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來後,蕭星雅邀請他們去富海大酒樓吃晚飯,儘管陳功一個勁的推脫,魏書琴還是強攆着要去。哈飛車被修理廠拖走了,兩人坐上了悍馬車,駕駛員換成了蕭星雅的秘書,張秘書一邊開車一邊把富海大酒樓的包間訂了一個。
蕭星雅在副駕駛室裡仔細觀察了魏書琴和陳功說話的態度和動作,如果陳功和魏書琴關係再進一步,這個陳功前途不可限量。
“陳功、小魏,你們看,那就是我們海天城市之心大廈,我們公司的總部,十年前這裡是兩層樓的火鍋店,而我,就是那裡的服務員。陳功,你是從政的,十年時間,你也可以萬丈高樓平地起。”蕭星雅指着窗外一棟像悉尼歌劇院形狀的建築,佔地約100畝。
“蕭總,我可得向您虛心救教,我不懂的地方還有很多。”陳功驚歎着蕭星雅這十年來的成就。
“我記得上回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以後叫我蕭姐,忘了啊,我還說你到富海跟我聯繫,我請客。”蕭星雅看來很有興趣與陳功拉近距離。
“對對,沒想到蕭姐這個大忙人能記得我這個小人物,那天大人物可不少。”陳功確實都忘了,喝過酒只記得他把蕭星雅給的卡交給王國強。
“大人物?那天誰是大人物?劉區長?規劃局賀局長?教育局何局長?還是你那上司王鎮長?那天劉區長官兒最大吧,他最多算是能讓我正視的人物,可稱不得什麼大人物,在我眼裡只有市裡、省裡的頭頭腦腦纔算。如果不是項目上的事兒急,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劉亞東一個區長算什麼大官兒,大人物更談不上。”蕭星雅很淡定的說道。
陳功聽完,劉區長都不算什麼大官兒,那我算什麼,在她眼裡不就是一個渣!“蕭姐,一個副區長都不算大官兒?”
“我在省裡市裡請的客人,他劉亞東只配拿包,你說他算什麼大官兒。陳功你好好幹,看你能不能成爲我口中所說的大官兒。你一個大學生報來這裡,沒有後臺是很難前進的,你那王鎮長就算了,他幫不了你什麼,要不蕭姐我給你介紹一個。”蕭星雅笑了笑。
陳功心裡也是很積極向上的,靠我自己幹,我哪天能當到局長可就頂天了。我沒後臺?我後臺那可是直達“天庭”的。我就不相信,我不靠他們自己闖不出來,“謝謝蕭姐了,我還是想靠自己慢慢努力。”
魏書琴也在一邊嘀咕着,“海天房產牛B真不是吹的。”
富海大酒樓門口。
張秘書停好車,走在三人前面,對大廳前臺說,“008號包間,訂了的。”
一個服務員帶領四人往008號包間走去,前臺一個聲音傳出,“幾位留步,非常不好意思,008號包間已經有人坐了。”
張秘書見狀大急,這可是他的工作沒做好,“我先訂了的,你當時可沒說有人,怎麼回事?”
“這位先生,確實是您先訂了,但有位客人來了以後,看那包間是空的,直接坐了進去,我們也去解釋過,可他們說不讓,還說預定的損失他們賠,這是他們留的五百塊錢。”說話的服務員馬上拿出五百塊錢遞給張秘書。
“給我拿開,我們先訂的,他們憑什麼坐,不行,馬上讓他們把位子讓出來,錢,我們有。”張秘書很強硬。
幾人說着說着便來到了008號包間門口,門是打開的,還沒上菜,看來剛坐下不久,裡面有如仙暗,煙霧燎繞。
那位服務員也怕事情鬧大,“幾位,確實抱歉,現在包間也滿了,坐大廳行嗎,給你們打八折。”
張秘書剛想開口,蕭星雅揮了下手,直接走進包間,“幾位,這包間我們先訂了,剛纔服務員也來找過你們,請你們換個地方。”
陳功小聲在張秘書耳邊說,“要不就大廳吧,我們人也不多,別鬧這麼厲害。”陳功是個保守的人,骨子裡有一種傳統不想惹事兒的思想,當然,從他在京市的打架事件也看出,他也不會怕事兒。
張秘書解釋道,“陳哥你不知道,我們蕭總定的了事兒,那就改不了,這麼多年一直是這樣。”
魏書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在一旁起着催化作用,“是呀,你們自己不先訂,沒坐子還搶別人的,”
一個包間的裡男人起身,看樣子是請客的人,“你們訂了交訂金沒有啊,我不是讓前臺給你們五百塊嘛,你們算是賺了,還在這兒不依不撓。”
陳功看着那說話的男人很眼熟,想了想是新橋區洛河鎮的黨委書記,好像也姓陳來着,在區裡村小改革開會時見過幾次,沒什麼交道。
陳書記也看到了陳功,“你是青河鎮的那個小陳吧。”
“你好陳書記,我們在洛河鎮見過的。”陳功回答道。
陳書記把陳功扶到一旁,“我說,你讓你朋友別瞎鬧了,我這兒可是請大領導,新橋區袁區長,你們去別地方,怎麼樣?”
