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剛吃到一半兒,門鈴忽然響了,費柴說:";快去開門,可能是小鈺回來了。";
楊陽去開了門,門口卻站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兒,穿的挺不錯,長的也不錯,就是脂粉氣有點重。她右手提了一個湯罐兒,而門外的不遠處,一輛的士正在離開。
女孩看見楊陽,有點蒙,她探着頭想往裡面看,在楊陽問了遍";請問您找誰?";之後才匆匆答道:";請問,費局長是住這裡吧。他一個朋友讓我給他送湯來。";說着,還特地把湯罐提起來讓楊陽看。
楊陽先是想伸手接過來,可看外頭天色已經黑了,就說:";那請進吧。";
";不用不用。";女孩嘴裡這麼說,腳卻已經往裡邁了,楊陽又豈能不讓她進來?
女孩走進屋,順着燈光的地方,一下就看見了費柴,於是對他一笑。費柴沒想到她回來,於是就有些驚喜地說:";小冬,你怎麼來了?快坐快坐,吃飯了沒有?";
大家見是費柴相識的,也紛紛讓座。小冬卻說:";不了不了,孔老闆讓我給你送湯來,說是你應該好好滋補一下。";
費柴笑道:";啥滋補啊,我看家常便飯最滋補,快坐吧。";小冬還有些猶豫,楊陽卻引了她坐下,又說:";我給你那副碗筷啊。";
小冬又客氣說已經吃過了,費柴說:";吃過了也可以再嘗一點嘛,這可都是我的手藝。";
小冬聽了眼睛一亮,也就不在推辭了,不過她真是沒吃飯,看得出來的。費柴卻看着湯罐有點發愁說:";我現在已經吃了飯了,你的湯怕是喝不下了。";
小冬說:";這是安神的,可以睡前喝,只是要熱一下。";
楊陽立刻說:";我來熱就是了。";
吃完飯,小冬又提出要告辭,而且態度很堅決,費柴以爲她是在孔峰那兒不好交待,於是也就沒強留,只是讓楊陽把湯罐裡的湯倒出來,然後洗乾淨還給小冬讓她拿回去。又覺得這個地方不好趕車,於是就提出要送她,小冬稍微客氣了一下也就沒拒絕。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王鈺回來,王鈺就問:";叔,這麼晚還出去啊。";
費柴說:";啊,出去送個朋友。";然後就和小冬一起出去了。
王鈺進來先和老尤夫婦打了招呼,見楊陽仍在廚房裡打掃,就一頭鑽了進去聽神秘地說:";楊陽,我跟你說啊,以後別讓這個女的進門了。";
楊陽說:";爸的朋友,我怎麼能不讓人家進啊。";
王鈺一皺眉說:";神秘朋友啊,一隻雞而已,不過你老爸現在沒了女朋友,男人嘛,也正常。";
楊陽原本就覺得小冬身上脂粉氣太重,但仍說:";你別亂說啊,這種話不好亂說的。";
王鈺說:";我要亂說就讓雷劈了我!";
楊陽聽了卻只把眼睛往窗外看,王鈺說:";你看啥呢?";
楊陽說:";我看外頭起烏雲沒有,到時候我離你遠點,免得打歪了。";
王鈺急了說:";哎呀楊陽,我騙你幹嘛呀。";
楊陽這纔信了的樣子說:";那要是真的可怎麼辦啊。";
王鈺說:";要是偶爾爲之無所謂,男人也需要褪火的嘛,可其他的就少來了,你想想啊,當老師的都那樣兒,當雞的還得了?別在害了你老爸。";
楊陽點頭說:";那個自然了,只要我還在,誰也別想再打我爸的壞主意。";
";哎,這才乖嘛。";王鈺笑着去摸楊陽的臉,楊陽回擊過來,弄了她一臉洗潔精。
費柴把小冬一直送回夢鄉,小冬臨下車前問:";進去坐會兒不?";
費柴猶豫了一下才說:";不了,我還是覺得身上軟,想回去早點休息。";
小冬說:";嗯,你這樣還可能要兩三天,記得這幾天不要太累了,另外找人幫你熬湯哦,你回南泉了,我送不了那麼遠。";
費柴點頭說:";嗯,去吧。";
小冬又看了他一眼,正要下車時,卻被費柴一把近乎粗暴的抱住,在臉上狠狠的親了兩口,小冬先是一愣,然後就立刻的回吻過來,是脣。直吻了好幾分鐘才分開了,稍事喘息說:";我真得走了。";
費柴聽了就放開了她。
小冬下車後忽然又回頭敲窗子,費柴搖下窗子卻聽小冬說:";差哥,這幾天你忍一忍啊,不能做那事兒哦,這時候一但虛了,以後怎麼也補不回來的。";
費柴笑着說:";你放心吧,就算我想,也沒處去做。";
小冬笑了一下,這才走了。
費柴回家後,又陪家人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就上樓去早早的睡了,饒是如此,第二天一睜眼就已經七點半了,也怪他自己,沒有上鬧鐘。可一下樓,早餐就已經做好了,楊陽繫着圍裙,王鈺在一旁幫忙,兩個小美女伺候他吃早餐,如果說這也是一種幸福的話,那麼他真的算得上是幸福滿滿了。不過他還是幾口吃完了早餐,就要上路,楊陽攔住說:";別急啊老爸,還沒和你最親親的女兒吻別呢。";說着,居然還側着臉等着,費柴皺眉道:";怎麼你一學會說話了,性格也變了啊,咱傢什麼時候有這規矩了?。";
