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信微笑着道:“你能不能先讓我把話說完!”
“呵呵……對不起,你說,你說!”
羅正信亮亮嗓子,繼續說道:
“我再說說官和錢的關係,有句格言叫叫‘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可以說是正確了千百年的真理!”
“官,作爲人類活動的一種職業之一,和打工、做生意、種地掙錢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當官除了高高在上,萬人仰慕的威風之外,還有自我心理的滿足,當然,倒黴時也有萬人唾罵,更重要的是,當官對錢財的獲取和擁有,比較便利和衆,所以,做官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既象生意的高風險投資和期望的高回報,又象賭徒的下注,用生命和自由來下注,畢竟貪官是不得民心的!”
“官場裡有權,有權就會有錢,有錢就有腐敗,所以反腐敗是全世界的官場主題,儘管有無數的貪官落馬,身敗名裂,歷史的,近代的,現代的,現實的鏡子,事例不勝枚舉,但是,人類只要不是按需分配,官場的貪污、受賄就永遠不會滅絕!”
“記不清是誰說過的話了,只要有一倍的利潤,就可以冒險,有十倍的利益,便可以賭命,正常的人,辛苦一輩子都很難掙到一百萬元,而象我們濱海這樣的窮縣,一個有權的小科級官員,說不定十年就很可能把夢想變成現實,數百、千萬的貪官也有啊,很多人不明白,弄那麼多的錢有什麼用,是啊,縱有廣廈萬間,也只能睡個三尺,縱有黃金成山,也不過一日三餐,況且,當今我們的一個小小鄉鎮書記鎮長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花國家的錢,弄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啊!”
“但是,錢有用,大大的有用,古代皇帝對於錢還有用呢,因他要保衛他的國家,何況是皇帝以下的官們,從某種意義上說,錢就是官的命,就是官場的通行證,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也能使磨來推鬼,很多人會說金錢是萬能的,也有很多人說金錢不是萬能的,這說得都對,都是相對真理,但是,錢在官場的能量確實大的很!”
“當官不是靠勞動掙錢,而是憑藉自己的官位,靠下級的官斂錢,那個官位,賣給誰不是賣啊,誰出的錢多,就賣給誰,想當官需要錢吧,你在那個官位上,誰在不得上香、進貢啊,誰進貢多讓誰在其位,不進貢,不換思想就換人,你以爲官們撈錢都放進自己口袋裡啦,沒門啊,保官位照樣需要錢啊,官場上玩的轉還算罷了,稍有不慎,拆幫漏水,或者得罪了高官,或者得罪了不要命的死對頭,保命就需要錢,所以,錢對於官的用處,可比老百姓的用處大得多!”
“其實,官場斂錢,是有一套潛規則的,那些被揪出來的貪官,有的除了因爲運氣差倒黴以外,也有太過貪婪,不按規則辦事的原因也很多,在這個意義上講,官場又象交易場,只要講“誠信”,一般都不會出意外,怕就怕“只認錢,不認人”,誰的錢也要,哪地方的錢也敢拿,不懂得“取之有道”,就會大禍來臨,人要認準是否可靠,事要分清是否可行,錢要知道燙不燙手,結果要看是否撒湯漏水,吃完飯,要看看嘴巴是否擦的乾淨!”
“我看過一本小說,叫《喬家大院》,反覆的讀了幾遍,我認爲那就是中國近代和當代官與商交易的教科書,“有多大的後臺,多大的官,就做多大的生意”,這是我記住的最經典的臺詞,那個喬家能做國家的稅銀和軍餉生意,某位省委領導的秘書和子女可以做一個省的全部生意,只要是他想作的……在國家經濟和所有制改型時期,偌大的國有企業或集體企業,承包給誰啊,賣斷給誰啊,成千萬,數億的貸款,給誰啊,國家的工程承包給誰啊,不用說了吧!”
“從表面上看,從形式上看,國家是建立起了方方面面的法律法規和機制,但是,你想想看啊,任何的法律都是有漏洞和不完備的,即便再完善,也是人來掌控和操作的吧,所以你看,現在貪污的官大有減少的趨勢,原因是容易敗露,他們轉向受賄就相對安全的多,給你一個優惠政策,給你說句話辦幾千萬的貸款,給你一項扶持政策,給你透露一個工程的標底,找一個企業家做替身,都是不盡財源滾滾來啊!”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官場,就象小說《圍城》的開篇語說的那樣,城外的想衝進去,城內的想衝出來,想衝進去不易,想衝出來更難,官場並不象人們羨慕的那樣,他威風八面的背後是,場外人不知曉的酸甜苦辣,官場就是一條佈滿荊棘的坎坷路,也是很多人的不歸之路,官場也可以是造福蒼生的路,人類永遠也不能沒有的路……”
……
“我說完了!”
