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萬芳芳白了葉開一眼,臉色如常道,“看樣子你真是紀檢幹部,說話這麼衝,如果不是的話,當官兒的說話可是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說起來也很是奇怪,這兩個人在互相暗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竟然還能夠談笑風生地坐在一塊兒,繼續剛纔的話題,若是讓旁人知道了他們所談及的內容,怕是要嚇得跳起來。
“你怎麼看得出,我是當官兒的?”葉開問道。
其實他自覺這一次出來,已經是很低調了,作爲一個在官場之中打醬油的世家子弟,葉開沾染上的官場習氣很少,也沒有覺得自己就養成那種瞞上欺下的官場作風,尤其是今晚特意換了很年輕人的衣服,髮型也更接近於普通人。
卻沒有想到,依然是被萬芳芳給看出來了。
很顯然,在他跟萬芳芳吐露出身份之前,人家就已經注意到了他。
只是兩個人的心中互有顧忌,所以纔會閒扯着一堆有用沒用的東西,來試探對方。
要知道,雖然扯的是閒話,可是即便是在三言兩語之間,也能夠看得出一個人的性情來,尤其是對於萬芳芳這樣的人物來說,更是生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否則的話,邵江平對她也不會如此倚重。
一個人受到了別人的重視,就絕對不可能是沒有什麼原因的,只是在不瞭解情況的外人看來,那個人或許是中了狗屎運,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到了腦門兒。
實際情況卻是,人家背後的努力。或者說是優於他人的先天資質。
“呵呵,一身的官氣,紫氣直透華蓋,這遠不是一般的官員能有的,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官兒。”萬芳芳看了看葉開,對他說道。
“萬總還會看相?”葉開有些詫異道。
“呵呵,這有什麼稀奇的,家父當年混跡江湖,多少也有一些傍身的本事,要不然的話。早就餓死了,可惜的是。他沒有趕上好時候,白白地浪費了一身的本事,要不然的話,現在肯定也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萬芳芳有些感慨地說道。
提起了自己的父親,萬芳芳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有些憂鬱起來。看得出來,她父親對於她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既然萬總看得出氣運來。又怎麼會放任兄弟立於危牆之下?”葉開倒是沒有想到,萬芳芳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但是真是假,卻是令人懷疑的,因此他就多問了一句。
如今萬芳芳的親哥哥萬保國,就在凌鋼出任經銷部主管,可以說是富貴得很。可是如果萬芳芳真的懂氣運,會看相,又怎麼會看不到凌鋼在邵江平的帶領下,雖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可是邵江平本人卻又面臨着極大的風險?
萬保國跟着邵江平混日子。自然也是很危險的,一旦邵江平出事兒。他們這些邵系人馬,自然都要受到牽連,如果貪腐的數字過大的話,怕是一顆人頭都不夠殺的。
“禍福無門,惟人自招。”萬芳芳語氣平靜地說道,“作爲一個小人物,我自己尚且是身不由己,又怎麼能夠顧得了別人?對於我大哥來說,他只是別人的工具而已,或者有些小問題,但絕不會是楊繼生命的大事,況且這幾年他賺的錢也夠多了,我勸他,他不聽,那也只能放任,不然還能怎樣?”
“唔,他不信你,也是正常。”葉開聽了,點了點頭道。
此時此刻,葉開忽然有了一些明悟,看起來萬芳芳委身於邵江平,也未必就是因爲她生得美貌,把邵江平給迷得神魂顛倒。
畢竟,到了邵江平那個年紀,那個級別,同時又是有雄心壯志做大事的人,怎麼可能沉迷於女色?
如果邵江平真是那麼沒有節操的人,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內,就通過各種手段,將凌鋼從行將虧損的邊緣,給打造成爲年利潤超過好幾億的龐然大物。
“那你看我,究竟是什麼情況?”葉開還是想要考校一下萬芳芳的本事,看她這個推斷,究竟是唬人的,還是確有真本事?