楊陽說:";性格是沒變啦,只是以前不會說話,怕誤會嘛。";
費柴說:";什麼誤會不誤會的,咱們家又不是外國,還是本土化一點吧。";說着又要走,卻被楊陽拉着不放,費柴沒轍,又急着走,只得說:";好好好,那就來個法式的貼臉吧。";說着就上前匆匆和楊陽貼了一下臉,嘴裡同時咂了一聲,這才匆匆的出門走了。
費柴一走,王鈺就在一旁說:";真是的,與其這麼麻煩還不如直接偷親一口算了,剛纔把我急的,都快替你上了。";
楊陽,笑了一下不答話,其實若論腦子,她要比王鈺聰明的多。
王鈺一路趕回南泉,路上就已經接了不少的電話,有地監局的,也有聯絡員辦公室的,無奈只得帶上耳機,邊開車邊佈置工作。不過在路上還是偷空查了一下自己的賬戶,發現吳哲還真行,這邊賬戶的二十萬也到了,於是他就乾脆又辦了一張卡,把錢全都轉了過來。然後又去了地監局,找到章鵬,讓他這幾天安排個車,只要老尤夫婦一準備好啓程,就把二老送到省城去。誰知這一來就走不了了,又是週一,一大堆事要等他處理,費柴只得又給周軍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上午就在地監局辦公了。其實這一路車開過來,沒多久也就到了中午,費柴就在地監局食堂吃了飯,飯後也顧不上休息就直接回到了鬼子樓。
到了鬼子樓時間還有會兒,費柴就想回宿舍去歇會兒,誰知才躺下,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號碼很陌生,接了一聽,卻是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是費局長嗎?貧僧靜雲啊。";
費柴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呆了一下才想起,這個靜雲不就是老魏的法號嘛。於是就笑着說:";是靜雲大師啊,有何指教啊。";
靜雲說:";貧僧才疏學淺,豈敢妄稱大師?";
費柴說:";別管是什麼吧,找我什麼事?";
靜雲說:";是這樣的,前一兩日有個龍溪縣的施主來寺里布施了一大筆錢,確實爲了讓貧僧幫他在你面前說幾句話。貧僧已經是化外之人,豈能做這等事啊。只是那個施主放下錢就跑了,追也追不上。貧僧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方丈大師說解鈴還須繫鈴人,讓貧僧代爲保管這筆錢,事情還是交由費局長處理。";
費柴暗笑道:";這個老傢伙,當了和尚,還真……哎呀不對……";費柴忽然想起老魏正式出家錢分的家產來了,就憑他的工資收入,如論如何也攢不出那樣豐厚的家底來,只怕是這新的老和尚狡猾,若是自己玉成了這件事,他那錢就收的心安理得,也算是幫某人說了話,可要是自己不肯辦事,必然會把這筆錢交給紀委或者退還,總之不管自己怎麼選擇,得罪人還是違背原則,老魏卻依舊是個好和尚,而且誰也沒得罪,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若是官場這一套真的也適合佛門的話,這個老魏怕是已經夠成佛的標準了。
掛了老魏的電話,才閉上眼睛,電話又響了,心裡就有些煩躁:這老魏還有完沒完啊,一接卻不是老魏,居然是久未謀面的秦曉瑩,笑着說:";幹嘛火氣這麼大啊,蔣老師沒給你褪火啊。";
費柴一聽是她,就笑道:";是你啊,現在怎麼樣?生了沒有?";
秦曉瑩說:";說你官僚你還不承認,就是來請你喝滿月酒的。";
費柴笑道:";什麼滿月酒啊,不就是想要喜錢嗎?五百夠不夠?";
秦曉瑩說:";不夠不夠,那哪兒夠啊,也不看看咱倆啥交情。";
費柴說:";夠深厚啦,一般人我纔給兩百,本拉登那麼鐵的哥們兒我才隨了四百。";
秦曉瑩罵道:";滾!我合着還不如本拉登啊,他不就是會拆房嗎?我還會行房呢。";說完咯咯的笑。
費柴說:";你胡說什麼呢,亂說話當心掉舌頭。";
秦曉瑩說:";好好好不跟你扯了,這個週末,新修的府天酒樓,其實收你雙份禮錢一點也不多,這不光是孩子滿月,還有我和我們那口子復婚呢。";
費柴毫不客氣地開玩笑說:";什麼啊,孩子滿月還可以,憑啥兩幅舊行頭還得多收一份兒賀禮啊,你們愛復婚不復婚,和我沒關係。";
秦曉瑩說:";哈哈,你吃醋了,誰讓你猴急的先找個蔣老師的,不然和我湊一起多好,一進門就給你添一兒子。";
費柴笑道:";滾滾滾,週末給你湊一千,別再來煩我了。";
";嘿嘿,那我等着嘍?";秦曉瑩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費柴再看時間,已經躺不了幾分鐘了,就自言自語地盯着手機說:";這事兒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