向天亮又是微微一笑,“羅兄,謝謝!”
“不用謝!”
“你想幫我,說聲謝謝是應該的!”
羅正信搖着頭,“我不是在幫你!”
“哦!”
“硬要說幫的話,我是在幫我自己!”
“羅兄言重了。向天亮客氣的笑着。
羅正信正色說道:“確切的說,我是在下注!”
“下注!”
“天亮老弟,難道不是嗎。”羅正信笑着問道。
向天亮略作思索,呵呵的笑了起來,“羅兄,你說得沒錯!”
“願聞其詳。”羅正信雙手作揖。
向天亮說道:“濱海縣縣委大院,好比是一個巨大的賭場,這個賭場現在的賭搏方式,用咱們濱海縣的土話來講,就叫‘三明’,也就是說,凡入了這個賭場的人,想下注的只有三個地方,一是縣委書記張衡,二是縣長陳樂天,三是縣委副書記李璋,至少在目前,還沒有第四個選擇!”
羅正興點着頭,“好象是這樣的!”
向天亮又道:“你羅兄出道以來,略去進入縣委大院以前那段時間,一直是把賭注押在陳縣長的那邊,十多年來沒有改變!”
羅正信笑道:“天亮兄弟,這是事實啊!”
向天亮繼續說道:“現在麼,你羅兄腦子活泛,覺得把賭注下在一個地方不保險了,想分一點押在別的地方!”
“不錯。”羅正信點頭笑道。
“你準備押誰!”
“押你!”
向天亮心裡一樂,臉上卻假裝一怔,“押我,羅兄你開玩笑啊!”
羅正信伸出巴掌攤開,“不出五天,頂多一個星期,你就成爲縣委大院裡第四個下注的地方!”
“羅兄,你沒喝醉吧!”
羅正信搖着頭道:“我只喝了半瓶啤酒,清醒得很!”
“呵呵,老羅啊,在縣委大院裡,比我大的有十一名常委、三名副縣長,連你老羅都是副處級吧,要說和我這正科級一樣大的,那更是一抓一大把,你說我算哪根蔥啊,你想在我身上下注,找錯人嘍!”
羅正信笑道:“我說過,一個星期之後,你那裡就可以下注了!”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向天亮詫異道。
羅正信微笑着說道:“現在這個時候,在濱海大廈裡,恐怕要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吧!”
向天亮心裡一驚,“老羅,你說什麼那!”
“天亮,我家祖上有一門手藝,就是易容,所以對別人喬裝打扮,可以說一瞅就準,雖然我沒學到幾成本事,但也略懂一點皮毛,我問你,你今天下午派城關派出所副所長杜貴臨,化妝後潛入縣委大院,用照相機拍攝了你辦公室被炸壞的門,我呢正好露過,所以看得一清二楚,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不錯,是有這回事!”
羅正信笑着繼續說道:“由此我聯想到,冷來富今天晚上住在濱海大廈,很可能也會有照相相機對着冷來富,所以,本來我是應該留在濱海大廈陪冷來富吃飯的,我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老羅,你爲什麼不報告陳縣長,而是來告訴我!”
羅正信遞給向天亮一支香菸,“因爲我想在你身上下注!”
“你看準了我能下注。”向天亮笑着問。
“看準了!”
向天亮樂了,“那你準備下多大的注!”
“你想讓我下多大的注!”
向天亮笑着說道:“老羅,咱明說了吧,小打小鬧沒什麼意思,我不接你的招啊!”
“你想要多少,開個價吧!”
向天亮笑着,攤開手伸出五根手指,縮回來後,又伸出一根手指。
“老羅,我要百分之五十一,一口價!”
羅正信微笑道:“天亮,你好大的胃口,我押你百分之五十一,陳縣長那邊可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九了!”
看着羅正信,向天亮說道:“老羅,你要知道,我這可是潛力股,增值是明擺着的!”
“那倒也是。”羅正信笑道。
向天亮又道:“我可以答應你,押在陳縣長那邊的百分之四十九,是明着押,我這邊的百分之五十一,是暗中押,不到關鍵時候,我不會讓你開的!”
“正合吾意!”
羅正信笑着伸出右手。
兩隻右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正說着,向天亮的大哥大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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