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欠扁沉思了好半天,這才沉聲說道:“我看劉飛這小子肯定在玩陰謀,你們想想看,劉飛一方面在常委會上責令海明市方面的人不要和我們進行接觸,一方面成立了質詢小組卻不採取行動,很顯然,他們這是在等待時機啊?那麼到底什麼樣的時機纔是最好的時機呢?劉飛又到底在等待什麼呢?而且從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劉飛似乎根本就不擔心我們會去和其他省份去進行談判,他爲什麼這麼有把握呢?劉飛有把握的背後,到底又握有什麼底牌呢?”
野田欠扁說完,衆人再次陷入沉思之中。巴迪斯更是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過了足足有五六分鐘的時間,巴迪斯這才擡起頭來看向野田欠扁說道:“野田,你們日本人玩弄陰謀是最頂級的水平,你既然能夠提出這麼多疑問,想必你心中應該有數吧?”
野田欠扁苦笑着說道:“巴迪斯總裁,這你可是擡舉我了,我只是提出了一些質疑而已,但是並不是全部的質疑我自己都弄明白了,不過呢,我認爲我們也沒有必要完全把自己侷限於這些疑問之中,那樣的話我們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困惱之中,在眼前這種形勢之下,我認爲我們必須採取積極主動的姿態才行,我們要先發制人。”
巴迪斯一愣:“哦?先發制人?如何操作?”
野田欠扁笑着說道:“這個很簡單,既然海明市常委會之所以召開是因爲網絡上所爆料的那些信息所導致的,那麼我們只需要在海明市召集各大媒體,舉行一場新聞發佈會,對於網絡上所爆料的那些信息給出明確的解釋,所有的那些輿論也就自然煙消雲散了,這一方面可以說明我們心胸坦蕩,另外一方面,還可以加大其他省份的競爭力度,從而給海明市帶來更大的壓力,至於劉飛說他有把握把我們留在海明市,那我們就如他所願,我們一定要留下來,這樣一來,不管劉飛到底有什麼後手,他都無法施展出來。”
巴迪斯皺着眉頭說道:“野田,既然劉飛說他有把握把我們留下來,我們爲什麼假裝離開這裡來逼出劉飛的底牌呢?”
野田欠扁苦笑着說道:“巴迪斯總裁,您可能對劉飛這個人並不瞭解,他這個人啊,相當陰險狡詐,基本上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說有把握可以把我們留下來,那麼他肯定能夠把我們留下來,而且根據我對劉飛的深入研究,很多時候一旦他的底牌用出來之後,不達到最佳的目的絕對不會罷休的,而他之所以故意在常委會上這樣說,很有可能就是在故意放出這種信息,用激將法刺激我們離開,而一旦我們假裝要離開,劉飛不僅可能會想辦法插手我們羅曼德集團的事情,甚至很有可能會因爲我們的離開而把責任推到王成林和胡天宇頭上,到那個時候,如果我們再次回來的話,很有可能就要面對劉飛本人進行談判了,我想大家都知道,劉飛此人最擅長的就是談判,很少有外國人能夠從他手中拿到便宜。所以我認爲這一次我們不妨反其道而行之,他想刺激我們假裝離開我們偏偏不離開,看他還能在玩出什麼花樣來,這樣一來,我們以逸待勞豈不更容易掌握主動權?”
野田欠扁說完,巴迪斯略微沉吟了一下,輕輕點點頭說道:“嗯,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可行,那好,蘭多夫,你立刻和集團公共部門聯繫一下,就說今天下午3點半舉行新聞發佈會,迴應華夏網絡媒體對我們羅曼德集團的關切。這一次要把形勢造的很大,要把所有能夠請到的媒體都給請過來,我們要讓我們的聲音傳遍華夏大地。哼哼,這一次,我們要是不在海明市榨出一些油水來,我們實在對不起劉飛對我們如此苦心孤詣的關照了。”
蘭多夫使勁的點點頭,十分興奮的離開了。
劉飛辦公室內。
葉衝坐在劉飛對面,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說道:“劉書記,今天常委會上的形勢有些不太對手啊,肖建輝他們的做法很是詭異,而且你說你有把握確保羅曼德集團不會離開海明市,我怎麼感覺你的話有點懸呢?你真的有把握嗎?”
