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是個晴天。
葉天起身時纔剛9點,本想給方遒房裡撥個內線,後來想想,人家芙蓉帳暖估計忙了一宿,自己還是不要太礙事爲好。
起身下樓,賓館自帶的咖啡廳,這時早已開門營業。
從雜誌擺放區裡,挑了兩本男姓雜誌,而後要了一杯藍山,便自得地享受起了清晨的靜謐與美好。
咖啡廳里人很少,服務生也站得遠遠的,諾大的空間,只聽得見葉天的呼吸聲與翻書聲。
雜誌的內容不錯,一本講的是汽車,另一本講的是服飾。內容雖然不同,但勾勒的主題卻只有一個——現代男姓的精緻生活。
消磨了一兩個時辰,瞧瞧牆上的裝飾鍾,估計方遒與許柔差不多是時候醒了,葉天掏出手機去了個電話。
賓館七樓的套房中,電話響時,方遒正摟着許柔軟綿綿的身體睡得正酣。
“喂,小葉子,這才幾點啊?擾人清夢,可是天大的罪過。”方遒半眯着眼接起電話,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都快12點拉。還睡!”
“12點?”聽葉天這樣說,方遒這才完全清醒過來。他抹了抹還有些疲倦的雙眼,左臂拍了拍仍在熟睡的許柔,喚了兩聲:“柔柔,柔柔,12點了,該起了。”
電話另一頭的葉天,那是聽的一清二楚,他故意譏笑道:“老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剋制點,次數多了,可傷身!”
“去你的,混小子。”方遒笑罵了一聲。“你小子去餐廳定個座,我們馬上就下來。”
“定什麼座啊,你以爲這是東南?快下來,我在餐廳等着。”
一覺下來,許柔精神了許多,臉上紅紅潤潤的,色澤光鮮,也是,西南的氣候本就養人。
一條低腰的牛仔褲,把她的臀線與腿線勾勒得十分完美。
葉天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
“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對於葉天眼神中的欣賞,方遒頗有些自得。相比之下,許柔就害羞得多了,她輕捶了方遒一下,嬌嗔道:“說什麼吶。”
“開動吧,早飯沒吃,肚子早就餓了。”方遒笑着拿起了筷子。
“再等等,還有個客人要來。”
“誰啊?”聽葉天這麼一說,方遒放下了筷子。
“我從前的秘書,姓江名小雨。午飯後,你跟我一起回HY市,小許就由她作陪,在T市好好逛逛。她歲數不大,和小許應該溝通得來。看上什麼衣服,鞋子,不要客氣,通通算在我的帳上,也算是我給小許的一點見面禮。”
許柔紅着臉道了聲謝。方遒揉了揉許柔的小臉蛋,笑道:“和這小子客氣啥,他家和我家那是過命的交情,別說是幾身衣服了,就是再多,只要我開口,這小子也絕不會含糊。”
又聊了一會兒,江小雨便到了。中化的打扮,一身女式西服,花領的襯衫富有新意地翻在外面,很吸引人。
“葉書記。”江小雨甜甜地打着招呼。
“叫葉大哥。這兒又沒有什麼外人。”葉天起身,笑着爲江小雨拉開了椅子。“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方遒,二炮的新星,估計用不了幾年,少將一級的軍事主官中,就要多他一個了。”接着葉天又替江小雨介紹了一番許柔。
江小雨對許柔的第一印象很好,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就是惹人憐愛。
這不,沒多久,兩個小女人便唧唧喳喳地相談甚歡,葉天與方遒反被她們拋至了腦後。
回HY市的路上,葉天開着車,方遒坐在他的身邊。
“你家老太爺最近身體怎麼樣?”窗戶半開着,方遒一邊抽着煙,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葉天搭着。“來一支?”方遒遞了根菸過來。
從方遒手中接過煙,葉天把車窗調的更低了些。“還行吧。聽周秘書電話裡說,最近京城氣候不太正常,老太爺喉嚨裡的痰,比以往要多了一些。”
“那還行。”方遒朝着窗外彈了彈菸灰,似是想到了什麼,笑道:“你家老太爺等着抱重孫,估計都等急了吧。你小子,可得好好加把勁了。”
聽方遒這麼說,葉天也覺得有些納悶。他和王毓結婚也有段曰子了,雖然分居兩地,但兩人並沒有刻意的避孕,按理說,早該有了纔對。他皺了皺眉頭。
“該不會人家王毓不想給你生吧。”方遒也是過來人,見葉天皺了眉頭,故意打趣。
“還真說不準。”對王毓,葉天頗有些無可奈何。“那妮子鏹起來,八頭牛都拉不回。估計她嫌自己歲數還小,還沒玩夠,所以不想這麼早就弄個拖油瓶出來。”
“夫綱不振啊。”
……
出了T市市區,車速便快了起來。
西南的公路不比東南沿海,就是白天,沿途來往的車輛也並不是太多。葉天很容易就把車颮到了一個相當不錯的速度。
“悠着點兒。”
“沒事兒。”
小車駛進HY市的地界時,葉天瞧了瞧腕間的手錶,只用了不到30分鐘。“這次可破了記錄了。”他笑道。
“江詩丹頓。”方遒眼睛賊尖,葉天也就那麼一露的工夫,便被他瞅明白了。“好小子,什麼時候弄了這麼一塊,昨晚兒我還沒注意呢。”
“前些曰子,小毓着人從京裡專門送來的。怎麼,不錯吧。”葉天故做陶醉。
“瞧你美的,臭顯擺!等我這次回去,也弄上這麼一隻。”
“也就在你面前顯擺顯擺,平常工夫,我還真不敢朝外戴。這官做得,真他娘……”葉天罵了句粗口。
“你小子不會對人說那是地攤貨?”言罷,方遒隨即便自各兒笑了,“不過,那也得有人肯信纔是。”
正說着的功夫,葉天已把車開進了小院。
“不錯,挺寬敞的。”下車,進了門,方遒四處打量着葉天的居所。
“哎喲,看不出,你小子這音響已經耍到古董級了嘛。不錯,真不錯。”脫下外衣,往衣架上隨意一放,方遒問道:“你小子這兒怎麼沒有服務員或小保姆什麼的?”
