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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的飛快流逝。
當草原上的寒徹氣息漸漸消散,溫度緩緩回升的時候,鄭宏從車內走了出來。作爲在草原上混跡的人,他們隨身都會攜帶防寒保暖的工具,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畏懼寒潮,哪怕是在草原上待個幾天幾夜,都沒有什麼問題。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惟此而已。
現在時間是凌晨五點半,東方的天邊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雖然說外面還很冷,但這對這幫在刀尖上摸爬滾打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了。每個人都整裝待發,手中握着的鋒利刀具散發出陰冷氣息。
鄭宏擡起頭,眯縫着眼掃了下不遠處的天葬谷,臉上浮現出冷笑。
“嘿嘿,一晚上的傷痛纏身,飢寒交迫,王侯估計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不過爲了預防萬一,大家還是要提起精神,誰也不要掉以輕心。你們都清楚王侯這個兔崽子的能耐,誰敢小瞧可是會沒命的。”
“是,大哥。”
“整座天葬谷除了咱們面前這裡,是沒有別的出口,兩側又都是非常陡峭的山峰,除非這小子長翅膀,不然肯定依然在裡面。所以都聽好,儘量抓活的,不要將他弄死,這是老大的命令,誰要是敢將他弄死,你們清楚老大的做事風格。”鄭宏的話語平靜而簡潔,但表達出來的意思,卻讓幾個人全都不寒而慄。
想到老大的手段,誰都會毛骨悚然。
“好了,出發。”
鄭宏帶着幾個人就開始向天葬谷逼進,經過一晚上的休整,他們此刻全都是精神飽滿,要是說這樣都不能抓住王侯,不用別人說,他們自己都會覺得丟人現眼。
同樣所有人都清楚,只要是能王侯擒住,以着老大做事賞罰分明的性格,他們都會得到重賞。那樣一晚上的風餐露宿,也就有了豐厚的回報價值。
天葬谷內。
整座山谷遍地都是散落的石頭,和外面的青草地不同,在這裡能看到的就是枯黃野草。因爲黎明原因,空氣中的潮溼氣息非常濃【∝style_txt;烈,走在這裡周身都會感到陰森寒徹。
鄭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卻是愈發興奮。他在外面尚且沒辦法適應這裡的寒冷,就王侯那樣重傷着,要是說能扛過去纔是怪事。
谷內某個隱秘的拐角處。
這裡有一個小洞,藏身在裡面是能躲避外面的寒冷氣息侵襲,王侯就蜷縮在這裡。雖然說還有意識,但卻也是處於半昏半醒的迷離邊緣。重傷流血,找不到任何草藥,要不是仗着用內力不斷壓制傷口,他早就流血而亡。
可即便這樣,都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他甚至已經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拼命的想要睜開雙眼,卻發現是徒勞無功。
“難道說就這樣死了嗎?”王侯意識模糊的自嘲道。
不能死也不想死啊。
王侯想到爺爺王天雄還在等待着自己回家,自己更是連孝心都沒有盡到,這樣死掉算什麼回事。再說即便是死,也不能被這羣無恥之尤,喪心病狂的人殺死。死在這羣人手中,不但丟儘自己臉面,還把師傅的臉也丟光了。
被這個念頭刺激到,王侯漸漸渙散的意識猛然凝聚起來,掙扎着想要擡起下快要凍僵的手臂,卻因爲動作力度太大,不小心碰觸到一側的石塊。嘩啦聲音響起的剎那,王侯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
“找到了,在這裡。”
急促腳步聲不斷向這裡傳來,隨着山洞外的亂石碎枝被挪開後,鄭宏幾個人的身影全都出現。看到王侯此刻的慘狀後,鄭宏懸着的心悄然落下,就知道會這樣,一晚上要是都凍不僵你纔是怪事。
其餘人也都鬆了口氣,這幸好如此,不然要是讓王侯還像昨天那樣勇猛強悍,那他們即便是人數佔優勢,都別想能佔到什麼便宜。
勝利天枰無條件斜向鄭宏。
“嘿嘿,小子你就算是有通天本事,現在不還是乖乖的要被我們抓回去。就你現在這個德行,別說和我們動手了,自己能不能走路都兩說吧。還敢偷我們的東西,這次你是別想活了。”
“這次可是大功一件,將王侯帶回去,老大肯定會重重獎賞我們的。”
“大哥,咱們將他帶出來吧。”
鄭宏聽着身邊幾個小弟的興奮喊叫聲,倒沒有多做勸阻。事情已經很明顯,難不成王侯還能翻天嗎?在這種劣勢下,要是再被他逃走,不用別人說,鄭宏都會把腦袋擰下來。
“還是要認栽嗎?”