陳功很無奈,“陳書記,包間是我朋友訂的,我真的管不了……”
正在這時候,新橋區長袁維華走了出來,“陳書記,你這辦得什麼事兒啊。”
陳書聽了袁區長的話,糟了,讓袁區長不滿意可就糟了,乾脆推給這小子,我管不了他,區長還管不了他啊,“袁區長,這位同志是青河鎮的小陳,區裡村小改革就是他具體負責和指導的,包間是剛纔他一個朋友的定,就門口那女的。”陳書記指了指蕭星雅。
袁維華也不想惹事兒,“小陳同志,你去跟你朋友說,換個地方,錢算我們頭上。”
陳功現在可爲難死了,都是有來頭的,蕭星雅看到了陳功的難處,走到跟前,“今天是我請客,座子也是我訂的,我看換地方的應該是你們吧。”
“這位朋友,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太過了,否則在外面會吃虧的,就像你這位小陳朋友,他要想在新橋好好的呆着,可是很不容易的”袁區長直接威脅起蕭星雅來。
“這位領導,你這算是濫用職權公報私仇嗎?”蕭星雅淡淡的問道。
“就算是,你又能怎樣?我覺得他幹得不好,他就得下,新橋區,我說了算!”袁維華見這女人敢挑釁他,一下子發火了。
蕭星雅用手捂着嘴笑出了聲,“你說了算?你這句話如果讓可能你們黃書記也不敢說吧。”蕭星雅口中的黃書記自然是新橋區委書記。
“你是誰?是哪個單位的,怎麼知道我們新橋的黃書記。”袁維華有點怕了,看蕭星雅不到三十歲,別不是遇上高幹子弟了吧。
這時,兩個過路人從幾人身邊走過,“喲,這不是袁區長嗎?”其中一人招呼着袁維華。
“是你啊,羅部長,您好您好,您也這裡吃飯?”袁維華很有禮貌的對那人說。
“是啊,沒包間了,這不,準備換個地方,你們這是在……蕭總,是你啊,我們可是好陣子沒有見面了,今天包間滿了,我做東,換個地方。”羅部長看到了蕭星雅,但看出她和袁維華顯然不是一路的。
“羅部長好,記得上次你可是被喝跑的,扔下李書記一個人,你呀。”袁維華看着羅部長與蕭星雅有說有笑的,心裡有些擔心起來。羅川,富海市委常委、宣傳部長,這可是富海市的核心之一,絕不是他這個效區的區長能比擬人。
“羅部長,這位是?”袁維華微笑着對蕭星雅點了點頭。
“你們不認識啊,我以爲你們認識在這裡聊天,袁區長,這位美女是海天房產總董事長、總裁蕭總,蕭總,這位是……。”話還沒說出。
“是新橋區袁區長嘛,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蕭星雅沒有好臉色給袁區長看。
袁維華真的擔心了,這蕭星雅可不是一般的企業老總,他的企業可是省市重點扶持對象,海天房產也向地方納稅過百億,其衆多子公司涉及各個行業,這女人更是周旋於省市官場。記得上次村小拆遷,袁區長還給郭可勝鎮長打了電話,其實,袁區長也是接到富海市常務副市長的電話,拆遷進不了場,那袁區長你就挪個地方,換個有能力的領導來當這個區長。越想袁維華越怕,怕得大冬天額頭上都冒出一點汗水。我剛纔的態度好像過了。
袁維華立即糾正態度,“蕭總,不好意思,全都是誤會,我真不知道是您,如果知道,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對您有絲毫的不尊敬。這樣,蕭總,賞我個薄面,你們進包間,今晚消費算我的。”此時的袁維華也不顧及周圍有他的下屬,一個勁兒的獻殷勤。
洛河鎮陳書記見狀也比牆頭草還倒得快,“不好意思各位,袁區長,該我請該我請,是我的錯,陳功同志也是的,有貴客早說嘛。”陳書記對陳功笑嘻嘻,心裡卻想,我得給袁區長找個臺階下,我來擔責任,要不以後袁區長對我意見可就大了。這陳功看來後臺硬着呢,我得私下跟他交好才行。
陳功也似懂非懂的,“對對對,是我沒有跟大家介紹,害袁區長、陳書記和蕭總產生誤會,我的錯我的錯。”頓時袁維華對陳功的好感直線上升,小夥子就是機靈。
由於陳功的話,蕭星雅也不想再深究,“行了,那我們就進包間了,幾位。”
袁區長第一個接着說,“是是是,你們幾個,走,我們換個地方。你們幾位玩好,陳功同志,你得代表我們新橋鎮跟蕭總多喝幾杯。”說完,帶着一羣人便離開了富海大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