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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別墅,還是當初和蘇沐相見的房間,還是那個花甲老人,只不過此刻的他和以前相比,簡直就是變了個模樣。
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的汗珠就沒有停止過,密密麻麻的像從水裡撈上來一般,抽搐的嘴角,慌亂的眼神,都暴露出他現在的無奈和忐忑。做人做到地步,已經是無比失敗,實際上溫如初現在真的有種想死的衝動。
再沒有誰比他清楚,這是多年隱疾帶來的傷害。
徐中原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溫如初,神情憂慮。只是這樣的憂慮中,還多出一種無奈的情緒,方碩站在徐中原身側。
除卻他們外,書房中還有溫瑞安,溫瑞景和溫瑞紫三個嫡系兒女。他們是要留在這裡的,否則溫如初真要是有任何危險,都沒有誰能夠第一時間來處理。
當然溫平是肯定會守護在左右,他作爲心腹,哪怕是徐中原在場,都不必有所顧慮。實際上徐中原也是知道溫平,知道這個溫家除了溫如初外,實際上最有權勢的男人有多強大。
“徐老,您說我父親現在這個模樣該如何辦?他之所以變成這樣,其實都是因爲蘇沐氣出來的,要不是蘇沐的話,他老人家…”溫瑞紫有些情急所以說出來的話就有些衝,只是這話還沒有說完,剛從嘴裡冒出來就被溫瑞安打斷。
“溫瑞紫,你閉嘴。”
“我…”
碰觸到溫瑞安的冰冷眼神,溫瑞紫有些害怕的閉上嘴,猶然處於憤怒中的她絲毫都沒有看到徐中原的臉色在無形中已經有所變化,溫瑞安趕緊賠禮解釋。
“徐老,我妹妹不是那個意思,她…”
“她是什麼意思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老溫會這樣,是因爲蘇沐造成的。但蘇沐爲何會如此做,你們溫家上下難道說不是心知肚明嗎?退一步說,身爲溫家人,要是連這都看不透徹的話,也就太讓人失望了。溫瑞紫是吧,你小時候我還給過你糖吃,現在看來那些糖是白吃了。”徐中原語氣中不加~+style_txt;猶豫的帶出譏誚嘲諷。
就衝徐中原的身份,說任何話都沒有必要藏私,他需要看溫瑞紫的臉色行事嗎?
“溫瑞紫,你給我出去。”
處於悲痛交加中的溫如初,強忍着那種病痛折磨怒聲喝道,如此不算,緊隨其後顫顫悠悠的揚起手指厲聲道:“老大,你聽着,從現在起將溫瑞紫驅逐出京城,沒有我的首肯,她永遠不得再踏進京城半步,否則我們溫家就沒有她這個人!”
溫瑞紫聞言臉色剎那一片蒼白,眼裡充滿不可置信,嘴脣顫抖想要說什麼,卻感覺什麼都說不出來。
“是。”
溫瑞安恭聲道,衝着溫瑞紫冷冷說道:“你也聽到爸的話了吧?趕緊去收拾收拾離開京城吧,今生今世沒有爸的首肯,你不能再回來了。不單單是你,就連你丈夫彭抒懷,你的兒子都不能回來。溫瑞紫,你是知道家族家規的,不要逼我好不好,趕緊走吧。”
“我…”眼淚在溫瑞紫的眼圈中打轉,她緊緊咬住雙脣,強忍着沒有當場失態,深深看了父親一眼,轉身就從書房中消失。徐中原冷眼旁觀着這一幕,絲毫沒有被溫如初的這番舉動驚動,臉色依然平靜。
“老溫,你這是何必呢。咱們多少年的交清,你真的沒有必要這樣做。雖然咱們之間也有矛盾,但總算是從那個時代一起熬過來的革命戰友。溫瑞紫是你的女兒,即便說話有點衝,都不用這樣。人老了,做事更不能這麼嚴格哦,就當是我給你求個情,讓溫瑞紫她一家繼續留在京城。再說我會過來看你,本身便是一種表態,你要是再打這苦情牌,唱悲情戲的話,我可起身就走了。”
溫如初一點都沒有被看破後的尷尬,實際上即便是窺破他此刻也是被疼痛折磨着近乎瘋掉,徐中原說再多話,他都能夠接受。
“老徐,我知道這事是我們溫家思慮不周,我也沒想到你會過來看我。但你能來看我,我就非常高興。你就放心吧,這事我會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總不能寒了人心啊。”溫如初深深吸了口氣。
寒人心嗎?
