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業司黑省調研組終於要回京城了。幾多人喜,幾多人憂。
寧小小沒有去機場送葉天,她聽從了父親的安排,只是單獨見了葉天一次。沒辦法,要注意影響不是。本來送送,也無傷大雅,畢竟葉天這個調研組是她前前後後一手伺候的。但前些曰子,她遭遇綁架,葉天所表現出來的的緊張、關心,甚至心急如焚,實在是太醒目,太礙人眼了!哎,還是避嫌的好!
還是在她的私居,她和葉天二人把酒歡言。
最苦莫過離愁!但葉天從寧小小的眼神中卻沒有分辨出半絲憂愁,疑惑之色浮現上他的臉龐。
寧小小的確是個聰穎的女人。她莞爾一笑,“我馬上要調到天津去工作了。”這短短的一句,聽得葉天欣喜若狂。
“爸爸擔心我再遭受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通過京城的關係,把我調到了天津。”
“什麼部門?”
“市政斧辦公廳。”
“那活可不少,你吃得消嗎?”葉天打趣道。
“在中小企業局,我還不是一樣做牛做馬,像接待、全程陪同的事兒,還不是要我這個副局長親力親爲?”寧小小還了一句。想到全程陪同,寧小小就想到了廖英明。當初,可是在廖英明的叮囑下,她纔會以最高規格接待葉天一行的。
聽父親說,廖英明這次名列中紀委調查名單的前三位,麻煩不小。
這個如同大哥哥一樣的男人,寧小小現在已分辨不清,對他究竟持有的是何種感情。特別是在知道,自己的遇襲可能與他有關之後。
而葉天呢,在短暫的驚喜之後,估量起寧小小調職一事來。
寧父這一手頗爲不凡,方方面面都思慮極深。沒有直接調燕京,而是調了天津,高,實在是高!
天津與燕京咫尺之隔,但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城市。這一丁點兒的距離,在某些時候,可以止住無盡的風言風語。
而反過來說,這丁點兒距離,對兩個情不自禁要一述衷腸的男女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天津市市政斧辦公廳,一個絕對不簡單的地方,前後接觸的,都是省部級大員,甚至超省部級大員。比之哈市,更接近中央政治。依寧小小的年齡、學識、能力,以及寧父的手段來看,寧小小要在這個層次,向上幾步,絕不是一樁難事!。
其實就一個三十掛零的女子而言,寧小小如今所佔據的高度,已經稱得上是頗爲不凡了。可照目前的情形,寧父似乎有意把她朝更高層次再推上一推,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深思了。
或許,寧父還是不放心自己吧。葉天感慨。在他們老一輩看來,政治利益遠比感情糾纏更能把握住一個人的心。寧父是在鑄造,一個政治上自己離不開、放不下的寧小小啊!
不過這樣也好。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自己就可以倚寧小小爲左膀右臂了。
。。。
沒有寧小小的送別會,倒也並不冷清。有好些N市、K市的下崗、買斷人員,在聽到葉天他們要回京城的消息後,自發地坐着火車趕到了哈市。被葉天和寧小小所救的婦人,就是其中的一員。
“葉司長,真是太謝謝您了。”婦人沉重地給葉天鞠了一個躬。
葉天連忙還了一禮,開玩笑,這可是大庭廣衆,這一禮要是受了,不說道德上過意不去,就是輿論的壓力,也足夠把人給壓垮了。
只見不遠處閃光燈亮起,喀嚓,喀嚓的快門聲不絕於耳。
葉天順着亮光與聲響側頭一看,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妞,她正晃着手中的相機,朝葉天做着鬼臉。看穿着打扮,以及臉蛋上的妝容,歲數應該也不小了,差不多有二十五六了吧。地域文化的差異,葉天只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他朝着外國妞友善一笑。
“政斧的補助都下來了嗎?”“大家放心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有什麼事情,就打我的電話,我的辦公室電話是010-********,轉****分機。呵呵,可不要傳給外人,不然光接電話,我就忙活死了。”
葉天和藹可親地與K市、N市的鄉親們叨嘮着。從對話中,大家都可以感覺到葉天的平易近人,絕不像某些官員那樣,做的只是場面文章。
“葉司,時間差不多了。”
葉天點了點頭,然後和現場的諸位一一握手。有些婦女,在握手時甚至落了淚,她們心中或許是這樣想的,葉天爲什麼不是他們的父母官?!
經詢問知道詳情的某些過路旅客,特別是老年旅客,在外圍朝着葉天不住點頭,他們的視線中有着尊敬,有着讚許,有着肯定。有的還輕聲說上這麼一句:“好些年沒見到這樣的官了。”
是的,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們肯不辭辛勞地趕過來送你,你身上就必然有可敬之處!其實官做到這種程度,也可以聊以自慰了!
“邵局長(黑省中小企業局局長),這些曰子來麻煩您了。我代表我們調研組全體人員對您表示最真誠的感謝。”
“葉司,客氣了,客氣了。”邵鞘一臉笑意。
葉天與邵鞘重重地握了握手,本想說些官場上的場面話,但看了看圍觀着的N市、K市的鄉親們,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在老百姓中豎起一塊牌子真得不易!
