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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聽從了胡小英的意見,並與姚鬆做了交代。當天晚上,樑健將胡小英送到了賓館門口,就沒再繼續往裡走了。賓館門前,進出之人多,胡小英只是回眸看了眼出租車內的樑健,就沒多停留,往裡走去。
離開樑健,身材嬌小、豐盈的胡小英,步態又變得從容、鎮定了。只有在樑健面前,她纔會流露出她的溫柔、多情和柔弱。但是,一恢復到日常的生活,她長久以來擔任領導幹部,指使他已經有了一種習慣的養成。
第二天上午,樑健在電梯口,意外碰到了縣長翟興業。翟興業朝樑健擠出一個笑,讓樑健感覺,這個笑實在難看。表面的功夫,還是要的,樑健就稱呼了一聲:“翟縣長。”
看到縣裡面一個縣長和一個副書記,兩個寡頭在坐電梯,原本是在等電梯的一個不知什麼部門的女孩,竟然不敢進電梯了。翟興業似乎對女孩蠻有好感,對她說:“沒關係,進來吧。”
那女孩還是不肯進來,說:“翟縣長,你們先上吧。”兩人都沒有辦法,電梯變成了他們的專機。隨着嗡嗡的聲音,樑健不想多說話,顯得這個空間很是尷尬。
翟興業忽然開頭道:“梁書記啊,你是分管那個向陽坡的,上次有一個項目,是什麼高級酒店的,葛書記和我瞭解了一下情況,感覺不是特別合適。這個項目你知道嗎?”
樑健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翟興業肯定是早就已經瞭解到這個項目與他樑健有關係,現在是來刺激他呢!樑健乾脆說:“這個項目啊,我聽說過,既然你們兩位主要領導都不同意,那這個項目算是完蛋了。”
樑健說得很直接,使得翟興業眉頭一皺:“那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得對向陽坡負責對不對?不合適的項目,絕對不能允許上馬。”樑健說:“話是不錯,不過這個評判標準,並不是特別清晰。”翟興業說:“其實也是蠻清晰,那就是看一個項目,是不是符合科學發展的要求。梁書記,這段時間,你要去向陽坡跑跑啊,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項目。張省長,可是非常關注這個事情呢!”
樑健心道,話是說得好聽,你知道張省長關注向陽坡,還不是照樣在從中作梗!樑健說:“我一定會去向陽坡跑跑的,對於適合的項目,翟縣長一定要支持哦!”翟興業說:“那是肯定,我當然會支持。哈哈。”
這聲“哈哈”,讓人挺起來是極其的不舒服。
的確是有段時間,沒有去向陽坡鎮了。這天下午,樑健讓秘書張嘉事先跟向陽坡進行了聯繫。鎮黨委書記傅兵有事外出,他說請梁書記還是去好了。王鎮長在鎮上,有關情況王鎮長全都知道,會進行彙報的。
下午,天氣忽然變得陰沉,天空之中,竟然滾動了幾個雷聲。這是春雷嗎?樑健心裡不由就有些激動起來。的確,過完春節又已經好多天了,春天馬上又要到了。
聽到這喜人的雷聲,樑健身體內似乎本能地涌出了一股衝動。這與其說是衝動,其實更是一種快樂,一種釋放。車子已經到了半路,樑健卻不想到鎮上去了。
鎮上的辦公室,很是狹小,樓道也顯得陰鬱,給人不爽的感覺。樑健就決定給王雪娉打電話:“雪娉,我還有十五分鐘能到鎮上,但我不去你辦公室了。我們去瀑布谷那邊看看。”
王雪娉聽了說:“好啊,那我坐你的車好不好?可以省點汽油。”樑健的車子,到了鎮政府門口,接了王雪娉,兩人轉道向着瀑布谷所在的方向進發。樑健笑道:“雪娉哈,你這個鎮長當得可真是節儉啊!”
王雪娉笑道:“節儉是一個方面,現在我感覺,向陽坡鎮這個大管家,還真是不好當,什麼地方都需要錢。三公經費開支雖然經過樑書記當時制定的制度,已經壓縮了不少。但是,這幾十號人,都是要吃飯的,就是工資福利這塊,就已經夠傷腦筋的了!”
