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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霞的大棕棚牀下,放着一隻紙箱,紙箱有點舊,與整潔的臥室顯得格格不入。
向天亮伸手將紙箱拉了出來。
這是隻裝電視機的箱子,高度正好達到牀的高度,剛纔向天亮做牀上運動的時候,幾次磕着着他,所以他好奇的想看個究竟。
林霞也好生納悶,“我沒有放過這樣的箱子呀!”
“也許是小雅那丫頭的吧,我看她房間裡就有一個,專門放舊書的。”向天亮嘀咕道。
林霞搖搖頭,“那她也不會放到我房間裡來呀!”
“那會是誰放的呢。”向天亮奇道。
張麗紅伸手就打開了箱子,“真是的,看看是誰的東西,不就知道了麼!”
紙箱打開,三個人驚住了。
箱子裝得滿滿的,全是鈔票。
天上掉餡餅了。
向天亮目瞪口呆,“林霞姐發財了……”
兩個女人清醒過來後,四隻手忙碌起來,拿出箱子裡的錢點了起來。
整整一百二十萬元。
林霞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哪來的這麼多錢呀!”
向天亮咧嘴直樂,“林姐,在你牀底下的錢,不是你的是誰的啊!”
“真不是我的呀!”
向天亮笑道:“難說,你爲麼不能有錢呢!”
一個月千把元工資,能有這多嗎!”
向天亮還是笑個不停,“呵呵,你是全國有名的特級教師,縣中的教研室主任,高三重點班的班主任,也許是哪個生家長送你的呢!”
林霞被嚇壞了,“不對不對不可能呀”
張麗紅伸手推了向天亮一下,“你就別逗林姐了,快想個辦法吧!”
向天亮嗯了一聲,點點頭,慢慢的收起了笑容。
憑白無故的冒出這麼多錢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向天亮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一箱子錢是衝着人來的。
這個小院子獨門獨戶,除了房東林霞,就是天亮,這一箱子的鈔票,不是衝着林霞來的,就是奔着向天亮來的。
林霞從市一中調到濱海縣一中後,實際上已是一個普通教師,別說一百多萬,就是十萬二十萬也不可能有人送。
那就是衝自己來的,向天亮心裡問自己,這錢是誰的,爲什麼要送,是什麼時候送的,是怎麼送進來的,爲什麼要放到林霞的牀底下去,真是送給自己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從向天亮腦海裡冒了出來。
懷疑一切,凡事都要問個爲什麼,這是向天亮的作風,特別是遇到好事的時候,向天亮總是用辯證法去看待,凡事都得一分爲二,好事的旁邊,必定有壞事伴隨。
“怎麼辦呀。”林霞也推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
“好了,就這樣放着別動,我打電話叫邵三河來!”
匆忙穿好衣服下牀,向天亮來到廳,坐到沙發上拿起了電話。
這樣的蹊蹺事,身爲公安局長,又是向天亮的兄弟,邵三河豈能不予重視。
很快的,邵三河來了。
跟着邵三河一起來的,還有負責刑事偵查的常務副局長張蒙、主管治安的副局長周必洋、刑偵大隊大隊長姜明和新提撥的治安大隊大隊長劉威,姜明和劉威兩個人的手上,還拿着現場勘查用的整套工具。
這種事情需要保密,按向天亮的吩咐,邵三河帶來的都是嘴上能把門的人。
向天亮陪着邵三河抽了兩支香菸,張蒙和周必洋他們也忙完了。
張蒙一邊搖頭,一邊在向天亮和邵三河對面坐了下來。
“兩位領導,現場除了向縣長和張局長及林老師的以外,沒有任何痕跡,門窗完好,沒有腳印,也沒有留下任何指紋!”
邵三河問道:“那麼多捆鈔票上,連個指紋都沒留下!”
“幹得太漂亮了。”周必洋也不住的搖着頭。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天亮,你是怎麼估計的!”
向天亮苦笑着道:“明擺着的事,以林老師的身份,家長送點錢是有可能的,但必須有以下兩個特點不會多面送,所以,這錢是衝着我來的,我租住在林投師家,住的雖然是偏房,但和林老師家的廳是連通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把錢放在林老師的房間,和放在我的房間裡,是有同樣作用的,而且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點了點頭,邵三河道:“既然是送給你的,我看這人不是爲了自己,而是衝着你來的!”
張蒙也道:“我只有一個結論,栽髒陷害!”