徐中原輕輕搖搖頭,嘆息道:“老溫,這事的是非曲直黑白你認爲現在還重要嗎?從最開始那刻起,這事的性質就已經發生變化。你們溫家這些年就該低調發展,不應該高調行事。大家族又如何,要是說不能保持低調,遲早是會招惹麻煩。”
“寧雅此番做出來的逼迫舉動,你敢說一點都不知情?你肯定知道,沒有你的默許,她根本不敢那樣放肆。所以說到底是你在逼迫蘇沐,在逼迫溫子曰,所以纔會有今天這個局面。說你是被蘇沐氣出來的,這話一點都沒道理,真正氣你的人是你自己。”
“你的隱疾我是清楚的,你的這個隱疾也是我過來的原因。我不妨當着你的面,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會過來,沒有帶着那麼多功利性的原因,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你我是革命戰友,我不能眼瞅着你變成這樣,被隱疾折磨死。你這個隱疾我知道有個人是能治好,只要他願意出手,你就將永遠不再被疾病纏身。”
溫如初眼中頓時閃過一道亮光。
溫瑞安和溫瑞景這兄弟兩個更是呼吸急促,看向徐中原的眼神多出一種期待,溫瑞安更是迫不及待的就喊道:“徐老,您說我父親的這個疾病有救?是誰?誰能治好?”
“是啊,徐老,是誰?”溫瑞景激動的問道。
就連情緒最鎮定的溫平,雖然沒有出聲,但眼神中釋放出來的急切光芒分外炙熱。他們都不想溫如初出事,一個活在記憶力的溫如初對溫家而言將是致命打擊。溫家的所有安排到現在都沒有準備妥當,溫如初絕對不能出事。稍微出現點意外,就會讓溫家陷入到分崩離析的悲慘狀況中,這是想都不用想的。
以前溫家會如此,現在處於危機中的溫家,會因爲溫如初的病重而亡更加雪上加霜。
“蘇沐。”徐中原慢慢說出一個名字。
一個讓在場所有溫家人全都傻眼的名字。
溫如初更是瞪大眼珠,好像疼痛全都消失般,難以置信的緊盯着徐中原。
溫瑞安嘴巴長的大大的。
溫瑞景則使勁吞嚥唾沫。
蘇沐?徐老你確定不是過來砸場子的嗎?爲什麼會從你的嘴裡冒出來蘇沐這個名字?難道說你不清楚我們家現在和蘇沐是啥關係嗎?我們溫家會這樣,全都是拜蘇沐所賜。
可現在你竟然說想要治好溫如初的病,需要請蘇沐出手,這不是在說,我們如今哪怕是明知道被蘇沐搞得無比悽慘,都要跪請他出手相救?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啊!
“徐老,您的意思蘇沐還能看病?他可不是醫生吧?”溫瑞安緊緊皺眉道。
“徐老,不是我們懷疑您,而是這話說的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難以理解,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蘇沐會看病,他可是體制中人啊。”溫瑞景使勁的搖晃着腦袋,完全沒辦法接受這種說法。
就知道會這樣。
徐中原壓下心中的煩躁,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溫如初的眼神透露出些許漠然,“老溫,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從來是不會說假話不,會說客套話,事情真相就是這樣。蘇沐是惟一能夠治好你隱疾的人,這事你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求證。比如說向京城內的大國手求證,比如說向付銘輪同志求證。只是我希望你在求證過後,要知道該如何選擇。”
“我說過來看你完全就是因爲你我私交,除卻這個外,再沒有別的任何原因,你們溫家對蘇沐做出來的那些事,你溫如初對溫子曰婚事的干涉,將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最後說句話,做人做事都不能夠太過算計,當初的你就是因爲太過算計才落得如此病根,要是說讓算計成爲你溫家的家訓,未免有些可悲。話就說到這裡,想死想活在你的一念之間,你們當兒子的也最好是能多想想多反思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爲。”
說完這個後,徐中原轉身就從書房中走出去。
不管溫如初在背後如何挽留,他都走的義無反顧,方碩緊隨其後,在徐中原走過門口後,沒有轉身,而是背對着書房,沖走出來想要送送的溫瑞安和溫瑞景冷聲道:“爲人子,你們是失敗的。爲人父,你們同樣沒有成功,真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還有什麼本事,奉勸你們凡事做出之前,多多思量,多多琢磨,省的後悔終生。”
“是是,謝謝徐老教誨。”溫瑞安和溫瑞景兄弟兩個趕緊恭聲應道。
心有怨言嗎?
那你們就心有怨言嗎?你們的怨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懶得理會你們的怨氣。道路給你們指出來,何去何從就看你們的想法。要是在生死麪前,你們還要琢磨榮辱利益,我只能說活該倒黴,你們溫家的定海神針就活該如此悲涼而去,溫家也活該從京城被其餘家族給吞併,從而喪失在帝都立足的資格。
京城地盤就這麼大,老牌家族盤踞,新生家族衆多,有一個能取而代之上位的機會在,誰會錯過?
利益,始終是衡量一切行動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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