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沉寂了。
向天亮無聲的笑笑,收起錄音筆,放回自己的口袋裡。
看到許西平和餘勝春都還處於尷尬之中,向天亮只好開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老餘,對不起,你在南河縣工作期間,我在你家的電話裡裝了竊聽器,但是我可以保證,到目前爲止,我只利用過一次,就是剛纔那兩段錄音。”
餘勝春倒吸一口涼氣,“向天亮,你實在是太可怕了,幸虧我沒做太多的壞事,也沒有對你如何使壞,否則,我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對我來說,你們兩個從來就不是我的朋友。”向天亮笑着說,“當然,對你們兩個來說,我也從來不是你們的朋友。”
“我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很對。”餘勝春苦笑着道。
許西平忽地地從嘴裡蹦出了兩個字,“小人。”
“我是小人。”向天亮爽快的說。
“無恥小人。”許西平又罵了一句。
向天亮不生氣,但陳美蘭不幹了,“說人家是小人的人,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陳美蘭一開口,許西平不敢吭聲了,現在的形勢對自己不利,只能忍氣吞聲。
餘勝春想替許西平說句話,剛開口說,“美蘭,你就有點吃裡扒……”
“餘勝春,誰吃裡扒外了,誰吃裡扒外了。”張小雅的嘴,象機關槍似的,把餘勝春的嘴堵住了。
餘勝春苦笑不已,沒辦法,向天亮捏着自己的小辮,根本就沒有反擊的可能。
向天亮一臉得意,索性張開雙手,來了個左摟右抱。
許西平和餘勝春恨得直咬牙。
尤其是陳美蘭和張小雅的打扮,簡直就是供向天亮享受的,穿得又薄又少,三個人又緊挨在一起,明擺着是有意氣許西平和餘勝春的。
終於,餘勝春道:“向天亮,咱們朋友是沒得做了,說說吧,這事怎麼解決。”
向天亮笑而不語。
許西平無奈的說,“我和老餘都被你戴上綠帽子了,你還想怎麼樣。”
“呵呵……你們想怎麼樣呢。”向天亮笑着反問,兩隻手在陳美蘭和張小雅的腰上慢慢的折騰起來。
畢竟是當着許西平和餘勝春的面,陳美蘭和張小雅難爲情的紅起了臉,身體躲閃着向天亮的襲擊。
向天亮哼了一聲,陳美蘭和張小雅不躲了,不但不躲,反而將身體往向天亮身上湊得更緊了。
“向天亮,你這是什麼意思。”許西平怒道。
“沒什麼意思啊。”向天亮笑着說,“你們說你們的,我們忙我們的,我聽着呢。”
餘勝春端着臉道:“你也不要太過放肆了,士可殺不可辱,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太好了,我正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大傢伙一起玩完吧。”
“你不想和平解決。”餘勝春問。
“想,但你們得拿出誠意來。”
“我們還不夠誠意嗎。”餘勝春道。
向天亮搖着頭,“我看你們就沒有誠意,在酒裡下藥,在房間裡安裝錄像錄音設備,這叫誠意嗎。”
許西平和餘勝春互視一眼,這小子,怎麼都知道了。
“你們兩個跟我玩這一套,不是班門弄斧嗎。”向天亮咧嘴直樂,“別傻了,你們的小手段都被我消滅了,現在說說吧,你們兩個打算怎麼解決問題。”
餘勝春看了向天亮一眼,“我和老許都想過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咱們的鐵三角已經毫無意義了,我建議取消。”
“你們倆想好了。”向天亮笑問。
餘勝春反問,“不用再想了。”
“我同意。”向天亮點頭道。
“向天亮,我們不會把你當成對手或敵人的。”許西平說。
向天亮微笑着說,“無所謂,對手稱不上,我和你們差着兩個級別呢,但是,我不怕多兩個敵人。”
餘勝春說,“我們的意思是說,朋友做不了,但也不希望成爲對手或敵人。”
“老餘,但願如此吧。”向天亮笑了笑,“老話講得好,縣管不如現管,你是市委組織部長,正好管着我的烏紗帽,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還是成爲對手或敵人,還是拭目以待吧。”
向天亮心裡嘀咕,不是朋友就是對手,官場上恐怕很難有第三種選擇,市常委會裡一下子多了兩個敵人,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餘勝春又看着向天亮,“現在,我們要解決我們的家事,請你迴避一下。”
“老餘,我能問一下是什麼家事嗎。”向天亮明知故問。
“婚姻問題,與你無關。”許西平說。
向天亮不理許西平,卻問起了陳美蘭和張小雅,“陳姐,張姐,我需要回避嗎。”