就在王侯這個念頭浮現的同時,一陣戲謔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哼,擺出這麼大的陣勢,欺負一個重傷少年,你們也好意思的。既然你們不講規矩,我就給你們說說規矩。”
砰砰。
王侯觸目所及,鄭宏幾個人閃電般的全都被擊倒在地,沒有誰能做出任何反擊,瞬息間就全都喪失戰鬥力,如數昏迷過去。能夠清醒着的只有鄭宏,而他同樣是摔倒在地,神情驚愕的盯着這個突然出現在的神秘男人。
說神秘是因爲這個男人竟然戴着一張猴子面具,濃墨重彩的猴子面具在陰暗的天葬谷中顯得分外恐怖。
惟一安心的只有王侯。
“你…你是誰?”鄭宏顫聲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在做的事。說說吧,你是誰,代表的又是誰的利益,或者說你要擺出來誰的名頭嚇唬我。”蘇沐隱藏在面具下的臉上冷笑連連。
這張猴子面具原本是蘇沐隨手買了玩的,因爲放在車上,所以說進天葬谷的時候,他就順手戴上。在沒有弄明白這裡的情況之前,保持身份神秘是必須的。
“我是…”
鄭宏剛想要順着蘇沐的話將身份擺出來威懾,話到嘴邊趕緊咽回去,如此不算,他臉上還露出後怕神情。幸好沒有說出,真要是把組織的名字說出來,後果將不堪設想。不像是別人能靠着背後組織耀武揚威,他是絕對不能夠將組織名字泄露。
一個隱藏在暗中做着見不得人買賣的組織,突然間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會造成什麼後果,肯定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時候鄭宏有幾條命都不夠折騰的。
“你不要管我是誰,只要明白我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就行。我不管你有什麼來頭,但只要是在這草原省,就沒有誰敢得罪我們。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這個小子。”
“你突然出現爲的就是救他吧?你們之間有關係的吧?但奉勸你不要招惹是非,除非我死了,否則這事不算完。只要你還在草原省,我們就會將你找出來。即便不在草原省,我們也不會放過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會將你找到。”鄭宏仰着脖子,色厲內荏的喊道,心裡早就是打起急鼓。
希望這番言語能威懾住這個神秘男人吧。
“師父,不要和他廢話,他只是一條走狗。”王侯聲音喘息着道。
“是嗎?”蘇沐微微一笑,看向鄭宏的眼神不再遲疑,揚起手一道內力射出後,鄭宏當場昏迷。
師父?在昏迷之前聽到這個稱呼的鄭宏,整個人是傻眼。師父,王侯的師父?一個能夠調教出來如此妖孽人物的師父又該多厲害?就知道他們肯定是有關係的,沒想到會這麼深。不過如今這個年頭,還有師父傳承之說嗎?
帶着無限不甘和疑惑,鄭宏徹底昏迷。
蘇沐錯身出現在洞口,將王侯從裡面搬出的同時,眉頭不由皺起。王侯受傷頗重,現在能保持清醒已經是難得,換做別人早就流血過多死掉。即便如此,王侯的狀態都非常萎靡不振。看着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孔,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笑容。
“師父,我丟您的臉了。”
“別說話,我先給你處理傷口。”蘇沐沉聲道。
“是。”
片刻之後,蘇沐帶着王侯就從天葬谷中離開,至於說到鄭宏這羣人,蘇沐下手非常有分寸,十幾分鍾後都會清醒過來,那時候他們能自己回去。至於說到展開殺戮,他還沒有殘忍到那種地步。身爲體制中人,蘇沐比誰都知道法律的尊嚴不可挑釁。自己不是執法者,不能因爲個人好惡就隨意判斷裁決別人生死。
外面的路虎車中,經過官榜特殊能量溫潤後的王侯,臉上已經多了幾分血色,身體素質原本就異於常人,再又如此能量溫潤,他很快就恢復過來。如今只要好好吃上一頓,他基本上就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蘇沐懸着的心落下後問道。
“是,師父。”
王侯就開始解釋起來,從他的講述中蘇沐逐漸清楚自己這個徒弟是在外面如何歷練的。其中的艱辛危險,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而他會和鄭宏這羣人湊在一起,完全是因爲意外。
這和王侯暗中追查的一起文物失蹤案件有關係,而當他真的打進鄭宏這個組織內部後,才明白自己調查的案件不過是滄海一粟,鄭宏背後的這個組織竟然是如此龐大,牽連甚廣。
在草原省幾乎就沒有這個組織不做的生意,只要能賺錢,組織都會插上一腳。而在暗中行事的組織,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狼羣,不斷搜刮積攢着非法財富。
這個組織的名稱就叫做遊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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