樑健說:“慢慢來,沒有過不去的橋。”王雪娉說:“如果上次的那個項目能夠落戶,我們的財政問題,也能得到緩解,但是縣裡卻給否決了。”樑健說:“不是縣裡要否決,而是少數幾個人否決!我們在想辦法。”
兩人又來到了瀑布谷,看到這裡得天獨厚的風景,又呼吸到異常清醒的空氣,樑健和王雪娉兩個人的心情,都頓時好了很多。王雪娉說:“這地方,真是適合度假,適合人居。”王雪娉又想到康麗那個度假村的項目:“真是可惜了。”
樑健問道:“最近,有沒找到關於這個項目爲何受阻的原因?”王雪娉說:“有。我本來就想好等你來了,就告訴你。剛纔只顧說其他事情,忘記了。我向村裡做了瞭解,他們說,前段時間有一個華僑,想要買這裡的一塊地,在這裡建房子。後來就沒有說起了。”
“老華僑?他叫什麼名字?”王雪娉說:“翁有福。”樑健眉頭皺了皺:“翁有福?這人會不會和翁光明副縣長有關係?”王雪娉說:“我開初也是這麼想,問了問那個村長。他說這裡姓翁的人很多,不一定就跟翁縣長有關係。”
樑健說:“嗯,不過我們最好能夠了解的清楚一點。”王雪娉也感覺到了其中的一些蹊蹺之處,當時自己是有些疏忽了,以爲人家想要買塊小地,建個房子,應該與這個項目被阻止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如今經樑健的提醒,王雪娉感覺,很有必要弄清楚。
她就直接打電話給了黨支部書記,問翁有福和翁光明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這個村支部書記,還是支支吾吾,說可能沒有關係吧?王雪娉就察覺,這個村黨支部書記,似乎有意在隱瞞什麼。
其實,村支書當然是知道翁有福和翁光明之間,那層親戚關係的。但是翁有福早就跟村支書打過招呼,讓他隱瞞這一層關係,還送過不少菸酒和現金給村支書。翁有福的目的,就是能夠低價拿到那塊地。
王雪娉有所察覺之後,就有些怒了:“你給我去弄弄清楚,什麼可能沒關係。我要確定的說法。”村支書無法,只好答應了,心中卻是想着辦法敷衍。
王雪娉不放心,又打了個電話給村裡的主任。村主任與村支書有些不太合,這點王雪娉也是知道的,所以,村主任也許會給她不一樣的回答。還真是,村主任說,翁有福和縣裡常務副縣長翁光明,的確是親戚關係,翁光明的父親和翁有福是兄弟。但是,翁有福之前,曾經偷渡出去,名聲不好,翁光明又是當官的,起初幾乎不怎麼來往。後來,翁有福回國了,又是華僑的身份,又開始來往了起來,但是給外面的印象,熱度不高,其實內部,可能已經非常密切。
這村主任的消息,對王雪娉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她再次感覺到樑健的敏感,心生佩服。看來很多事情,真的必須一問到底,否則就會被人忽悠。
王雪娉對樑健說了這個新的消息,抱歉地說:“之前,我真是疏忽了。”樑健說:“這個消息,非常重要。得到了這個消息,我就想通了,爲什麼翁光明爲什麼那麼熱衷於橫插一手,要來攪黃這個項目。原來,背後有其自己的利益。”
王雪娉說:“那我們怎麼辦?”樑健說:“我們靜觀其變,看看這個翁有福和翁光明要搞什麼鬼?”王雪娉說:“這次我一定牢牢盯住。”樑健說:“嗯,有什麼動向,就第一時間通知我吧!”
王雪娉說:“梁書記,今天晚上,留下來吃飯吧?”看着王雪娉期盼的眼神,樑健心中一軟,也很想留下來,與王雪娉聊聊天。但是,這些天,他沒有這個心情,他要處理的私事和公事都很多。樑健說:“雪娉,謝謝你的邀請,等過一段空一點了,我再約你吧。”
王雪娉聽樑健會約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不再勉強梁健,她也知道身爲副書記的樑健,肯定很忙。
樑健回到家裡的時候,剛洗完澡,就聽到了敲門聲。樑健開了門,一看竟然是莫菲菲,她拎包拽箱,脖子裡圍着毛巾,站在門口。樑健有些傻眼:“莫菲菲,你幹嘛呢?你逃荒啊?”
莫菲菲從下巴摘下了毛巾,露出潤澤的嘴脣:“搬家啊!”樑健瞪大了眼睛:“搬家?你搬到哪裡去啊?”莫菲菲毫不客氣地說:“當然是搬到這裡來啊?從現在開始,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
樑健自己還圍着浴巾,不可思議地道:“這不是我家嗎?”莫菲菲伸出了手,讓樑健讓開:“我給你看樣東西。現在,你的家是在寧州了。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
說着,莫菲菲就將房產證給拿了出來,兩本房產證,鏡州的一套房子和寧州的一套房子,鏡州的房子上,登記着莫菲菲了;寧州的一套上,則登記着樑健了。
莫菲菲辦事的效率還真高,一天時間,就把房產交換的登記給辦了下來。莫菲菲把房產證遞給了樑健:“你是寧州有房一族了。現在,我來全面接管這個房子了!”
樑健苦笑道:“那你也不用這麼快吧?難道你要把我趕出去啊?”莫菲菲說:“那倒不會,我哪裡會這麼狠毒,不忍心看你流落街頭,你就在我這裡暫住吧!”樑健哭着臉:“我是一個男人,你就不怕晚上我爬錯牀啊?”
莫菲菲說:“趁你現在還不是有婦之夫,容許你跟我拼房拼幾天,等你結婚之後,我就把你掃地出門。”樑健搖了搖頭,說:“我先去換衣服去。”莫菲菲說:“不用了,我也洗洗就睡了,今天寧州鏡州跑了一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