“你的情況,我看不大明白,所以我纔會對你比較感興趣。”萬芳芳歪着頭,看着葉開,似乎是在審視着什麼,又像是在推算着什麼,良久之後,她才說道,“唉,算了,推算總是耗費心神的。女孩子做這種事情,會老得比較快一些。”
“……”葉開心想,你這是故作神秘吧,看不出來,非要找一個理由來推脫。
當然了,如果一個女孩兒對你這麼說的話,你也不好意思逼着她繼續給你看相,給你推算運道,那樣的話,就有點兒不近人情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們這種人很可怕?”萬芳芳忽然問道。
葉開考慮了一下,然後纔回答道,“我覺得,這其實是一種天賦,只是很多人不會運用罷了,對於我而言,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畢竟古人早就說過,福由自造,命由己求,相術雖然也有鬼神莫測之機,卻未必就是一定要應驗的,關鍵是看人定是否能夠勝天定。”
“沒想到你對這事兒倒是看得挺明白。”萬芳芳聽了葉開的話,有點兒意外的感覺,她又看了看葉開,然後說道,“我說看不大明白,其實也不是故意騙你,我只能看得出來,你出身豪門,財富無數,官運亨通,而且女人很多,但是你的運勢好像被什麼給遮住了,看不清楚未來的走勢。而且,你的命運,好像有兩條軌道,後來被強行扭轉了,很奇怪的事情,我也看不懂了。”
她這話雖然說得有些輕描淡寫的,而且似乎她自己也是在猜測這種,但是聽到了葉開的耳朵裡面,卻是大吃一驚,差點兒就從座位上跳起來。
葉開很明顯地感到,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了幾下,這才漸漸地平復下來。
今晚上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兒令人震動,葉開來之前,只是以爲萬芳芳的身份簡單,不過就是邵江平金屋藏嬌的一個漂亮女人而已,可是現在看起來,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換個地方說話如何?”葉開猶豫了一下,終於提出了要求。
“我必須答應嗎?”萬芳芳用染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捏着那隻盛着雞尾酒的高腳杯,輕輕地轉動着,她仰着頭,有些挑釁一般地看着葉開,似乎是說,你有這個膽量嗎,這可是在凌城,是邵江平的勢力範圍。
葉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事實上,若是他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情,沒有誰能夠攔得住的。
“就現在吧,有些事情,我要仔細問清楚。”葉開終於決定了,“我沒有多少時間在凌城逗留,既然時間緊迫,那麼我們也沒有必要兜圈子。”
“是要審問我?”萬芳芳看着葉開問道。
“呵呵,對於你這麼一個奇女子,要說審問,倒是有點兒暴殄天物了。放心,我就是有一些私人的問題要請教,順便,我們來談一談邵江平的事情。”葉開說道。
萬芳芳突然拿起了吧檯上的那杯tomorrow,一飲而盡,然後對葉開說道,“抱着我,如果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你的牀上,而且已經成其好事,那麼,所有我知道的關於邵江平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
“什麼?!”葉開聽了,頓時吃了一驚。
他完全沒有想到,萬芳芳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算是什麼呢,投名狀?
葉開並不清楚,萬芳芳這麼做的原因出於什麼,但是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邵江平在凌城的勢力太大,作爲被標註了邵江平私人記號的萬芳芳,如果得不到他葉開的有力保證,即便是出賣了邵江平,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既然如此,萬芳芳當然有可能會選擇跟葉開扯上關係,那麼上牀自然就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一種方法。
“這倒是一個行事果決的女人啊!”葉開嘆了口氣。
tomorrow,果然不愧是tomorrow,雖然對於葉開並沒有什麼太好的效果,但是萬芳芳這個自稱從來沒有喝過酒的人,一杯下肚之後,臉頰上立刻出現了紅暈,接着腦袋一歪,就那麼倒在了吧檯上面。
“這事兒,可怎麼處理呢?”葉開看到這種情況,頓時也撓起頭來。
只不過,他也不可能放任萬芳芳就倒在這裡,於是他跳下了椅子,一手將萬芳芳的身體給攙了起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用手臂環着她的腰。
萬芳芳的身子軟軟的,幾乎全都倒在了葉開的懷裡面。
那就先回酒店吧,葉開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於這個妖孽一般的奇女子,不應該放過。
只是他扶着萬芳芳轉過身子來,向外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對面那兩個保鏢已經站了起來,眼神兇惡地向着他走了過來。
葉開好不膽怯,迎面走了過去,然後對那兩個保鏢用一種非常堅定,卻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道,“出去再說!”
兩名保鏢聽了,頓時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小子,他難道不知道現在摟着的,是誰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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