“這麼說來,幸虧我們發現得及時啊。”向天亮感嘆道。
“天亮,一百二十萬不是個小數目,你看怎麼處理。”邵三河問道。
向天亮臉sè一凝,“這事是得慎重,張局,周局,你們說說看!”
張蒙對周必洋說道:“老周,還是你來說吧!”
周必洋道:“我的建議是,林老師作爲報案人報案,我們縣局治安大隊立案,接着轉交給經偵大隊接手,然後錢和案卷存檔,爲了以防將來有人在這件事上做章,局黨委要作出專門決議,讓全體成員簽字證明!”
“很好,就這樣吧。”向天亮站起來,明擺着是要送的意思,“各位兄弟,辛苦大家了,改天我請啊!”
兩輛一輛載着張蒙、周必洋、姜明和劉威,還有那一百二十萬鈔票離開了。
邵三河坐在另一輛的駕駛座上,向天亮從林霞家裡出來,坐到了副駕座上。
“天亮,你可要小心,有人盯上你不放了!”
“不錯而風不止,看來我睡覺也得睜着眼睛嘍!”
“你這裡不安全!”
“怎麼,你也希望我搬家!”
“當然了,你住在這裡,不但你自己不安全,弄不好還會連累人家林老師!”
“有道理,有道理,我自己倒無所謂,把林老師連累了可不行同意,爭取早點搬家!”
邵三河笑着說道:“哈哈,搬到縣委領導宿舍區去怎麼樣,正好我隔壁的房子空着,你搬過來和我做鄰居吧!”
向天亮忙不迭的搖頭,“不去不去,縣委領導宿舍區我是絕對不去的,那個破地方,來個人都保密不了,太沒勁了!”
“那你準備搬到什麼地方去。”邵三河問道。
向天亮道:“知道南北茶樓隔壁,原來屬於武裝部的八一商店嗎!”
邵三河哦了一聲,“我明白了,那房子被你姐夫買下來後,也該快改建好了,不錯,那裡比這裡安全,我支持你搬到那裡去!”
向天亮點上了一支菸,“不過我可說好了,你三河兄要是派人跟着我,我可跟你沒完!”
“放心,我心裡有數。”邵三河點了點頭,“天亮,你說,誰會把這麼多錢往你這裡塞呢!”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向天亮搖着頭道。
邵三河道:“這鈔票可比子彈厲害,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該來的,想躲也躲不了!”
“到底會是誰呢。”邵三河唸叨着。
“***。”向天亮先罵了一句,然後笑着說道,“三河兄,一百二十萬是個大手筆,拿得出手的還真沒有幾個人,而且送錢而不留一點線索,那就更沒有幾個人了,因此,既然要對我向某人栽髒陷害,那起碼是和我地位相當或比我還高的人,也就是說,能用這麼多錢當作武器的人,只能是有資格住在縣委領導宿舍區裡的那幾位,縣委書記張衡,縣長陳樂天,縣紀委書記徐宇光,常務副縣長姜建,宣傳部長盧海斌,統戰部長黃磊,武裝部長許賢峰,縣委辦公室主任高永卿!”
邵三河憨笑道:“不會吧,這麼多人,我怎麼查啊!”
真要查!”
邵三河點了點頭,定要查,悄悄的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脣亡齒寒,你要是倒黴了,我邵三河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一定要保密啊,這個個都是縣委常委,別事情沒弄明白,倒先把自己給擱進去了!”
“我明白。”邵三河又點了點頭,“天亮,你說誰最有可能呢!”
向天亮道:“先說高永卿,畢竟沒有衝突過,可能大,活菩薩許賢峰沒錢了,他還欠着南北茶樓戴華不少錢呢,黃磊這老傢伙有錢,但他是個小氣鬼,辦不了大手筆,盧海斌是有心拿矢,但他也出不起這麼多錢,再說張衡書記也不大會,過幾天要和你去省城見省委領導,這個人情能讓他安分守己不少r此,最大的可能是縣長陳樂天和徐宇光、姜建三個人!”
邵三河沉吟着道:“陳縣長他不大會吧,你不是說,你們剛達成了默契嗎!”
向天亮微微一笑,“那只是表面現象,我可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他!”
還是覺得,徐宇光和姜建的可能大,畢竟他們剛吃了啞巴虧,而且我們手上又掌握着他們的證據,報復你是肯定的!”
“三河兄,我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大不了和他們來一場決戰嘛!”
說着,向天亮跳下了車。
邵三河開車走了。
向天亮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想着,邵三河說得沒錯,是得動員林霞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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