“沒請保姆,只招了個做家政的阿姨,每週一三六過來給我拾弄拾弄。”葉天從冰箱中拿出兩罐飲料,遞給方遒一罐。
“去,給我找段施特勞斯來聽聽。”
“我可不知道碟在哪兒,想聽,自己動手。”稍稍收拾了一下攤在沙發上的雜誌,葉天鬆了鬆領帶,自顧自地盤腿一坐。
“你小子。我可是客人。”對着葉天的無賴樣,方遒只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切,毛客人,在你家許柔面前,我那是給你面子。再者說,我也真不知道碟在哪角落裡。”
“都是新的,你小子還真沒聽過啊。”翻了三五分鐘,方遒從裝飾櫃中,抽出了一張片子。
“平時哪有時間!”
“那你這套音響?”
“都是下面那幫人弄得。我一住進來,東西就全的。”
“還真夠[***]的。”
一段施特勞斯完畢,兩人重又扯開了話題。
“聽說你小子前陣子去了趟長三角,還收穫頗豐?”方遒一邊接過葉天遞來古巴雪茄盒一邊笑問。
對方遒,葉天沒什麼可隱瞞的。“小有收穫而已。和羅家,還有陳家,初步交換了一些看法和意見。”
“怎麼你也聽到風聲了?”
“這年頭又有什麼秘密能真得長久?”
“也是。”葉天恩了一聲:“對了,說到東南,我這兒倒還真有件事兒,想請教一下你老兄。你老兄這兩年一直率部,在福建一帶轉悠,對蘇太的事兒,或多或少應該知道一些吧?”
“蘇太?”方遒聽到葉天提起蘇太,先是一楞,而後神秘一笑:“我曉得你小子打得什麼鬼主意。”
葉天反問:“這麼說打那種主意的人已經有不少了咯?”
“又怎麼會少?!明的,暗的,好幾批人馬呢。”方遒拿着水晶制的雪茄盒端詳了一會兒,有些愛不釋手。
“送你。”葉天有些好氣也有些好笑。記得以前在京城,方遒也是這德行,每次到他那兒去,總要騙點撈點看上眼的。倒不是真有多喜歡,就是愛瞧對方臉上那股忍痛割愛有苦說不出的酸楚模樣兒。久而久之,葉天也習慣了。
“哪幾批?”葉天問。
“不是太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大多都不屬於官面上兒的。”
“有沒有人得手?”
“消息不確切。倒是有放消息說已經得手的。不過,我個人認爲,那是在故意混淆視聽。”方遒皺了皺眉頭。看情形,他也很困惑。
“蘇太死後,他下面的人,還有生意……”葉天抿着嘴,對於方遒的猜測,說實話,他滿贊同的,真要有人得了手,也不應該在這風聲正緊的時候自露了行藏。
“都停了。他下面的生意,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紅的還是黑的,通通都停了。人嘛,不好說,一部分散了,一部分跑了,還有一部分估計被人控制起來了。”
“你估計,蘇太原先所掌握的關係網,究竟有多少,能夠再次運做?”
“不好說,就看蘇太生前,究竟留了多少能夠制約他們的東西了。”
“聽說蘇太名下的產業中有家名爲‘樓外樓’的消魂窟?”
“你小子,功課做得挺充分的嘛。”方遒大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看情形,對蘇太手中的關係網,你小子是垂涎已久了?!”
“也就是這次從東南迴來後才起的念頭。依照蘇太這七八年的發展勢頭,他名單上的官員分量,恐怕非同小可啊。若真能全弄到手裡,那……”後面的話,葉天沒有說完,但意思方遒全懂。
“回西南後,爲這事兒,我特地找我家老爺子問了問。老爺子的意思是,對走私,這種損害全局利益整體利益的,高層態度很明確很統一,那就是要徹查到底。但,對蘇太這個人,在許多問題沒有搞清楚,查清楚以前,高層是不可能,也不現實,做出某種與法治進程相違背的決定和命令的。公安部門不會,安全部門也不會!也就是說,蘇太的事情(死),完全排除了官面上的因素。就是有官面上的人在幕後策劃指示,那也只代表了他個人的意思。與民間所猜測的那種亂七八糟的無關!”
“現在的關鍵是要確定方向。要蘇太死的究竟是哪個人或是哪些人,想接收蘇太遺留下來的關係網的,究竟是哪個人或是哪些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