張小雅搖頭,“不需要回避。”
陳美蘭道:“我們全權委託你與老許和老餘商談。”
向天亮瞧着許西平和餘勝春,攤攤雙手笑說,“沒辦法,陳美蘭和張小雅是我的女人,她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不但沒法迴避,而且還要當家作主。”
“不要臉。”許西平罵道。
“老許,請注意你的措辭哦。”向天亮笑着提醒道,“要想解決問題,首先要端正態度,別以爲你們兩個都是市委常委,我們就怕了你們了。”
“老許,冷靜一點。”餘勝春對向天亮說道,“我們的事情其實很簡單,我們要離婚。”
“嗯,怎麼離呢。”向天亮問道。
餘勝春道:“我們兩家的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責任問題就不要說了,繼續維持下去既沒意義也沒這可能,所以,我認爲應該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則,大家友好地和平地分手。”
“老餘,你們的要求,恐怕難以實現。”向天亮笑着搖頭。
“我們什麼也不要,就當淨身出身了。”餘勝春說。
張小雅呸了一聲,“還淨身出戶,你有什麼東西呀。”
陳美蘭也諷道:“虧你們兩個想得出來,當我們是傻瓜嗎。”
許西平轉向向天亮問,“那你們是什麼意思呢。”
向天亮不容置疑的說,“維持現狀,大家各過各的,互不干涉對方的工作和生活,適當的時候再坐下來談。”
餘勝春楞了一下,“你們是想拖下去啊。”
“老餘,你們聰明,我們也不傻。”向天亮笑着說道,“我給兩位市委常委戴了綠帽子,兩位恨不得剝我的皮抽我的筋,我們是不得不防啊,一旦我們與你們撇清一切關係,你們肯定會報復我們,至少會對我進行報復,那以後我就沒好日子過了,所以,我們要求維持現狀,沒其他的意思,目的就是牽制你們,不給你們實行報復的機會。”
餘勝春嘆了一口氣,“你果然不相信我們。”
“呵呵……我以前就不相信你們,現在和以後就更不相信你們了。”向天亮笑着罵了一句,“他媽的,我就是要憋着你們兩個,讓你根本沒有報復的機會,如果你們報復,大家就同歸於盡。”
“向天亮,你別太猖狂了。”許西平怒道。
向天亮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着說道:“老許,我知道你在京城傍上了大靠山,但是你也要記住,這年頭誰也不怕誰,你還是好自爲之吧。”
說着,向天亮拉站起身來,一手一個,拉着陳美蘭和張小雅往外就走。
走到門口,向天亮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老許,老餘,你們兩個記住了,我警告你們,以後要是敢欺負陳姐和張姐,我非活剝了你們不可。”
說完,向天亮帶着陳美蘭和張小雅揚長而去。
許西平和餘勝春面面相覷。
“老餘,就這樣嗎。”許西平又氣惱又無奈。
餘勝春苦笑,“那你說該怎麼辦。”
“唉,這事是不能鬧大。”
“也許,這小子的主意是對的,維持現狀是最好的辦法。”
許西平一臉恨意,“老餘,奪妻之恨那。”
“老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家都在清河混,低頭不見擡頭見,報仇的機會有的是。”
許西平搖着頭道:“玩小動作不行,十個你我也不是這混蛋的對手。”
“所以嘛,咱們還得從長計議啊。”餘勝春道,“我是組織部長,你是主管財政的副市長,只要咱們大權在握,想收拾這混蛋,根本用不着咱們親自動手嘛。”
許西平走到窗邊往下看,“他們還在下面呢。”
餘勝春將許西平拉了回來,“別看了,這混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你我還是想想怎麼向另一位解釋吧。”
“解釋不了,沒法解釋。”許西平無奈的說道,“這邊不肯離婚,鬧又不能鬧,只能維持現狀了,那邊又催着咱們結婚,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餘勝春想了想說,“咱們還是得找點他們的把柄,不然咱們掌握不了主動權。”
“怎麼找他們的把柄。”許西平問。
“還是讓張蒙去幹。”
“他還敢嗎。”
餘勝春道:“等他回來我跟他說,張蒙雖然離開了濱海縣,但他總有信得過的老部下吧。”
“他媽的,此仇不報,誓不爲人。”許西平恨聲道。
這時,向天亮開着車,緩緩的離開了許家。
兩個女人在難過,陳美蘭還好一點,張小雅難過得哭了。
向天亮不會安慰人,唯有閉着嘴巴,當然,他也有辦法,那就是用他的“特長”去安慰兩個女人了。
就在這時,陳美蘭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