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財源的一句話就更讓他對佐藤直一有了深一層的認識,李財源說道:“王市長,據我所知,佐藤直一和哦呢陳關係不錯,兩人來往非常密切,哦呢陳所有工程都用佔住漆,而且我還聽說,他一直對金茉銀莉姐妹有想法,每次見到她們都眼睛發直……”
一句話說得魏紅清目光黯淡下去,低頭不語。
王者風一拍桌子:“哼,看來有必要抽出時間和佐藤先生好好見一面了。”
隨後,王者風讓湯化業負責給魏紅清安排一份工作,要求事業單位,工作清閒並且收入高。爲了可憐可嘆的女同學,王者風也走走後門,特別照顧一下。而且他畢竟是常務副市長,安排一個工作還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他又從身上翻出了3000元交給魏紅清母子——看樣子,她們的生活實在艱難,可惜王者風身上一般帶錢不多,要不他拿出3萬元也會毫不猶豫。
魏紅清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只是感動地流淚。王者風也沒說什麼官話套話,在老同學面前,他流露出的還是真實的一面:“不說別的,就憑我們四年的同學情誼,我也有義務保護你。可惜遇到你太晚了,紅清,希望你能堅強一些,如果需要你作證的時候,你能不能勇敢面對?”
魏紅清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我再想想。”
王者風微微有些失望,不過也沒有逼她過緊,忽然就想起了鄒巧麗:“是不是鄒巧麗也在郎市?”
魏紅清點了點頭:“是的,我也聽說你們分手了……”她又低下了頭,“貝貝說,不讓我告訴你她現在的狀況。她現在過得不太好,嫁了一個大她許多歲的男人,男人對她很不好,經常打她罵她,她沒辦法,苦果只能自己承受……我們都是命苦的人。”
王者風不由唏噓,鄒巧麗和他雖然說也曾有過感情,但也是大學時代的朦朧而唯美的初戀而已,如果今生不再相見,事過了無痕。不想在蘭谷縣相遇,還有過一番糾葛,數年後,竟然又在郎市相見,卻聽聞她已經爲**,而且還生活很不幸,他心中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王市長也是關心老同學的生活,鄒巧麗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怎麼這麼死心眼?她既然生活得不幸,就讓王市長了解一下是什麼情況再說,也許王市長能解決她的難處。你要真心爲她着想,就告訴王市長實情。”李財源並不清楚鄒巧麗和王者風之間的關係,以爲也是普通的同學,出於好心,就勸了魏紅清一句。
魏紅清見王者風一臉真誠,想了一想,還是說出了實情:“貝貝三年前來到了郎市,她在南方發展得不太順利,就來郎市找到我,正好當時佔住漆招聘,她去應聘,就當上了行政秘書。後來她母親得了一場大病,需要很多錢,她沒有錢爲母親治病,最後就經人介紹嫁給了一個有錢人。那人給了她許多錢爲她的母親治病,但不知道什麼原因,結婚後就一直打她罵她,她母親的病每天都需要高額的治療費用,爲了母親,她只能忍了……”
王者風握緊了拳頭,沒想到鄒巧麗現在的狀況如此之慘,讓他心中憋火,就又問:“她嫁給了誰?”
“陳大頭”魏紅清生怕王者風不知道陳大頭是誰,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哦呢陳的哥哥。”
送走了魏紅清,王者風一個人在辦公室轉來轉去,想了許久,許多前塵往事一起浮上心頭,心思浮沉不定,時而皺眉,時而舒展,足足一個小時沒有邁出辦公室一步。
郎市,不但政治上利益糾葛不斷,經濟上覆雜多變,還又牽扯到他的前塵往事,還有老同學和初戀,真真正正是一個是非之地。但,王者風就是王者風,面對困難,他信奉的一點是,辦法永遠比困難多,雖然往往是困難在辦法前面,但總能找到解決之道。
事在人爲,所有事情都是人在做,解決了人,就解決了所有的麻煩。
本來他和哦呢陳之間是立場的不同而造成了對抗,現在看來,又更多的摻雜了私人因素在內。而鄒巧麗竟然嫁給了哦呢陳的哥哥,一個50多歲的老男人,王者風心中不知是悲哀還是憤怒,又或者是哀其不爭怒其不幸?
