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過新年期間,維穩工作和信訪工作很重要,各地爲了不讓羣衆上京信訪,都安排了一些專人緊盯老上訪戶,老金頭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老金頭爲了保障自己的利益,還是悄然上京,這不,馬上就被人發現了,市裡下了命令,必須將人給帶回來,陳功離開了富海,是給市政府請了假的,所以市政府馬上安排副局長鄧大勇親自赴京拿人回來。
鄧大勇接到市裡的命令便是,用盡所有辦法,將老金頭接回富海,送到一家學校中去,好好伺候着,過完了新年,便將他老人家請出來。
陳功聽別的領導提過有這些事情,不過自己還真遇到了,“鄧局,咱們可不能這麼幹呀。”
鄧大勇一聽,不會吧,這局長又什麼毛病犯了,怎麼每次都要和上面的指示進行衝突,自己也是奉了命令,鄧大勇很爲難,自己到底聽誰的呀。
“走吧,鄧局,我們打個出租車,送金大爺去信訪。”陳功語出驚人,直接將鄧大勇驚訝的愣在那裡。
回來神來以後,鄧大勇說道,“陳局,這樣不行吧,政府的意思是把老金頭帶回富海去,你這樣做,也太……”
陳功就吶悶了,“鄧局,這些黑心的商人,就得受到制裁,別人管不管我不知道,我碰到了,我非得管一管。”
陳功前些日子已經開竊了,爲了什麼而活,爲了什麼而做這官兒,不就是爲了家人朋友生活得更好,爲了公平和正義,爲了羣衆的滿意,當官兒不爲民,那得天打雷劈。
鄧大勇想了想,告訴陳功,對,陳功說得都對,這責任開發商肯定是有責任的,不過老金頭的矛頭可並非全部指向開發商,老金頭的房子沒有雙證,政府將他推去找開發商,人家老金頭話已經挑明瞭,對開發商是黑,不過,政府不批准,這開發商能將房子建起來嗎?政府有相關的監管部門了,一磚一瓦,項目建了一年多,難道這些部門全是瞎子?
鄧大勇的話再明顯不過,如果帶去上訪,那富海市政府也是有責任的,這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行爲。
陳功認真分析了此事,確實如此,不過陳功想得很客觀,不是說兩方的責任,而是三方的責任,老金頭也有責任,買房子不是要看五證嗎?他看了嗎?就算開發商有五證,這五證也不可能是住宅用途,明顯的不合規定,不過人家是受害者,陳功也沒有當場指出,既然問題出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而不是拖延時間。
“鄧局,走吧,我們送金大爺去,錯了就得認,既然已經成了事實,我們作爲政府部門,就得解決,我們是站在羣衆一方還是哪一方。”
陳功嚴厲的說着,鄧大勇只能回答是站在羣衆一方,有些東西只能心只知道,不能講出來。
鄧大勇沒辦法,這局長也太固執了吧,反正有什麼事情他去承擔,他官兒比自己大嘛。
一棟大樓裡,外面有一個很大的國徽,一樓的門大開着,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人正在辦公,大家都忙着過年,不過這裡的工作人員仍然在別人團聚時忙碌着,這裡便是華夏國家信訪總局。
陳功和鄧大勇,帶着老金頭走了進去,這第一層便是一個大廳,類似於一個受理業務的窗口部門,大廳裡很安靜,看來這大過年的,信訪的人確實沒有。
不過陳功想了想鄧大勇的話,或許有很多,只是被“接”回所在地了吧。
工作人員也沒有料到會有人來,以爲這幾天坐在這裡辦公,也就是個制度,一名三十幾歲的工作人員走了問來,問三人的來意。
陳功知道老金頭不怎麼會說話,便主動告訴那工作人員人,他們是來上訪的。
口說無憑,敘述了整件事情,也得留下一些材料,老金頭只是帶了他的購買合同,陳功借來一隻筆和紙,幫老金頭寫下了“狀紙”。
程序很簡單,而且上班的幾名工作人員也作不了主,這些材料他們會貼上公文處理單以後,轉到相關領導處批示意見。
不過陳功倒是將他的意見寫在了材料上面:建議富海市政府爲項目的購房業主限期完善兩證手續,由富海市政府從各方面入手,限制那家企業,由企業出錢繳納相關的費用,必要時請南部省政府加以援助……
陳功的建議,意思很明確,辦理兩證手續和讓企業完善手續互相進行,不能再讓業主的利益受到傷害了,兩證必須特事特辦,國有資產該收的也必須收到。
