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黑鐵膽的話,花莎莎笑道,我說你要龍騰西山,你卻說你是虎落平陽,怎麼了你?是不是官場要遠比商場複雜?
黑鐵膽說,是啊,我現在雖然是竭盡了全力,但遠沒有在白沙集團時得心應手。
花莎莎說,1號啊,慢慢適應吧。不過,0號我對1號那可是充滿了信心。
黑鐵膽笑笑說,0號來了西山,我的處境與心情必定會有大的改變。因爲0號是1號的福星啊!
花莎莎說,1號啊,這種話以後可不能再隨便說了。
黑鐵膽問,那爲啥?
花莎莎說,你現在可是省長的乘龍怪婿啊!人家韓冰纔是你的福星。
黑鐵膽揮了揮手說,一樣的,一樣的。我現在是雙星照耀。
花莎莎說,恐怕不單單是這兩顆星吧。我可聽說,1號你的紅顏知己可是多得很啊。
黑鐵膽說,我姓黑不姓花,姓花的知己纔多。
花莎莎說,去你的。
黑鐵膽又問,莎莎啊,蕊蕊現在怎麼樣?
花莎莎說,過得不錯,大學畢業後又上了研究生,眼下在北京畫院工作。她的事我也不是很明白,聽說她還是北京龍泉寺的編外人員,是俗家弟子,似乎還是那裡的榮譽法師。
黑鐵膽說,那是掛單的居士。
花莎莎說,對,對,是居士。現在,蕊蕊的書法造詣在北京影響很大。就連這個“長城廣告”的範長城也常找我們蕊蕊給幫忙設計呢。
黑鐵膽說,太好了,蕊蕊出息了。
花莎莎說,對了,蕊蕊說了,找時間來看你這個恩人呢。要是沒有你,哪有她的今天?!
黑鐵膽說,話不能這麼講,這都是機緣巧合。
與花莎莎別過後,黑鐵膽就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
最近一段,黑鐵膽的手頭上又接收了不少對各地官員的處理通報。其中有兩起是發生在山陽市的,黑鐵膽特意讓縣委書記郭紅梅對這兩起通報進行了批示,要求組織全體黨員幹部進行學習,進一步強化責任,嚴防死守。
黑鐵膽知道,用身邊的人和事來開展教育,效果會格外明顯。
第一起通報是:在防治非典的緊要關頭,K省山陽市紀委審理一室主任、副處級幹部高一太擅自接回其在重點疫區患非典的兒子,造成惡劣影響。山陽市紀委近日經研究決定:免去高一太市紀委室主任、副處級職務。
4月21日晚,高一太得知其在北京上大學的兒子出現發燒、咳嗽等症狀後,用其妻子劉某單位的轎車連夜趕往北京某高校將兒子接回山陽,並於次日
晚12時許將其子送往山陽市中心醫院。4月25日,經K省醫療專家組檢查,確診高一太之子爲非典患者。
接到市衛生局的報告後,山陽市紀委立即派人調查此事。4月28日,山陽市紀委常委會根據調查情況,責成高一太一要嚴格遵守醫院的隔離制度;二要寫出書面檢查;三要在其被解除隔離時及時向機關領導報告。但高一太對市紀委的研究意見置若罔聞,不寫檢查認錯,且在被解除隔離後擅自回家。山陽市紀委在免去高一太的市紀委室主任的職務同時,還將查處其有關違紀問題。
第二起通報是:5月5日,因防治“非典”工作組織領導不力,中共紅河縣委書記周子成、中共紅河縣委副書記張大印同時被免除黨內職務,張大印的縣長職務任免按法定程序辦理。
據通報,紅河縣太子山鄉太子山政村農民王某,4月28日從北京一家醫院打工辭職返鄉後,5月1日被確診爲“非典”病例。在此期間,白河縣委、縣政府及縣“非典”防治工作領導小組,未能及時對王某的行動進行監控,沒有對與王某接觸過的人員全部採取果斷的隔離措施,也沒有對王某所乘坐的公交車、三輪車及乘客認真排查控制。