“邵局長,請代我問候一聲寧副局長,這次全程,真虧了有她的陪同,不然說不定要出什麼亂子呢。呵呵。”葉天提了提寧小小,不提的話,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好的,好的。葉司的問候,我一定轉告寧副局長。”
。。。
在去三山市之前,廖英明主動探望了寧小小一次,怎麼說呢,除了兩個兒子以外,寧小小是他在世間另一個放不下的人。
“你的屋子還是像以前一樣素雅。”廖英明笑着說道,只是這笑有些不太自然。
寧小小面對廖英明,神色有些彆扭,不象從前那麼自然。廖英明看在眼裡,不禁一陣感傷。他只能淡淡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寧小小從廖英明的眸子中看到了濃濃的歉意,她的心坦然了一些,她轉過來安慰了廖英明一句,“我爸爸說,這事也怪不到你的頭上。我爸爸相信,廖大哥你是不會出手傷害我的。”
“小小,請代我像寧伯伯說聲抱歉。我知道,在我當上這個副省長之後,他對我很有些期許。遺憾的是,我讓他失望了。”
“廖大哥,現在回頭還不遲啊。”
廖英明長嘆一聲,輕語道:“總是來不及了。”隨後他轉移了話題,和寧小小說了一下三山市的疫情,並再三叮囑她,在這一段時間內一定要注意公共衛生。
寧小小聽着,感懷良多。
在廖英明起身告別的時候,寧小小叫住了他,“廖大哥,聽我一句勸,有什麼問題,可以向組織上反映,相信組織上。。。”
廖英明深深地望了寧小小一眼,這一眼中包含了許多,寧小小細細分辨,在廖英明走後,她仍然還在回味,決絕,埋藏在廖英明眼神最深處的,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決絕!
三山市的疫情已經發展到了井噴的臨界點上,情況十分危急。廖英明一到三山市便立刻投入到了第一線。
三天工作下來,廖英明瘦了整整一圈。
“廖省長,您還是休息一下吧。”在沒人的時候,三山市分管衛生工作的齊副市長勸道。
廖英明雙眼一瞪,“休息什麼?現在能休息嗎?我們休息好了,下面的羣衆就休息不好了!”
“廖副省長說得實在是太好了。”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從外面闖了進來。“廖副省長,我是哈市衛星電視臺的記者,我想對您做一下現場採訪。”
廖英明還沒有表態。三山市的齊副市長已經吼出了聲:“實在太沒規矩了!領導在商議工作,是誰允許你們這樣闖進來的!許秘書,許秘書,你給我進來。”
一箇中年秘書快步跑了進來。“齊副市長,廖省長。你們找我?”
“誰讓你把他們放進來的?要採訪,也不是現在啊,你怎麼和他們一樣,一點兒組織紀律都不懂?!”
“小齊算了。呵呵,這兩位小同志也不容易,疫情這麼嚴重,還始終奮鬥在第一線。在這種時刻,就不要擺無謂的領導架子,發無謂的領導火氣。這種時刻,全市人民,全省人民都應該互相扶持,共度難關!”
“是啊,廖省長說得對,我們剛從尋陽醫院過來呢。”攝影師嘟噥了一句。
齊副市長驚道:“這更不得了了!尋陽醫院可是重災區,你們去的時候,防護服穿了嗎?出來時,全身消毒了嗎?”說着,他又瞪了許秘書一眼,似是在說“瞧你幹得好事?!”
火紅裝扮的女記者,可不依了,道了一句“就領導的身體金貴?”
“小同志,你怎麼說話的呢?啊?你怎麼說話的?我要向你們上級領導反映!”
廖英明心中暗道:前陣子,幾個省市一致向中央施壓,反對異地輿論監督。這事兒,還真是辦錯了!
想着,廖英明又搖了搖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保護地方利益嘛!
“小同志,消消氣。呵呵。這位齊副市長的身子金不金貴,我不知道。我廖英明的身子,反正和你們一樣,是肉做的,不是金子堆起來的。呵呵。”廖英明揶揄了一下齊副市長。
記者與攝影師相視而笑。
齊副市長則顯得很是尷尬,諾諾道:“廖副省長,這是,這是哪兒的話。。。”
“小同志,來吧。要採訪什麼,抓緊時間,等會兒我還得去下面轉轉。你們剛從尋陽醫院回來是吧?等會兒我就去那兒轉轉。”
短暫的現場採訪之後,紅衣記者向廖英明表示了,要跟蹤採訪廖英明的願望。
沒想到廖英明一口回絕,“小同志啊。要把這露臉的事,讓給那些工作在第一線的白衣天使們,我這個半糟老頭,又不上鏡,就不要在我這兒多費時間了。呵呵。”
廖英明的風趣幽默,讓兩個小同志大開了眼界。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這得好好報道一下。。。
尋陽醫院。
“齊副市長,人太多了,防護服不夠啊。”醫院的院長把齊副市長拉到一旁咬了咬耳朵。
“怎麼搞的?防護服怎麼會不夠?”剛剛在廖英明那兒吃了癟的齊副市長,把氣全撒在了院長的頭上。“每年撥給你們這麼多錢,幹什麼吃的?”
“這個,這個,我也沒有想到會出這種情況啊。防護服我們加定了好幾次,可全都在運來的路上呢。齊副市長,您想想辦法,總不能讓廖省長不穿防護服進去探望感染的病人吧。”
“想什麼辦法?把你的脫下來,給廖省長穿。”
“你們在說什麼呢?”廖英明把視線投到了院長和齊副市長的身上。
院長在一旁嘟噥,“我自己也沒有啊。病人實在太多了,加班的醫生護士,比往常至少增加了40人,能抽調出來的防護服,都已經投入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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