或許都有,他心中五味雜陳,人生就是一出大戲,你不知道下一個出場的是誰,而他又化妝成什麼樣子?也許是驚喜,也許是驚恐。
思忖良久,王者風主動打了一個電話給哦呢陳:“陳總,有件事情向你打聽一下,方便不方便說話?”
應該說,是王者風來郎市以後,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哦呢陳。
哦呢陳正在辦公室和陳大頭談話,意外接到王者風的電話,讓他心裡一驚,說話就有點口吃:“您,您好,王市長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
話一出口,哦呢陳就有點懊惱,心虛什麼?在和王者風的過招中,他又沒有輸,他的根基還十分牢固,王者風想要動搖他的根本,沒那麼容易。
王者風卻不在意哦呢陳的口吃,而是問了一個讓哦呢陳十分意外的問題:“陳總,你認識佐藤直一?”
“認識,老朋友了,怎麼,王市長也想約他會談?”哦呢陳不解王者風爲何突然關心起了佔住漆的日方總裁。
“沒事,隨口一問。”王者風呵呵一笑,“聽說你有一個大哥叫陳大頭?”
“沒錯,王市長有何指示,難道是在查戶口?”哦呢陳半開玩笑半是探究的口氣。
“那倒不是,呵呵,今天來了一個朋友,無意中說到了陳大頭是陳總的大哥,我就求證一下。”王者風要的就是話說一半,點到爲止,給哦呢陳留下想象的空間。
果然,掛斷電話之後,哦呢陳一臉不解,沉思了半晌有說:“大哥,你最近有沒有惹事?”
陳大頭連忙搖頭:“沒有,我一向老實,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出門惹事。怎麼了?”
哦呢陳搖搖頭,沒有說話,心中卻疑慮紛飛。他很清楚爲官之人,一舉一動都大有深意,尤其是王者風更是深不可測,他會無緣無故地突然問起佐藤和陳大頭?肯定不會。如果說問起佐藤還情有可原,畢竟佐藤是一個人物,卻毫無徵兆地突然問起了陳大頭,就讓哦呢陳心中嘀咕,難道說,王者風要從陳大頭身上下手了?
陳大頭身上確實有不少事情可以大做文章。
他看了陳大頭一眼,知道他這個哥哥心思不多,爲人有些簡單而粗暴,如果真想從他身上入手,還真是防不勝防。
王者風一個電話,讓哦呢陳如臨大敵,他前思後想一番,鄭重其事交待了陳大頭幾句,讓他以後少出門,多在家中,少和陌生人接觸,更不要出去喝酒鬧事。
陳大頭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但見哦呢陳一臉嚴肅,就表示一一照辦。
哦呢陳還是不太放心,因爲他知道陳大頭愛喝酒,一喝就醉,一醉就誤事,就又打電話吩咐手下最近要看緊一點陳大頭,嚴防他喝酒鬧事,雖然陳大頭一向不會在外面鬧事,就愛在家中打老婆。
……
馮個朵在郎市呆了兩天,得出了結論,很適合投資電子信息,決定回明州組織經濟班底先做出可行性報告,然後再進行一系列的考察、分析,最後總結出投資金額。王者風讓劉武送走了馮個朵,馮個朵一走,他心裡大鬆了一口氣,因爲兩天來馮個朵住在家中,讓他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彷彿一下回到了和馮個朵生活在一起的時光,就讓他總擔心萬一一時輕車熟路和馮個朵成就了好事,豈非上牀容易下牀難?
最主要的是,疤臉脫逃,他擔心時刻危及馮個朵的安危,還是離開郎市好一些。
第二天,從省裡傳來消息,省公安廳獨立調查組已經啓程趕來郎市,預計中午到達。調查組由省廳一名處長於兵擔任組長,副組長是明州下馬區分局副局長曆飛。
機會終於來了,王者風握緊了拳頭,用力一拳砸在沙發上,他期待破解眼下的僵局很久了,終於見到了一絲曙光。
讓王者風更沒有想到的是,調查組還沒有到來,從省紀委又有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去,塗筠的案件,有了眉目,即將塵埃落定——剛剛平靜沒有幾天的郎市,即將風雲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