出了總局,陳功倒是深深出了一口氣,幫助羣衆的感覺就是不錯,自己現在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回到富海,自己還得以一個局長身份繼續將事情處理到底,直到業主拿證,企業繳錢。
鄧大勇跟在後面,你這個局長算是開創了歷史,回到富海有你好看的,不知道有多少領導把你給恨透了。
陳功攙扶着老金頭,“鄧局,現在可以將金大爺送回富海了,直接送到家中,過完年,或許我就能接着幫金大爺處理具體的事情。”
陳功看出了鄧大勇那怪異的眼神,陳功說道,“鄧局,回到富海,有什麼說什麼,我怎麼做的你便怎麼彙報,沒你什麼事兒。”
老金頭雖然沒有問陳功的身份,不過他已經知道了,這陳功肯定是個大官兒吧,說了一通感謝的話,鄧大勇才緩緩將老金頭扶着離開。
看着老金頭那瘦弱的身體,聯想着剛纔的事情,陳功想着,其實這些事情富海市政府完全能夠處理,爲什麼一直不辦,企業不完善手續,給業主辦了分戶的權證,雖說有些違規的嫌疑,不過怕個鳥呀,政策規定是爲誰服務的,最終目的都是爲了羣衆,爲羣衆辦事情,有什麼好怕的,上面要查就查好了。
現在或許各地都有此情況,沒有領導願意爲了這些毫不相干的羣衆,而違規辦理,由個人來承擔這個責任,導致了羣衆從鄉鎮到區縣,一直到市裡,仍然解決不了這些很簡單的問題。
陳功現在有一個大膽的構思,如果每個部門都能履行好自己的職責,拿老金頭的情況來講,那開發商如果不能動工,動工途中被政府查到強制停工,增強羣衆的法律意識,那怎麼會有人上訪。
上訪是怎麼引起的,除去那些無理取鬧的部分羣衆,大部分也是因爲政府不作爲、不監管造成的,陳功想着,只要各司其職,領導有爲民做事情的魄力,各地有紀委監察,各部門有紀檢部門,信訪局這個畸型的產物,撤了也成。
隨着陳功有此想法,富海市信訪局的命運也慢慢的開始“遭殃”了。
臨行前的一天,原來一切安好,不過陳功接到了吳男打來的電話,吳男此時正在“金碧輝煌”會所中,這裡出了狀況,王騫被人給打了。
陳功知道王騫的脾氣,前幾年在富海混得風聲水起,哪裡忍得了,幾句話不對話,便要開始動手,讓王騫在“金碧輝煌”幫忙前,就向他交待了很多,還以爲王騫會改,這下好了,又出事情了,常在河邊走,難有不溼鞋。
陳功只帶上了蕭星雅,便匆匆的趕往會所,蕭星雅也覺得奇怪,在會所中,王騫怎麼可能吃虧,會所裡可是有很多能打之人。
到了會所,發現王騫傷得挺重,臉上還有很多淤血,陳功走了過去,“兄弟,怎麼樣了?”
王騫頭偏到一邊兒,吐了一口血絲,“死不了,媽的,敢惹我嫂子男姐,他就該打。”這些天,王騫已經知道了陳功和吳男的關係。
吳男站在一邊兒,“王騫,謝謝你。”
陳功一聽便知道路上是誤會王騫了,原來是幫吳男,看着周圍十幾個大個子保安人員,“你們都沒長眼睛嗎?不知道幫忙嗎?”
陳功的火氣很大,保安人員都埋着頭沒有講話,他們看得出來,這男的是吳男的男人。
陳功眼睛中的怒火掃視着周圍,蕭星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陳功,別亂發火,問清楚了再說,王騫到這裡已經有些日子了,雖然說管理這些保安人員,不過私下都是兄弟情誼,大家沒有動手,肯定有原因的,你冷靜一點兒。”
蕭星雅看向吳男,“吳男,怎麼回事兒?是誰幹的?”
吳男剛纔可是看到了王騫受到的毒打,“陳功,蕭姐,還是先把王騫送去醫院吧,再晚一些,可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吳男好像故意不提這事情。
陳功已經有想動手打人的想法了,緩緩說道,“吳男,說,是誰幹的。”
吳男也有她的難處,她知道,陳功的家世在整個華夏國也是排得上號的,不過因爲自己這個女人,會去得罪一方也很強大的勢力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情剛開始吳男便沒想着鬧大,不過被王騫發現了,王騫拿起傢伙就往人家背上打去,所以才惹出這事兒來,陳功這麼堅決,現不在說不行了,“陳功,是那個郭應傑。”
郭應傑,聽着怎麼這麼熟悉,媽的,就是上次給吳男下藥的那個京市四害之一,居然主動找上門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