰敢說個不字,就往死裡下手!”
夏寒繼續向劉圌偉鴻彙報。
劉韓鴻冷冷問道:“那這一回,又是誰讓他們這麼幹的?”
夏寒蹩起眉頭,說道:“這一點,邵明正說他也不清楚。他上面還有大哥。據他交代,他那個大哥,叫沈雲天,是久安市銀燕區最大的流氓頭圌子,還開了一間大酒店,就叫銀燕酒店,和分圌局市局的人關係都很好,市局分圌局的很多會圌議,都是在銀燕酒店開的。報復伍百達一家,就是沈雲天交代邵明正乾的。還是經過中間人傳話,所以到底是誰的意思,邵明正自己也糊里糊塗的。反正幹這事有好處,老大有獎勵,他就幹了。”
“一個流氓頭圌子,如此囂張!”
“邵明正交代說,沈雲天和彭英安是拜把兄弟,彭英安幾乎吃住在銀燕酒店,都不怎麼回家的。彭英安操控的那個保安公圌司,法人代圌表就是沈雲天。邵明正說沈雲天很有大老闆氣魄,保安公圌司都是搞軍事化管理的,內部分工明確,都有正式的官銜職務——……對了,邵明正還是雲天保安公圌司的分隊長呢,還發了制圌服的……——……”
夏寒說着,嘴角流露圌出不屑的神情。
劉圌偉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羣混圌蛋,還真把自己當做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夏寒說道:“是啊,他們大概以爲,從今往後,久安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他們可以一輩子橫行無忌!”
劉圌偉鴻抓起茶几上的香菸,遞了一支給夏寒,自己也點上一支,抽圌了幾口,緩緩說道:“夏寒,好好審,再審細緻一點,把所有有用的東西都挖出來,一點都不要漏了!”
“明白!”夏寒重重點頭,隨即又問道:“那邵明正這幾個人怎麼辦?老這麼關在公龘安局也不是個辦法““……”
劉圌偉鴻淡然一笑,說道:“別急,先關着再說。急的不是我們!”
夏寒雙眼頓時一亮,若有所思。ps:諸君,書評區請發表與本書有關的評論。其他和本書無關的事圌件,請不要在書評區談論。請愛護《官家》,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