山陽市委的通報說,周子成作爲中共紅河縣委書記,張大印作爲中共白河縣委副書記、縣長和縣“非典”防治工作領導小組組長,面對嚴峻的“非典”疫情,組織領導不力,工作措施不到位,造成了“非典”防治工作的被動。經山陽市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免去周子成同志中共紅河縣委書記職務,免去張大印同志中共白河縣委副書記職務,其行政職務任免按法定程序辦理。
周子成與張大印,黑鐵膽還是比較熟悉的。黑鐵膽不由爲周、張兩人感到惋惜。據他的瞭解,周、張這兩個人,特別是周子成,工作能力很強,爲人也很低調,本來是下屆市政府副市長的後備人選,萬萬沒有想他居然撞到了非典的槍口上。
按理說,周子成這樣成熟的幹部,單單從政治敏銳性這個角度來衡量,也不該犯下這種錯誤啊。
周子成是山陽市第組織部長宋光明的大女婿,出了事情,宋光明也曾下了不少功夫去力保周子成。他還親自跑到省城去見了自己的親家、省紀委書記李大明。
宋光明對李大明說,親家,俺們山陽西山縣上一次在非典上出的那個事,和這次紅河縣的也差不多。那一次,西山縣的常務副縣長黑鐵膽,對,就是韓華華省長的女婿,他只是給了一個黨內警告的處分。我覺得這次對於周子成,給他一個黨內嚴重敬告就可以了,不必把他免職了吧。
李大明對宋光明
說,親家啊,這幾天的新聞你看了吧,看看張文康和孟學農,你說,周子成這事還算是事嗎?我們省紀委也無能爲力啊!這事要是放在4月20日之前還好辦些,現在是不行了,現在是“風緊”啊!
聽了李大明的話,宋光明只能連聲嘆息。
宋光明說,差不多是相同的事,4月20日前後就有了天壤之別了。
李大明說,不錯,就是這樣。
原來,4月20日,那可是中國防控非典的一個分水嶺。在此之後,國家的問責力度越來越大。
2003年4月20日,當高強走進國務院新聞辦公室時,黑鐵膽馬上意識到:事情發生變化了。
這是2003年4月20日下午,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就非典問題舉行新聞發佈會。按照慣例,站在臺上發佈信息和接受記者們諮詢的應該是衛生部部長張文康。
在非典陰影籠罩的春天裡,此前由官方發出來的聲音是:“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世界衛生組織卻在4月11日再次將北京定爲疫區。真相和謊言交織。政府對“非典”言行的任何細微變化都是外界追逐的焦點。
雖然和很多人一樣,黑鐵膽推測會有一些變化,但一些情況仍讓他感到大出意外。
代替張文康出席新聞發佈會的時任衛生部副部長高強很快開口說話了:“截至4月18日,全國累計報告非典病例1807例,其中,北京339例……”而僅僅在5天前,官方披露的北京非典確診病例只有37例。
高強承認:“由於有關部門信息統計、監測報告、追蹤調查等方面的工作機制不健全,疫情統計存在較大疏漏,沒有做到準確地上報疫情數字。”
當晚,新華社發稿:中共中央決定:免去張文康的衛生部黨組書記職務;免去孟學農的北京市委副書記、常委、委員職務。兩天後,孟學農請辭北京市市長職務的決定獲人大通過。
張、孟兩人免職的消息立刻成了國際新聞,中國政府形象爲之改觀。
有人撰文稱,在2003年中國人抗擊非典的這場歷史性戰役中,4月20日是一個重要轉折點。從這天開始,隨着衛生部與北京市兩位主管官員的去職,中國各地的疫情公佈做到了公開、準確、全面和及時,防治非典進入了全線動員的新階段。
而在國內政界則堪稱引發了一場“地震”,被認爲是新一屆政府執政以來掀起問責風暴的開端。
根據黑鐵膽後來的瞭解,衛生部長張文康及北京市長孟學農既是最早深陷非典泥潭中的兩位高官,也是在問責風暴中首先被拉下馬的官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