聽到葉衝這樣問,劉飛只是淡淡一笑,說道:“老葉啊,對於肖建輝的想法,我倒是可以猜到一二,首先,肖建輝作爲老警察,他的嗅覺還是非常靈敏的,雖然羅曼德集團的表現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破綻,但是他肯定能夠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作爲一名市委常委,雖然我們之間經常意見不一,但是他本身還是比較具有大局觀的,他不希望海明市出現危機。所以選擇棄權,此爲其一;其二,就算羅曼德集團沒有任何問題,如果胡天宇和王成林真的能夠和羅曼德集團談成了,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有政績也全都是王成林和胡天宇的,而兩人很有可能借此站穩腳跟,對他不利,支持他們反而容易動搖他的根本,但是他又不願意得罪兩人,所以他選擇棄權。至於你所問的我有沒有把握把羅曼德集團留下來,其實說實在的,我手中沒有任何底牌可以把羅曼德集團留下來。”
“啊?你手中沒有任何底牌?那你爲什麼要在常委會上那樣說?這羅曼德集團萬一要是真的走了,你的責任可就大了。事情可就麻煩了。到時候,王成林和胡天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葉衝急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目光中充滿了焦慮之色。現在的葉衝對於劉飛能否坐穩這個書記的位置還是比較關心的,因爲他現在已經綁在了劉飛的這輛戰車上了,劉飛走得越穩、越遠對他越好。因爲自己現在向劉飛靠攏,不僅僅會向劉飛示好,而且還得到了曾家的支持,一旦劉飛走得越遠,自己很有可能得到曾家和劉飛的雙料支持,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果。而他心中的很多宏偉藍圖也可以藉着兩大勢力的支持得以施展,更好的爲老百姓造福。
看到葉衝這一次真的有些着急了,劉飛衝在葉衝笑着擺擺手說道:“老葉啊,彆着急,坐下坐下,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的的確確沒有任何底牌可以把羅曼德集團留下來,但是呢,對於羅曼德集團的幾位高管的性格,我卻研究得比較透徹,尤其是對於巴迪斯和野田欠扁,我收集了很多有關他們的資料,巴迪斯此人是有大智慧的人,身爲亞洲區總裁,他更多的只是負責大戰略方向的制定,而具體的操作他更多的則是依仗各個地區的總裁,在華夏,他更多的則是依仗華夏區總裁野田欠扁,而且野田欠扁此人是一個華夏通,對於我們華夏人研究得非常透徹,所以,很多時候,在涉及到有關我們華夏的事情上,野田欠扁的意見佔據絕對主流位置。而野田欠扁這個人呢,以前曾經在我們華夏給另外一家跨國公司當區域總裁,是一個相當自負、自傲之人,他自認爲自己研究透了我們華夏人的性格,甚至自認爲自己研究透了我們華夏的官場文化,所以之前他在我們華夏區域的業績相當驚人,也有過相當多的成功案例。我仔細研究了他的一些案例,發現此人做事非常謹慎,甚至謹慎到了多疑的程度,之前很多案例他都是靠着這種謹慎避開了諸多風險取得了驚人的成就。這是他的優點,但也是他的缺點,我之所以要在常委會上說我有把握保證羅曼德集團不會離開我們海明市,就是故意通過某些人的嘴傳遞給他的,他知道我這樣說以後肯定會懷疑我使用激將法刺激他們羅曼德集團離開,而且他肯定也深入研究過我的履歷,知道我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如此一來,他怕我真的有什麼底牌用來遏制他們羅曼德集團的離開,所以,他最終必定選擇不離開,而是留在海明市和我們打對臺戲。”
聽劉飛這樣說,葉衝當時驚得瞪大了雙眼,心臟砰砰砰的劇烈跳動着,良久之後才說道:“劉書記,你……玩的是一招空城計?”
劉飛苦笑着點點頭說道:“是啊,就是空城計,對待像野田欠扁這樣和司馬懿一樣謹慎而又多疑的人,也唯有空城計有可能見到一些效果。”
葉衝苦笑着說道:“劉書記,那野田欠扁要是不上當呢?那你如何收場啊?”
劉飛聳聳肩:“那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葉衝徹底無語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海峰走了進來,對劉飛說道:“劉書記,葉書記,剛剛收到最新消息,羅曼德集團準備今天下午在我們海明市舉行新聞發佈會,解釋有關網絡上對羅曼德集團的質疑。”
聽到這個消息,葉衝看向劉飛的眼睛再次瞪得大大的,隨後苦笑着說道:“劉書記,你真牛,野田欠扁還真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